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又变回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吗?
    猫不想这样。
    小猫悄悄咬住自己的前爪, “那我不想睡了。”
    相允凝一见小猫嗷呜一口就要落在自己的前爪上,脸色便瞬间变了,幸亏他眼疾手快,迅速覆上小猫的前爪,那双漂亮的小尖牙戳在相允凝的手背上,小猫瞬间收了力,凶凶地哈他: “你干什么!”
    相允凝压低眉眼: “你干什么?”
    这里可是识海,小猫一口咬他自己神魂上,若当真咬伤了,那可就十分棘手了。
    相允凝低低道: “好小栖,不要咬自己。”
    “……”小橘猫已经困得频繁打哈欠了,一听相允凝这么说,小猫尖尖的猫耳便耷拉了下来, “可是,可是我想见你。”
    “我不想醒来之后找不到你。”
    “……”
    相允凝隐忍地闭了闭眼,他颤抖着眼睫俯下身轻抵着小猫,感受着小猫几乎烫遍心尖的体温,嗓音哑得说不出话。
    他被那样赤忱而湿漉漉的漆黑眼眸盯着,便再也说不出任何劝阻的话来了。
    小栖。
    他的……小栖啊。
    所有的语言在此刻成了苍白而无用的徒劳无功,相允凝恨不得把自己的心剖出来给他,让他看看这颗心究竟是如何因为他的一举一动,每字每句而颤动,又是如何因为他每一个不自知的自伤和卑微祈盼而被生生刺穿。
    相允凝想用尽最大的力气抱紧怀中的橘色小猫,想把他揉进骨血里,好像只有这样,他才能感受到令人心安的踏实感,才能让小猫感受到信踏实感。
    只有这样两人才能再也不会分离,血脉相连,性命相连,谁也不用担心谁会因为自己而受伤死亡,因为他们永远都是连结在一起,要么一起生,要么一起死。
    说句话的功夫,小橘猫的神魂已经彻底在相允凝怀里陷入了沉睡。
    听栖终究还是没能抵得过相允凝的外力作用,反抗睡意的念头才在脑海之中形成初步的想法,他就已经彻底无知无觉地晕了过去。
    相允凝深吸了一口气。
    他默然片刻,在小猫头顶上亲了一下,然后将神魂体的小橘猫留在了听栖的识海之中。
    小橘猫这一觉睡得不太安稳,心里总有个什么声音一直在提醒着他什么,像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等着他快点醒来确认一样,然而每次将将要醒来之时,就有一股温和而不容拒绝的力量强行让他放松下来,然后继续陷入沉眠。
    听栖有点想不起来这人是谁,只是每次将将醒来之际,总是能听见那人用磁性又好听的嗓音轻轻在他耳边响起,只是内容大多都是哄他继续睡觉之类的。
    听栖意识浮浮沉沉之际不免有些生气,可是那股力量又熟悉得令他心安,一直在提醒着他那个他迫切想要确认的存在一直在自己身边。
    思及此,好像又不是不可以接受了。
    这段睡眠强行被相允凝拉成了漫长而安稳的一觉。由于睡的时间过久,小橘猫彻底醒来的时候,懵得连猫爪抬在空中半天都不知道该往哪放,看见眼前陌生而熟悉的人反应半天,那个名字滚到舌尖半天都说不出口,愣是想不起来。
    也是直到动了前爪,小橘猫才发现他的前爪上缠上了几圈干净的纱布,那种束手束脚的包裹感让小猫不适地挣动几下,张口就想把那纱布咬下来。
    然而旁边的相允凝见状便立刻沉下了眉眼,上来就捉住小猫的两只前爪,避开他自己咬出的伤口,轻手轻脚地抱进自己怀里,语气不善道: “不许咬。”
    小猫难受得浑身不得劲,委委屈屈道: “干嘛要缠纱布,缠起来好难受,不想缠,我只是想把纱布咬下来而已,你为什么这么大反应。”
    相允凝低下眸光看着小橘猫,什么也没说。
    “……”
    小橘猫忽地想起了睡梦之前的所有事情,微妙而心虚地眨了眨眼睛。
    相允凝: “终于想起来了?”
    “……”小橘猫折了折耳朵,转头往相允凝怀里钻,蓬松的尾巴垫在爪爪下,委屈迷蒙地小声咪呜: “你好凶啊。”
    相允凝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缓下脸色来,低低道: “抱歉…是我过激了。”
    小猫原地躺了下来,抱住相允凝的手腕勾引他来摸自己腹部柔软的毛发,咪呜着控诉道: “我又不是故意的…再说!”
    小猫仰头蹭了蹭相允凝的腰腹,嘀嘀咕咕道: “我怎么知道我会做这种噩梦嘛,真是太可怕了,我还以为你真的死了,回不来了。”
    “幸好是假的,太好啦。”
    “……”
    轻轻抚过小猫柔软腹部的手不知何时停了下来,小猫嗷呜一声,又自动自觉在相允凝手下翻过面来,换一面让相允凝顺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