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味道?”赤苇京治略懵。
    他有什么味道吗?
    “嗯,是雪松味的。”桃沢月海双臂环在赤苇京治腰上,蹭了蹭他的脖子。
    她还没完全清醒,讲话有点模糊:“雪松味……喜欢。”
    赤苇京治觉得她这样可爱得要命。
    他摸着女朋友的脑袋:“嗅觉真好啊……”
    可能是刚才跟柯南说了几句的原因,赤苇京治突然一冲动,脱口而出:“桃沢姐姐。”
    这话说出口的时候,两人都愣住了。
    桃沢月海的瞌睡也一点不剩。
    她从赤苇京治怀里抬起头来,震惊地眨了两下眼睛,脸红红的:“你刚才叫我什么?”
    “咳……”赤苇京治难得害羞,他视线飘忽着,“没什么,你听错了。”
    桃沢月海急了,她斩钉截铁道:“怎么可能!我听的清清楚楚!!”
    “你明明就是叫我姐姐了!”
    赤苇京治垂下睫毛,掩住湖面下的波痕。
    他试图转移话题:“我给你带了礼物。”
    桃沢月海是个很好哄的人。
    她的好奇心很快被勾起来了:“什么礼物?”
    “你闭上眼睛。”
    桃沢月海乖乖闭眼。
    她微仰着脸,看上去好像在索吻一样。
    赤苇京治拿出花环。
    在发顶感受到些许重量的同时,嘴唇上也传来了柔软的触感。
    第44章 姐姐
    一触即分。
    桃沢月海睁眼, 黑发少年眼含笑意,稍微退开了一点。
    他表情是一贯的淡然。
    桃沢月海去摸脑袋上的东西。
    凉凉的,带着植物表皮独有的触感, 手指往旁边摸,则是柔软的花瓣。
    她大概知道是什么了。
    桃沢月海两只手捧着花环边缘, 小心翼翼地拿下来。
    第一反应是好漂亮。
    暗绿色的茎叶里混搭着白色蓝色的小花。
    素净,但是层次感分明。
    桃沢月海轻轻抚摸着花环,上面的枝芽修得很干净,一点也不会刺到手。
    也不知道他怎么办到的,明明就没有带修剪工具。
    她动作又轻又柔, 指尖顺着花环的走势游走,像是在抚摸什么绝世珍宝。
    “我后悔了。”
    赤苇京治没搭话。
    桃沢月海抬眼,静静看着他:“我后悔了,赤苇学长。我也该一起去的。”
    有很多花树的,风景很好的湖。
    毛利兰的形容又出现在耳边。
    夏天也没有特别热, 她明明带了风扇和冰贴的, 具备一切和赤苇京治一起去看风景的条件。
    “明天一起去吧。”赤苇京治唇角轻轻牵起, 他说, “就我们两个人。”
    他好像一直是温柔的, 从没对她发泄过什么负面情绪。
    “好啊,明天我们一起去吧。”桃沢月海的手指绞在一起打架。
    “我有个问题。”
    她只掀起一半的眼帘, 眸光明亮, 像是将山间那片蓝色湖泊倾倒进去了。
    赤苇京治感受着自己平静外表下沉重的心跳声, 开口后,却依旧是波澜不惊的语调:“什么问题?”
    “你说的礼物, 是这个花环,还是那个吻啊?”
    她捧起花环靠近唇边, 轻轻吻了一下。
    她也学会撩人了。
    赤苇京治伸手。
    他动作轻飘飘的,像是电影里的慢动作。修长的食指落在桃沢月海唇角上空。
    没有触到,却又无限逼近。
    让桃沢月海产生了一种期待它落下,又害怕它落下的矛盾心理。
    “花环是礼物。”赤苇京治露出那种让人心底发痒的清浅笑容,“那个吻,算是赠品。”
    赠品什么的,也太犯规了吧……
    桃沢月海脸有点红,又不肯承认自己落了下风。
    她于是大着胆子偏头,嘴唇准确无误地触到了他的指尖。
    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
    双唇微抿。
    指腹的薄茧略显粗糙。
    这是她喜欢的,打二传的赤苇京治的手。
    在赤苇京治不可置信的目光下,桃沢月海张嘴,用牙齿去咬那半节指尖。
    当然没用力,只是用牙齿轻轻磨。
    濡湿的舌尖轻轻点在上面。
    呜……有点疼……
    手指带来的电流要比唇舌刺激的多。
    桃沢月海只咬了一小会儿,或许不过十几秒钟。
    但这是赤苇京治度过的最漫长的十几秒。
    他呼吸错乱,指尖那一点湿漉漉的感觉提醒着他发生了什么。
    桃沢月海舌尖发麻,觉得很新奇。
    他很少会有这样失措的表现。
    她努力压抑着内心扳回一局的微妙心情和后知后觉升起来的害羞,瓮声瓮气道:“这才是赠品。”
    她说着这样几乎是放肆的话,赤苇京治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他甚至不知道现在要不要擦手指,下一句话该说什么。
    又要怎样去压抑慌乱的心跳和烧到快要融化的耳尖。
    “桃沢……”最后,赤苇京治只发出了这样的叹息,“你是笨蛋吗。”
    明明是疑问句,却被他说成了陈述句的语气。
    桃沢月海顾不上害羞了,她气鼓鼓:“你骂我?”
    “这不能算是骂你吧,只是陈述事实。”
    “你刚才还叫我姐姐,现在就成笨蛋了QAQ”
    因为那双水色的眼睛,桃沢月海装可怜很有一手的。
    不过赤苇京治见过太多次了,他硬着心肠:“不,刚才是你听错了。”
    他又不承认了。
    桃沢月海皱皱鼻子,转身拉过被子把自己蒙起来。
    反正说是说不过他的,要用行动表示生气!
    赤苇京治低头笑笑:“生气了?”
    桃沢月海没说话,只用手在被子里撑起一个鼓包,动了动。
    意思是:我生气了!
    “那怎么办?”赤苇京治声音里带着明显藏不住的笑音。
    他在一团被子上准确找到了桃沢月海脑袋的位置,轻轻拍了拍:“我道歉的话,能得到原谅吗?”
    他又没做错,干嘛要道歉。更何况她要的也不是道歉的话啊。
    桃沢月海我往旁边挪挪,避开他的手。
    有点难办。
    她像是铁了心的想听他那么叫。
    赤苇京治隔着被子抱住她。
    “我以为你很在意前后辈关系?”
    明明身为幼驯染的孤爪研磨不怎么喜欢这种制度,但是桃沢月海却每次都很认真的使用敬语。
    桃沢月海没忍住开口了:“那不一样……我们又不是前后辈关系。”
    “我们不是前后辈关系吗?”
    “不全是吧,我们还是男女朋友……”桃沢月海紧急刹车。
    糟糕,中了他的计。
    身后传来清朗的笑声,赤苇京治隔着被子,抱她的力度紧了紧。
    桃沢月海:拳头硬了。
    赤苇京治还在接着说话:“要说起来,应该是桃沢先叫我吧,我年龄比你大。”
    至于叫什么,他着实有点说不出口。
    桃沢月海就更说不出口了。
    谁要那么叫他啊!比她早出生一年了不起啊?!
    她扁扁嘴,被子里空气稀薄,桃沢月海有点闷得慌。
    “可是你都叫过了,再叫几次又能怎么样……”
    她声音很小,要不是赤苇京治离得近,恐怕是听不到的。
    他扯了扯被子,给她留出一道用来透气的缝隙。
    桃沢月海连忙凑过去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
    听着她略显急促的呼吸声,赤苇京治抿直唇角,又把那道缝隙合住了。
    桃沢月海:“……”
    她用力扒被子:“你谋杀啊。”
    “是的,因为没法回答你的话,所以只好采用谋杀的策略了。”赤苇京治表情很认真。
    呜哇——他怎么回事,居然用这种一本正经的语气说出这么可怕的话来。
    桃沢月海缩缩脖子,莫名有点害怕。
    她吸了口气,自己动手,又把那个缝隙拉住了。
    跟兔子回窝没什么区别。
    赤苇京治一秒破功,抱着她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