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带着凉意拂过发梢，却没带走一点心中的烦闷。
“先去吃饭。”言澈伸手握住他垂在身侧的手指。
温热感从指尖开始蔓延，许白苏抬眸看他，并伸出另一只手带着言澈站在自己面前的马路上，而他站在稍高一点的台阶上，距离差让他刚好能够平时言澈。
许白苏看着那双温沉的眉眼，缓缓开口，“我不想吃饭。”
“那你想做什么？我陪你。”言澈的语气极尽温柔。
下午谢芷说的话，许白苏不敢忘记。
他这样出身的人，根本没有恋爱自由权，谢芷让他辞职回家，也就是要和言澈断绝来往，眼前这个人，很有可能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许白苏仔仔细细地看着言澈脸上的每一寸皮肤，从精致的眉眼，再到高挺的鼻梁，继而流连到淡粉的唇瓣，看了良久，最后抬起眼皮直视言澈的眼睛，认真道：“想回家，和你做爱。”
昏暗灯光下，印入言澈眼底的是许白苏那双泛着泪光的眼睛，还有鼻尖那颗小痣。
第97章 离职
南林的初秋，哪怕是在室内，也有些凉意。
大王窝在软乎乎的沙发里，迷蒙着睡眼抬头看着相拥的两人。
许白苏被按在门板上亲吻，唇瓣上细细密密的温热触感并未带给他些许情绪上的宽慰，反倒将心底的空洞越挖越大。
他闭眼感受着言澈的气息，伸手环上面前人的脖子，没有退缩，也没有回应，只认真记忆着独属于言澈的温柔。
他怕，这一次就是最后一次，所以不敢不认真。
两人鼻尖时而会蹭到，彼此的气息交汇融合，诉说着爱人的秘密，突然间，唇边传来一滴温热的液体。
不合时宜的温度让言澈睁开了眼睛，入目便是一双湿漉漉的眼睛。
许白苏的皮肤很白，稍微有点红晕便会看得十分清楚，言澈的视线在他脸上梭巡着，回忆起了他初见许白苏的场景，那晚他的脸也是这样的红，只是眼里没泪。
那些湿意像是顺着视线进入了言澈的眼睛，将他眼中的浓重一一融开，浓重的情欲流淌在眼底，其中夹杂着几分难以名状的情绪。
许白苏唇角勾起，轻声道：“文月老师声音性感，言老师这张脸也挺性感，我可真是赚大了。”
两人挨得极近，说话时的热气喷薄在彼此的鼻息之间，催化着二人心底那颗蠢蠢欲动的种子。
许白苏眼角又有一滴泪落下，言澈抬手将其拭去，动作间，左手食指上的刀疤蹭到了许白苏面颊，他侧眸看了一眼，而后向前亲了一下，才转回眼看着言澈：“这是怎么弄的？”
言澈直直地回视着他，眼中的微妙情绪不停转换，最后还是轻声道：“小时候做饭，不小心切到手了。”
许白苏眼睫轻颤，他笑着说，“好巧啊，我记得，闫哲左手的刀疤也是这么留下来的，你俩真是有缘。”
“是我们有缘，”言澈嗓音低沉，“或许冥冥之中，命运早就将我们绑在一起。”
这话一出，许白苏鼻子酸得厉害，可能是为了掩饰什么，他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便仰头重新亲了上去。
从客厅到卧室，从沙发到床上，言澈极尽温柔，许白苏也极力配合，他甚至能够腾出精力来想：言澈说得没错，我们可能真的是被命运绑在一起的。
可偏偏命运喜欢开玩笑，明明是被绑在一起的人，却也得不到一个好的结局。
意识飘飘忽忽的，明明两人此时已经亲密无比，可心里还是空落落的，那股怅然感甚至愈演愈烈。
许白苏仰起脖子，将嘴巴贴近言澈耳边，轻声道：“言澈，我们以前见过吗？”
这个问题他曾经在早春的一个下雨天问过，只不过言澈没听清。
但这次，言澈听见了，而且听进了心里。
短短几个字，落入心底，将其中本就纷乱的情绪搅得凌乱不堪，言澈眼底是少见的欲望外露，结束之前，他才在许白苏耳边轻喘着回答道：“我本就是你的。”
客厅置物柜上放着一个花瓶，里面的玫瑰开得正盛，肆意彰显着自己外放的生命力，纷纷扬扬的感把许白苏高高抛起，又缓缓放下。
言澈的话他没听清楚，甚至都没意识到这就是他的回答。
他只记得他今晚彻彻底底地拥有过言澈。
狂欢过后的落寞会加重人心底的空虚，言澈将许白苏拥在怀里，下巴蹭着他的柔软发丝，嗓音还带着点低哑，“要回去了吗？”
许白苏懒懒地眨着眼睛，问：“你怎么知道？”
“小说看得多，里面都是这么写的。”
这话把许白苏逗得轻轻笑了两下，发丝蹭着言澈的下巴，有些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