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的事情，对不起，我……我知道的是我负了你，但我是因为……”慕橙紧紧抓着顾陵柏的衣摆，声音也变得结结巴巴的。
“是因为什么我并不在乎，但你背叛我这样的事实你想要反驳吗？不，你这不是背叛，是隔岸观火，是落井下石！”顾陵柏冷冷地盯着慕橙，好看的凤眸因为过于恼怒而变得猩红，“你当初看着我那么求你心里肯定很快意吧，现如今我在雨天站不起身，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狼狈的样子很可笑？”
慕橙光是听到顾陵柏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心里就感觉有人在拿着刀子捅他的心窝，他尽量忍住哭腔，“我没……没有嘲笑过你，从来都没有。”
顾陵柏极轻地笑了一声，“你离我远点，我暂时不想看到你。”
慕橙知道此时的顾陵柏需要冷静，但他不想让惦念了那么久的Alpha受伤，因此他只能小心翼翼地跟在顾陵柏的身后，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看到顾陵柏躺回了大床上时，他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夜雨寒凉，慕橙端来一杯温水时看见顾陵柏侧躺在大床的另一端，或许灯光有些昏暗，他依稀只能看清顾陵柏被汗水浸湿的发尾，空气中绵密的冷杉木信息素缓慢地流动着。
慕橙低声唤了顾陵柏几句，见对方迟迟没有应答，他这才大着胆子走进了些。
许是腿上的疼痛过于厉害了，顾陵柏已经疼的意识模糊了起来，他周身那种疏离冷漠的笑也消失了，只有眉心皱的紧紧的，看起来像是做了噩梦似的。
慕橙压低了呼吸，将地上掉落的被子捡起，随即将手轻轻覆在顾陵柏的膝盖上，学着网上视频按膝盖的方法颇有节奏的揉搓着。
看着顾陵柏的眉心舒展了，他这才松开手。
而这时，那双凌厉的眼眸却睁开了，视线相撞，慕橙慌忙地移开了视线。
但顾陵柏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他，“我不是说过，不用你管吗？”
“我……我担心你。”慕橙垂着脑袋，纤细的脖颈被盈白的月色照的像是翻滚银鱼的肚皮。
顾陵柏看着慕橙这幅无措的模样，不知怎的，竟然觉得有些可笑，如果这话放在五年前，他听到后定然会十分的高兴，可他已经不是五年的那个他了。
此时慕橙所有的示好对他来说都是虚情假意、阿谀奉承。
如果他真的担忧，为什么五年前做的事情要那么决绝？
“好听的话不用对着我说，我没那么蠢了。”顾陵柏掀开被子，背靠在床头，拿出床头柜上的烟盒就要准备抽烟。
烟嘴刚放到唇边就被人直接丢在了垃圾桶里，顾陵柏撩起眼皮淡淡地看向慕橙。
屋内没有开灯，凭借舷窗外透进来的月色，勉强可以看清慕橙瘦弱的肩膀此时在轻微的颤抖，眼里正含着泪水，睫毛被打湿的变成了一缕，看起来可怜极了。
“不……不能抽烟，腿疼是不可以抽烟的。”慕橙甜糯的嗓音断断续续的，细细去听还带着些许委屈和嗔怒。
顾陵柏也没说话，打开了屋内的灯光，灯亮起时，他这才发现慕橙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白皙的面颊上都带着泪痕，眼圈红红的望着他。
“慕橙，你出去吧。”最终，顾陵柏也只是低低地叹息了一声，或许使今晚实在太过于困倦了，他惨白的脸上还没散去那种虚弱感。
话音刚落，慕橙便直接抱住了他，纤细的手指圈住他的腰身，整个人如同一只惊慌失措的小兔子一样，小耳朵都在不自觉的战栗扇动。
“你不是说我和你签了合同吗，利用我，羞辱我都可以。”
顾陵柏低头看着埋首在自己怀里的人儿，垂眸间，就拽着慕橙的手拿开，“我当年也是这么说的，你是不是忘记了你当时是怎么回答我的了？”
慕橙呆滞了一瞬，脑海里迅速闪过自己曾经的那番话，他点点头，“我没忘记，所以，你想怎么对我都可以，不要这样伤害自己的身体，好不好？”
“伤害身体？你觉得……我身体变得不好是因为谁呢？”顾陵柏紧紧攥着拳头才没动手掐着慕橙的脖颈质问。
“对不起……对不起……”慕橙低着头道歉，声音也逐渐开始颤抖。
顾陵柏拧了拧眉，“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从房间里出去，我暂时不想看到你，别来膈应我。”
慕橙用手背抹掉眼角的泪，软声软语地说了句“好”，这便离开了。
顾陵柏看着桌上放着的止疼药，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凤眸忽然沉了下去。
次日清晨，轮船到达了岸边，大雨过境后的海面风平浪静，偶有几只海鸥从蔚蓝的天空中掠过，风吹来还是带着凉意的，慕橙一出船就拢紧了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