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等了很久,那覆在小猫脊背上的手依旧没有动弹,甚至还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了起来。
    小橘猫一愣。
    他蓦地抬起头,下一刻却被温热掌心拢住眼前,小猫挣扎着想把他的手扒拉下来,咪道: “……冰冷鱼?”
    头顶的人覆下身来,在小猫脑袋上落了一个无声的吻。
    小猫猫爪上落了一滴透明的温热液体,他当场愣在了原地,不知所措。
    是,错觉?
    俯身亲吻的姿势相允凝保持了很久很久,带着难以言明的虔诚和心意。
    他实在实在,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小栖了。
    他就像是一个拥有着丑陋嘴脸的既得利益者,得到了小栖全心全意赤忱无比的爱,还总惹他伤心,分明是他独断专横不肯改,可是每回都要小栖来担心受怕,甚至为此动过殉情的想法。
    那不是什么开开玩笑就过去了的随意话,听栖被噩梦魇住之时,已经有自伤的迹象了。
    他何德何能,能拥有这般纯粹而热烈的爱意?
    小橘猫听见头顶男人低喃道: “你想要我的命么?”
    听栖: “……”
    听栖简直傻了眼: “不是,冰冷鱼,你说的都是什么啊?!”
    相允凝怀中一沉,怀里放松躺着的小猫骤然变成了橘白青年,他枕在相允凝膝上,不悦地把覆在眼前的手取了下来,气鼓鼓道: “臭鱼!你说什么给我再说一……”
    话音在他看见相允凝那双安静而湿润的幽蓝色眼眸而戛然而止。
    冰凉的指尖轻抵在听栖的唇上,相允凝嗓音带了点微哑,神情却十分宁静。
    “不想要这个吗?”听栖听见他轻声说道: “什么都可以的。只要你想要,只要我有。”
    “……”
    “小栖,我时常觉得,值得被你这样专注而用心爱着的,一定不会是我这样混账而专横的人。”
    听栖就像是上天为他准备的礼物,相允凝为此神魂颠倒痴迷失神,却又难以抑制地惴惴不安。
    他太不值得这件珍贵的礼物了,所以得到馈赠的时候,总是心生惶惶,生怕哪天会彻底失去。
    他确实是自私无比的,明知自己半点都不配,却还是私心想要留下听栖。
    他愿为此付出一切代价。
    只是听栖一听这话就不开心了: “我不喜欢听你说这种话,把你自己说得连路边的草都比不过一样。”
    相允凝反问道: “我哪里比得过了?”
    听栖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了。
    他抿了抿唇,先是问道: “你刚才是不是背着我偷偷……”
    橘白青年话完没说还,就被俯下身来的人浅啄了一下唇,听栖颇为不满地推开他,正要继续说,就又被相允凝亲了一下。
    听栖: “……”
    头顶的人没完没了,听栖最后实在无法,只好认输: “好好好,我不说了,不说了还不行吗。”
    相允凝轻轻笑了一下: “好小栖。”
    “坏鱼。”橘白青年嘀嘀咕咕了一句,又道: “冰冷鱼,我觉得你的心理和认知可能出现了一些很大的问题,我有必要给你纠正一下。”
    相允凝手肘抵在旁边的栏杆上,一手撑头,另外一只手摩挲着青年漂亮的侧脸,描摹着他的眉和喝鼻梁,指尖碰着柔软的唇,偶尔按下去微微用力,还能从雪白的齿间看见一点隐约的粉嫩。
    他看下来的眼神专注而唯一,金发从肩侧垂落,在太阳的映照下恍若发光, “嗯。你说。”
    其实不夸张地说,这种宁静而专注的眼神,听栖
    只在他面对自己的时候才见过。
    配上这张俊美潇洒的面容,听栖见一次心动一次。
    听栖撇了撇嘴,伸手把人揽下来,威胁道: “亲一下。”
    相允凝便依言亲了下来。
    ……
    听栖有时候实在是很纳闷为什么相允凝总是会得更多,那方面是这样,亲吻也是。
    只是现在不是说这种事情的时候,听栖亲完终于满足了,继续道: “你看啊,你是什么身份,莲间域主诶,天帝诶。”
    要相貌有相貌,要身份有身份,要实力有实力,要耐心有耐心,不论是作为爱人还是其他身份,相允凝都是十分耀眼的存在。
    总说这种令猫讨厌的话,听栖暂且将他称为一只很烦的鱼。
    相允凝抿唇,正欲开口,却听橘白青年警觉道: “你不会要说天帝不只有你一个,我凭什么喜欢你吧。”
    相允凝微微一怔,随后失笑: “小栖,天帝本来就不止我一个。没了我,还会有其他人成为天帝。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容貌一绝,脾气好,有耐心有爱心的人,我不过是其中平平无奇的一个。”
    听栖不爱听这种话,开始有模有样地无理取闹: “那这个世界上的橘猫都这么多只呢,是不是再来一只容貌比我好,乖巧听话不咬人,还是猫神的人,你就会喜欢他了?”
    “当然不是,”相允凝看着眼前的橘白青年,眼神温柔, “我方才想说的其实不是这个。”
    听栖在他怀里翻了个身,嘀咕道: “那你想说的是什么?”
    “……”
    相允凝轻轻道: “总会有别人能成为天帝或莲间域主,总有别人容貌脾性都胜过我,总有人比我更无私,更擅长爱人。”
    “总有人比我更有优势,所以……我尽我所能地爱你。”
    听栖眨了眨眼。
    这话比之前那种自贬的话来得更顺耳好听得多。
    听栖抱住相允凝的腰,在他腰腹间蹭了几下,小声道: “我也是。”
    其实……相允凝是不是天帝,是不是莲间域主,对他来说根本没那么重要的。
    与听栖一同经历过了这么多事情的人是他,面上不动声色关键时刻总是沉稳可靠的是他,自己犯了错或遇人不淑,第一件事是安抚自己而不是不是训人责骂,最后还帮忙收拾烂摊子的人也是他。
    其实还有还多还多,听栖知道这些一一列举出来的话,每一点拆分出去,都会有别人能够做到。
    可是这些若不是出自相允凝之手,那就失去了全部的意义。
    放在听栖眼前,他都不会多看哪怕一眼。
    只因为那些人都不是相允凝。
    他想不到自己有什么理由不喜欢冰冷鱼。
    冰冷鱼总是说他的爱很纯粹,可是相允凝给他的爱同样无声却炙热,无处不在又恰如其分。
    相允凝说他擅长爱人,可是相允凝眼里总也放不下他自己,他不知道他在别人眼中究竟有多可靠而安心,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有都招猫喜欢。
    这只坏鱼,只知道日常贬低自己,讨厌死了。
    “是我错了。”
    金发男人垂下眼眸来,轻声低语道: “那我可以请求做出一些补偿用来弥补你么?”
    弥补还需要请求?
    冰冷鱼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客气了。
    橘白青年起初并未深想。
    然而直到他又被心机的坏鱼按在床榻上,若隐若现地掀了半身的衣裳,然后含入口中的时候,整个人这才差点要炸了: “冰……冰冷鱼?!!”
    漂亮青年差点原地喷气,身上雪白的肌肤肉眼可见开始漫上红意,嗓音都微微颤了起来,忍不住伸手推着相允凝的肩膀让他停下: “你……别……!”
    听栖耳尖爆红,语无伦次道: “我的手……我的手还缠着纱布呢,你别做这种事情……!”
    手上缠了纱布,便不适合大开大合的激烈运动,那他做这种事情岂非更合适。
    更何况听栖前爪上的伤势早就用灵药治愈了,在小猫前爪上缠纱布也只是为了防止他醒来之后还要趁着谁不注意又咬自己的前爪。
    相允凝无声笑了一下,另一只手攥过听栖推他的手,五指相扣攥在掌心之中。
    随后,便又是一次难以想象的深入。
    听栖喉间发出了一声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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