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胡断推敲而已,贺狂居然勃然大怒,他很少直接当著她生气的。
    “没想到‘狂’的老大真的不能人道。”她不觉得对这种人有仁慈的必要。
    “我会亲手杀了你。”他急喘著气。“你没权利这样说我。”
    “明天这则新闻就会刊登在报纸头板头条了。”她冷笑。她要看看他的面子和她哪一个重要。
    “没人会信你的。”贺狂大笑,“我只有对你才不能人道,你以为我的男性雄风会白白地浪费了?”
    他只有面对她才不能人道?!
    “我不会再信你的鬼话。”汪水薰怔忡不安,脸上掠过震惊。
    “你没忘记那个小太妹吧!”贺狂为自己后来居上的气势大为满意。“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她,我可是很棒的情人,你要不要试试看,我相信如果你自愿跟著我,我就……”
    “可惜我无福消受。”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的话让她想起那天阿音衣衫不整,承认和贺狂发生关系的事。
    “行的,我会努力……”他的口吻亲昵而暧昧。
    “闭嘴!不管你怎么样那是你的事。”她厉斥,知道从阿音嘴里说出的答案一定和贺狂一样。“你到底想怎么解决这场纠葛?”她不想再拖拖拉拉了,她要安静、平凡的过完余生。
    冗长的岑寂再次围绕著他们,贺狂认真在考虑了。
    “我要你和我赛车。”他下了挑战。“非你不可,中途退出形同认输。”他要亲眼看她死。
    “好。时间、地点由我决定。”她乾脆地说。
    “你若输了要心甘情愿跟我走。”他温柔地笑著。
    “我若赢了,你要永远离开我的视线,不准再骚扰我和我的亲友。”她不会输,胜利者会是她。
    “好。”他爽快地答应。
    “说话要算话。”她不担心他输不起,贺狂唯一的优点大概就是对承诺的信守了,他是个说一不二的人。
    “你如果不是信得过我的承诺,就不会答应和我比赛了。”他疯狂地大笑,“我不会输的,你准备跟我走吧!”
    “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她镇定地切断电话,急于摆脱那疯狂、臻于病态的笑声。
    “姊,你要和人家比赛什么?”汪水嫣悄悄地走近她。
    汪水薰放柔了脸部表情,搂著她坐在草地上,“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你还在蘑菇些什么?”
    “反正我已经毕业了,没关系啦!”她偎进她,“姊,你还没回答我的话。”
    “那是大人的事,你别管。”汪水薰温柔地摸著她的脸颊,“水嫣,你真的是自愿出国留学的吗?”
    “真的。”汪水嫣肯定地猛点头,“我很喜欢读书,可是国内填鸭式的教育带给我好大的压力,除了背书还是背书,我好累。”
    “你和那年的我好像。”她仰望天空。“姊姊也无法适应这种刻板教条,还有爸妈严格的管教方式,所以只能选择逃跑。”她是不是太自私,只考虑到自己的感受,没有站在父母的立场为他们想过?她是不是把自己这几年来所遭受的挫折都推给他们了?为什么一样的压力,水嫣可以调适得这么好,她却不能?
    这是这么多年以来,她头一回静下心来探讨她和父母之间的鸿沟到底有多深?这条沟到底是谁挖的?有没有筑桥的一天?
    “我也是啊!我们的目的相同,只是过程不同罢了。”汪水嫣天真地笑著。“只不过我很幸运没有受到妈妈的逼迫。”
    “你都知道了?”汪水薰一直以为她应该不知道这段往事。
    “在你魂游的那几天,爸和妈把一切都告诉我了。”她同情又有些愧疚,“对不起,以前我自以为是的下了一些结论,伤害了姊姊。”
    “算了。”汪水薰拍拍她,“一切都过去了,不必再提它。”她表面上相当洒脱,内心却怎么也落拓不了。
    “这么说,姊姊会搬回家住罗!”汪水嫣十分高兴,“我这一出国大概要好几年才会回来,这段期间如果没人陪爸妈,我放心不下。”
    “水嫣,我不可能搬回来的。”她斩钉截铁地告诉她。
    “姊姊……”汪水嫣晶莹剔透的眼眸里盈著泪水。
    “别逼我。”她受不了妹妹的泪水攻势。
    “姊姊……”
    “水嫣……”她的眼泪怎么说滴就滴。
    “姊姊,拜托嘛!”汪水嫣扯著她的衣服哀求。
    “好……好吧!我……我有空会回来看他们的。”汪水薰艰涩地承诺道。
    “一言为定。”汪水嫣伸出手。
    “又要打勾勾了。”汪水薰无奈地勾住她的小指头,如沐春风地笑开了。
    立在两姊妹身后的方妍轻轻地关上木门,眼泪扑簌簌地流了下来。水薰能让步,她已经心满意足了。
    ***“喂!你没事吧!”青狼急冲进房里,看到蓝虎还以为他走错房间了。“哈罗,你是蓝虎先生吗?”他瞪大眼睛。蓝虎都已经伤成这样了,黑豹居然还说无大碍,他也太轻描淡写了吧!
    “要笑就笑吧!”蓝虎不以为意,大方地给了他大笑的自由。
    “最近的访客中有没有人说你像钟楼怪人?”青狼朗声大笑。既然蓝虎表现得这么大方,他不笑一笑好像有点对不起他。
    “你荣膺第一人,恭喜了。”成天躺在床上,蓝虎已有些不耐烦了。
    “听说你将要有老婆了?”他酸溜溜的口吻似极端羡慕。
    “你不也差不多了。”蓝虎为即将抱得美人归心情大好。
    “差多了,我还得等三年。”青狼懊丧不已,俊脸皱成一团。
    “不错了,桑可琪至少肯给你机会,没把你淘汰出局。”他幸灾乐祸。
    “蓝虎,你不怕你的伤好不了啊!”青狼扬起拳头,威胁地靠近他。
    “你干什么?”汪水薰即时出现在门口,喝道。
    他最怕看到她了。“没……没有,我只是在展现我的背肌。”青狼滑稽地比著健美先生的姿势。
    蓝虎戏谑地瞅著汪水薰笑道:“这家伙居然没被桑可琪抛弃?”口气像是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汪水薰端著水果进来,冷冷地瞪著青狼,“我也正觉得奇怪,可期的眼光怎么会这么差?”想欺负受伤的蓝虎,未免太小人了。
    “喂,蓝虎,你老婆好像看不起我喔!”青狼大声嚷嚷。
    “这是正常的。”蓝虎赞许地望著她。“老婆”?他的用词挺恰当的。
    “住口,谁是他老婆。”汪水薰的脸不知不觉飞上了红霞。她无法在人家当她的面讨论这个还没成真的事情时,仍然安之若素,即使她已经非君莫嫁。
    “脸红了!老天,你能相信吗?”青狼目瞪口呆地转向蓝虎。
    “叫她水薰她比较习惯。”蓝虎也捂著嘴笑她别扭的态度。“你最好别再取笑她了。”
    汪水薰狠狠地瞪青狼一眼,才死撑著脸一步步慢慢、极有尊严地走了出去。
    “汪水薰。”过了会儿,青狼也跟出了房门,他脸色凝重、不再嘻笑。“跟我来,我有话问你。”他移到厨房,汪水薰也纳闷地跟了过去。
    “你和贺狂约定赛车的事是真的?”
    “你怎么知道?”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啊!
    “贺狂通知我们的。”青狼沉著脸看她,“你不想让我们知道,想单挑他?”
    “我不会输的。”她扬著下巴,笃定地说。
    “不管你会不会输,为了蓝虎我们都必须让你赢。”他有些不则手段地冷著眼。“贺狂为什么要告诉我们?”
    “他想让你们阻止我参赛。”卑鄙的小人!
    “然后?”
    “中途退出形同认输,输了我就必须跟他走。”她死都不肯。
    “这个人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嗯?”青狼摸著下巴沉思,“你答应和他比赛是为了彻底摆脱他吧?”他推测。
    “既然你都知道了,应该不会阻止我吧!”她坚定的眼神明白地告诉他,她不会接受她不想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