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林在后?应她:“好,臣遵殿下的命令。”
向北行后?他极少这样?唤她,洛久瑶想转头,奈何发缕始终没有解开,肩膀自后?被按住了。
微热的指覆在她的颈侧,她伸手去捏一捏,道:“好啊,那大人再同我多说一点吧?”
一声轻笑落在颈后?,指尖顺着她的发缓缓滑下,带落一路的痒意。
“会同你说的。”
“以后?不会这样?了。”
“不会瞒着你了。”
话音落,自外传来叩门声,二人一同侧首,始终未能解开的长发也滑落在锦被上。
沈停云的声音传入,洛久瑶神?色一紧,捻起缠在一处的发。
“不解了。”
她说,“系在一起也很好。”
刀刃削落发缕,不等沈林去瞧,洛久瑶已眼疾手快地?将落发收好,收在了荷包里。
沈林朝她讨荷包,却只讨得她眨着眼回望来的目光。
苦涩的药味自门畔飘进来,房门打开,沈停云抬步进去,与洛久瑶撞了个正着。
“殿下。”
他手端着汤药朝她行礼,走去将碗塞给沈林。
看着沈林仰首喝下汤药,沈停云的目光偏了偏,在旁侧的洛久瑶身上停了一瞬。
他开口,看似在问?沈林:“已是用饭的时辰了,我着人给你多送些??”
“好。”
“不必了。”
两声应答一同响起,洛久瑶对上沈林有所祈盼,却因被拒绝而?难以置信的目光,转开了。
她义正严词地?推辞:“有件事想请少将军相助。”
沈停云听得两声截然相反的应答,眉头微挑:“殿下请说。”
洛久瑶道:“柳村一事我也有所参与,想请将军帮我寻那位赵大人的籍册来瞧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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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停云的动作很快,回客居不久,沈溯送来籍册。
洛久瑶喝过药后?始终吃不下什么?,干脆省了晚饭,翻阅起籍册。
册中写,那位赵大人名垣,本?是厘昌人氏,尚有妻儿留在燕京。
洛久瑶看过一遍,提上短刀,去了趟关押罪犯的囚牢。
昏暗逼仄的囚牢中,她见到赵垣。
沈家?军中并无磋磨罪犯的传统,审讯虽不算顺利,也不会给人断水断粮,洛久瑶去时,赵垣的面色倒不算差。
只是在阴沉压抑的地?方关久了,周遭又尽是血气,比之?那日看起来,赵垣的面上多了几分?不安的惊惶。
他本?靠在墙角一隅,见洛久瑶连灯盏也未提,手中只一柄短刀旋来转去,登时警觉起来。
牢门打开,洛久瑶缓缓走进。
“赵大人,一别两日,可还安好?”
她提着那柄锐利的短刀垂眼看他,道,“大人既在这里见到我,便该知?道,我与那些?刺客背后?的主人不是一路人。”
赵垣缩在角落里,目光中满是戒备。
洛久瑶并不在意他的神?色。
“赵垣,你自应下那个条件,来到北地?时就已知?道,自己做的是通敌叛国?的勾当。”
她的声音很冷,比零星跳跃在刀尖上的火光还要锐利,“自厘昌到燕京的路远,自燕京来北地?的路亦是千里之?遥,走了这样?远的路,若是落得满门抄斩,九族尽诛的结局,也太?不值得了。”
赵垣目光微滞,却依旧谨慎。
他盯着洛久瑶手中短刀:“你是……”
“柳村人本?自西来,要向南而?去,可燕京城中不止他洛久琮一位皇子,葵藿倾□□性难夺,跟着他所做的既是下地?狱的勾当……”
洛久瑶晃了晃手中短刀,“大人对此刀熟悉,该知?其所属,连差遣大人的秦征都暗中转了门路,大人何不也择良木而?栖?”
听到秦征名姓,赵垣的身躯终于动了动。
洛久瑶便知?,她的猜测没有错。
赵垣的目光落在那柄短刀上,缓缓朝她跪行而?来。
却不等看清,短刀的刃端已抵至他眼前。
钩月。
他还记得,当日在燕京以西的茶阁见到秦征时,他手中便转着这柄短刀。
冷彻的刃光下,赵垣的头低垂下去。
“景央园。”
他一字一顿地?同洛久瑶交待:“臣所知?的,只有此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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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囚牢走出?时,天已彻底黑了下来。
洛久瑶收起手中刀,抬眼,瞥见不远处立着的单薄身影。
“……沈林?”
身影提着灯,似是等了一会儿,听她的唤才转过目光来。
“阿瑶。”
洛久瑶没想过他会来等她,忙走去,见他衣袍外还披了件斗篷,十足能挡住寒意,便放心下来。
二人并肩朝外走,洛久瑶想着方才赵垣吐出?的话,问?:“沈林,景央园是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