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橘猫看见兄长的第一眼就红了眼圈,他冲上去小心翼翼地想爬上兄长的肩,被听吟伸手轻轻托了起来放到了肩上。
    小猫把自己缩成了一团萎靡的猫团,盯着兄长颈侧的红色咒文吧嗒吧嗒掉眼泪。
    这是被真火灼烧淬炼后,与新的魂灯签订契约后还未彻底消散完全的痕迹。
    听栖认得,因而也知道听吟为什么要躲着他的眼线溜进秘境中偷偷做这个事情了。
    会有多疼啊?小橘猫想都不敢想,伤心无比地抱着兄长伸来安抚他的手不肯松爪。
    听吟轻轻抚摸着小橘猫的猫脑袋,捏捏雪白猫爪,揉揉猫耳,顺着脊背上的毛,扬眉笑道: “都过去了。小栖,过来看我的新魂灯。”
    小橘猫含混不清地咪一声,在自己爪爪上面擦掉眼泪,抖了抖浑身的毛,打起精神来看兄长递过来的魂灯。
    这盏魂灯与李寻那盏有着很大的不同,听吟的魂灯居然是一盏白瓷,看起来不像寻常意义上的灯,倒像是寻常人家用来插花的花瓶。
    与花瓶不同的是,这盏魂灯不知是用什么材料做的,居然能够透光,薄透的白瓷中间完美地透出暖黄的魂灯颜色,灯口附近同样烧制了一条白瓷做的提手,方便随时提走。
    小橘猫目不转睛地盯着其中的火焰,咪道: “兄长,这是你的魂火?”
    听吟摇了摇头,道: “准确来说,你现在看到是的淬炼我魂魄的真火。魂火在灯芯之中,肉眼看不见。”
    小橘猫嗷呜一声,确认道: “是不是有了这盏魂灯,你就不会死了?”
    小栖……大概是真的怕了。哪有生灵不会陨落?
    只是听吟也不想扫兴,他把魂灯放进小橘猫的怀里,轻笑道: “差不多……只要魂灯完好,魂魄便有温养的机会。”
    碧落殿内所有人由衷因此开心。
    小橘猫这才显得开心了一点。
    兄长和新魂灯之间还需要磨合,因而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魂灯之中温养。瓷白魂灯交到了小猫的手里,小橘猫每天就把魂灯叼到窝里放着,拿薄被遮好以免冰冷鱼会泄露隐私。
    小猫在相允凝的肩上睡觉,早晨醒来的时候,小猫会按照惯例蹭蹭相允凝安静无声的侧脸,然后跳下他的肩膀伸个懒腰,活动开筋骨之后便叼着兄长的魂灯迈着小猫步伐吧嗒吧嗒跑出去院子里有阳光的地方晒太阳。
    小橘猫怕死了瓷白魂灯磕着碰着或被人偷了,每回都是小心翼翼地伸爪护在怀里,谁来都不肯松爪,也从不会离开半步。
    听吟前几日都是在魂灯里晒太阳,等到攒够了基本的魂魄能量之后,这才能从魂灯之中随意化出神魂形态。
    等到听吟能够随意掌控进出魂灯之后,便将魂灯藏在了天知地知他知小猫知的地方,那是小橘猫欢天喜地地同他商量了好久的藏身之处,据小橘猫说绝对隐蔽,放心好了。
    自从不用带兄长的魂灯之后,小猫显然放松了许多,在院子里晒太阳的时候会咪呜咪呜地窝在兄长怀里,被橘色大猫抬爪按着舔毛,小橘猫自己则舒舒服服地呼噜着在暖融融的阳光下继续做白日梦。
    有时候贪睡睡过头了,晒到夕阳下山之时,橘色大猫便会叼起呼呼大睡的小橘猫,无声无息钻进灵泉禁制之内,自动自觉地把小橘猫塞进相允凝的肩窝处。
    没办法。
    小橘猫哪里都睡不安稳,除了相允凝身上。
    也不知道这个习惯是怎么养成的,但……是好是坏,其实还说不定呢。
    小橘猫会和兄长一起跑出去采摘利于促进伤口恢复的灵草,叼回来丢进相允凝浸泡的灵泉之中,再有模有样地学着相允凝的做法将灵泉水烧热,反正只要不像上次那样钻进他怀里动手动脚,他对外界便依然无所知之,不会突然诈尸跟小橘猫算灵草煮鱼汤的账。
    别说……要不是时间地点人物不合适,否则小橘猫真的会对尝尝其咸淡很心动。
    所以……相允凝究竟什么时候醒来呢?
    小橘猫趴在相允凝身边,毛茸茸的下巴搭在前爪上,歪着头漫无边际地心想。
    大概也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能静下心来胡思乱想些天马行空的东西。
    冰冷鱼保持着这个姿势已经很多很多天了,久到小橘猫仅仅只是窝在男人颈间都不够满足了。
    虽然猫大王不是很想承认,但事实就是相允凝闭关安静消停的这么多天以来,小猫总是有些不习惯。
    他和兄长玩得很开心,和两位护法姐姐玩得很开心,可是没有了冰冷鱼,听栖总还是会觉得心里有一处空落落的填不满。
    这个世界上这么多美好之事美好之人,他也想相允凝一起亲自看一看,瞧一瞧,体会其中滋味,笑也好恼也好,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