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言灼将他拉上自己的马车,温声问:“发生什么事了?”
    陛下看起来心神恍惚的。
    现在还有什么事,能让陛下这样迷茫?
    君长阙看着他,低声说:“春芽身边的那个孩子,是我的……弟弟。”
    “什么?”陌言灼明显也没想到这个答案,愣住的样子和他差不多,君长阙勾了勾唇,放松了心情。
    陌言灼追问,“是二皇子?”
    “嗯。”君长阙淡定点头。
    很牛逼吧,发生这种让他们意料之外的事情。
    不过陌言灼身为局外人,此时比他还要清醒:“那你出宫是为了看他的?想将他带回宫,结果他害怕看见陌生人?”
    君长阙叹口气:“是啊,他还推了我两巴掌,但凡换别人,朕得问问他脑袋够不够稳。”
    “不急,人还活着就是最好的。”
    陌言灼看得出来,他除了有些恍惚,还别扭,却是高兴的。
    陛下现在有亲人了。
    “是啊。”君长阙舒了口气,心思稳定下来。
    不管如何,人还活着就是个奇迹。
    早朝。
    将一些事情禀告完以后,君长阙正想离开。
    御史台的诸位御史相互对视一眼,有人出列。
    “陛下,臣有奏,陛下初登大宝,一切步入正轨,陛下也该广纳后宫,为皇室开枝散叶了。”
    “臣附议。”
    本来一脸淡然的盯着君长阙看的陌言灼愣了一下,偏头面无表情的瞥了那几个御史一眼。
    几个御史承受着摄政王的威压,态度坚决的劝谏。
    相比他的冷冽,君长阙倒是显得很冷静。
    温渊看了看上位的帝王,再看了看摄政王,他出声道:“陛下刚刚登基,百废俱兴,之前各地灾难频发,诸位毫无所觉,让百姓遭受灭顶之灾,如今你们连弥补百姓损失的策略都提不出一个,还在这里一副大公无私的样子?”
    江亦寒缓缓的说:“户部联合工部,开始勘察各地水利,民情,争取拿出一套因地制宜的方案来提高百姓的生活水平。”
    两人提起来的都是关乎民生的大事,御史台的御史们沉默了一下,只好寻机再说。
    接下来几日,御史台总是会提及选妃的事情,看帝王没有责怪提议的臣子,就带动了更多的臣子整日在朝堂上提及,下朝后又连上几道奏折劝谏。
    摄政王整日阴沉沉的,倒是一直没出言干扰。
    在他们看来,就是帝王上位,容忍不了摄政王这个污点了,所以开始拔除他的势力,看这几日摄政王连早朝都不上了就知道,很多事情,他已经开始掌控不了了。
    更是有人开始试探摄政王在帝王心里的地位。
    “陛下,摄政王无圣命,也无告假,就随意旷早朝,实乃对陛下大不敬,理应问责,否则人人效仿,这朝堂岂非成了菜市场。”
    “是啊,无规矩不成方圆,还请陛下三思。”
    君长阙盯着那两个说话的朝臣看了片刻,直看得两人冷汗直流,在心里大呼草率,想着说什么找补一下时,帝王移开了视线。
    淡淡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在大殿内响起:“选妃一事,诸卿看着办,退朝。”
    按他前世的性子,这会儿已经拎着剑指着对方脑袋了,现在当然也不是不敢。
    只是,还差一些火候。
    天气愈发冷了,大雪连续下了几日,君长阙喜欢穿着薄薄的衣裳,懒洋洋缩在暖烘烘的殿内处理直接让人送来寝宫的政务。
    陌言灼已经五六日没光明正大的入宫了,只是晚上会趁夜来,揽着他睡觉,天亮了又离开,陪他睡觉的时候声音温和,自己说什么他也会耐心的回复。
    只是天还没亮就离开。
    可真有精神。
    将一本某个朝臣提及自己女儿国色天香,倾国倾城,温柔贤惠的奏折扔在一边。
    他捂着有些冰凉的手,想念陌言灼身上的温度,想让人去请他入宫,又忍了忍,将情绪压了下去。
    摄政王府。
    一袭白衣的男人坐在庭院里,与满园的雪景融为一体,让人忍不住的想向他靠近。
    男人开口,声音清冽:“过来。”
    墙头上探出一个脑袋,被男人逮了个正着。
    君弛张了张嘴,垂头丧气的跳进院子:“王爷。”
    当初矮小黢黑的男孩子,身材拔高了一大截,肌肤也开始白皙起来,那双漆黑眼眸,没有了之前的木讷无神。
    是个俊逸的少年郎了。
    陌言灼起身:“你的武功已经学了好几个月,本王来试试。”
    君弛:“……”
    若是平时,他肯定很乐意跟王爷切磋,但这个时候,他不想试。
    云珏大哥说王爷最近有些为情所困,看谁都不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