谁来告诉她一声,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
    做人呢,还是不能太赌气。
    因为没吃饱,在房中生了几个小时的闷气后,顶着一张臭脸,张撼天还是出来了。
    察觉自己花了太多心思在那个爱哭的小女人身上,所以他想过了,这一出房门后就要直接出门找东西吃去,绝不再花时间跟她多说上一句,管她爱的是不是女人、当不当女同志,反正他不想管她的事了。
    可是……妈的!
    瞪视着沙发上蜷缩成一团的纤细身躯,他一脸凶恶。
    这女人是怎么一回事啊?前一阵子因为露宿在外才刚病过一场,没想到现在又故态复萌,衣服也不盖一件就睡在这里,是想再病一场是不是?
    本该装做没看见,他该照着原定的计画,就这么出门去的;可让人意外的,他停留在原地,继续瞪视着睡眠中的她。
    他正陷入了天人交战。
    理智告诉他,他该离开的,反正是她自己要这样睡在这儿的,着凉受冻都是她的事。再说,看在她哥哥们的面子上,他先前已经帮过她一次了,不记取前次教训的她更是该受点罪,最好让她再大病一场,让她明白自己的愚蠢。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他就是没办法让自己就这么离开。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脑海中一再的想到她病得可怜兮兮的模样,然后,一双脚就像不是自己的一样,怎么也走不开了。
    Shit!
    低咒一声,他脱下身上的外套走近她。
    他已经是仁至义尽,别想他以后会再帮她!
    心中不断的咒骂着,但手边的动作却不像他心中所想的一样--以自己都没发现的轻柔,他轻轻的将衣服披盖在她的身上。
    大功告成,他总算可以走了。可是就像是跟他做对一样,他的一双脚仿佛是生了根……对着那一张恬静的睡颜,他的视线一下子像是被黏住了,怎么也舍不得离开;等到他回过神时,他己经一屁股坐在一边的茶几上不知道看了多久,一双手也情难自己的抚上那柔美细致的颊。
    在他回过神时,他真的吓了一大跳;如果不是手中丝绢一般的滑嫩触感惊醒他,他还不晓得自己做了什么。
    看着自己的手,他严重的怀疑起自己在做什么。
    其实,如果他能对自己诚实一点的话,那么他会承认他很喜欢这样的触感……忍不住的,他又伸手去碰了下那娇嫩细致的雪肤,而且像是上瘾了一般,一再重复的轻抚着她的脸。
    漾着甜甜的笑,睡梦中的她朝他散发着温暖的大手偎近了些,就像只贪图主人抚慰的小猫咪一般;可因为睡姿不良的关系,甜甜的笑没多久就褪去,换为不适的微蹙。
    不喜欢她的笑容褪去,他皱眉看着她。
    没有多想,他用让自己意外的温柔抱起了她,往她住的客房走去。
    睡得迷迷糊糊的她自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她只觉得冷;顺应本能的,她往暖源偎近,就看她自己调了调姿势,更形亲密的将自己贴近他的胸怀,殊不知此举引发他体内一阵强烈又火热的骚动……努力的压下体内的欲望,他试图在她清醒过来前人神不知的离去。但天不从人愿,他饿了一晚的肚皮在这时候提出雷呜般的抗议。
    没主去气闷自己的时运不济,看着她羽扇般的长睫毛眨啊眨的,他知道……来不及了。
    ***
    什么声音?
    楚掬儿是让一种很奇怪的声响惊醒的。她还来不及察觉自己身在半主中的处境,也还来不及发现他的存在,下意识的先唤了一声--“阿撼?”她稚气的揉着眼睛,嗓音听起来软软甜甜的,活像是情人间的细语呢喃,更像是一种惹人心痒难耐的爱抚。
    听着这声音,张撼天体内那股尚未平歇的骚动再起,他一脸复杂的看着她。
    猫咪一般的揉过眼睛后,她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他。有种心满意足的感觉,就看她睁着一双迷蒙的大眼,一脸梦幻的对他笑了笑。
    不再只是骚动了,那份骚动再进一级,就看他整个人僵了一下。
    “你怎么了?”依旧是爱抚般撩人心弦的呢喃,她说的无邪,可听的人就全然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这下子,己经不再是单纯的骚动而己,想要她的欲望宛如火焰一般,撩烧得他几乎是欲火焚身了。
    看她红唇微启,似是又要说些什么,再也无法忍受更多的张撼天将她丢下。
    “啊--啊!”没想到有这变化,原本的撼字化为惊叫,楚掬儿重重的跌落床上。
    床是柔软,但落下的劲道仍震得她眼冒金星。
    “痛!”她喊疼,而且尝到碱碱的味道。
    落下瞬间的力道震得她头疼,不光是如此,那一刹那的撞击让她柔嫩的唇瓣撞上牙齿,痛得她泪花都在眼眶中打转了。
    张撼天本来想丢下她就走,但她的喊痛声留下了他。他一转身,所看见的,就是她皱得死紧的秀眉与美目中的薄雾。
    “没事吧?”他问,脸上没什么表情,像是不带一丝愧疚,可心中是有些懊悔自己的一时冲动。
    “没……”她勉强的扯出一抹笑,原本抿住的下唇露出,渗出的血迹让人不难发现上头的伤口。
    低咒一声,他不敢相信会发生这种事。
    这女人未免也太没用了些,不过就把她丢在床上而已,她也能让自己伤成这样?
    “没……没关系的。”看着他来到身边审视她的伤口,她努力的对他微笑。
    “都流血了还没关系?”捧着她的脸检视着她唇瓣上的伤,他没好气地开了口。
    她没答话,静静的让他检查伤处,心里是有些高兴的。虽然他的口气不好,但她知道,这是他关心人的方式,他在担心她。
    承受着她满心信赖兼柔情似水的注视,他的目光一敛,显得深沉无比,气氛当场变得暧昧起来。
    “阿撼?”
    他没答话,只是凝视着她,一双大手轻抚着她柔嫩的颊,惹得她不知所措,只能无助的看着他。
    “阿撼?”她又唤了一声。
    她觉得有点别扭,因为此时的感觉又像是昨天他吻她时一样,让人心慌慌意乱乱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嗯?”随口应了一声,他显得心不在焉,一双眼直盯着她还微微渗着血的唇瓣。
    “我……我有事要跟你说。”她嗫嚅着。
    她等了一个晚上就是想问清楚,他到底喜不喜欢她!如果真像表姊所说,他是喜欢她的,那么,她想问问他为什么不好好的跟她谈恋爱,非要这样阴阳怪气的。如果他不喜欢她,那么她也要问清楚,既然不喜欢她,那为什么要吻她?
    看他没反应,她本想重复自己的话,可是她才一开口--一如昨日,他又吻了她,情不自禁的吻住了她。
    不似昨日那个火热又直接的吻,他轻缓的、诱哄的慢慢舔吻着她,像是要好好的品尝她的血般,顺着她受伤的唇瓣,他流连忘返的轻吮舔咬,接着才一点一点的人侵,而后顺理成章的夺取她的芳华。
    虽然她也跟着意乱情迷了,但她模模糊糊的还记得自己的实验。经实验证明,她是真的喜欢他的吻,那是种让人不由自主想跟着沉沦下去的感觉。但……由腰腹处探入的那只怪手是在干什么?
    “你……你做什么?”楚掬儿吓了一跳,在胸前的浑圆被罩住前,猛然推开他。
    她惊诧的样子穿过迷雾,唤回了他的理智。
    “阿撼?”他一脸阴郁的样子让她觉得有些害怕。
    “要做同性恋,就不要随便诱惑我!”说完,他转头大步离去。
    什么同性恋?而且,她哪有诱惑他?
    “等等,你什么意思?”觉得自己被指责得冤枉,她追了上去,在他开大门前抓住他。
    “还要我说得更明白吗?”他瞪视着抓住他袖子的小手。
    “我一点都不明白。你到底是怎么了?”因为他一会儿热一会冷的态度,她的脾气也上来了,“你到底在想什么?我觉得我一点都不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