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着她睡?
    这恐怕靠不太住,只一会儿她肩膀就会被压麻的。
    桃沢月海显然也想到了这一茬,她用没被他按着的那只手拍拍自己的膝盖,语气很害羞:“你可以枕着我的腿睡。”
    赤苇京治……赤苇京治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第47章 晚安
    “不, 我还是……”赤苇京治的话没说完,就对上了桃沢月海期待的眼神。
    她眼里波光婉转,卷翘的睫毛略微有点湿, 一簇一簇粘连在一起。
    赤苇京治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视线一转,碰了碰桃沢月海头发外裹着的干发帽, 软乎乎的一团:“怎么不吹干头发。”
    “因为想快点见到赤苇学长。”桃沢月海乖乖回答他的问题。
    她是不会故意说这种话的,赤苇京治很清楚,这就是她的真实想法。
    心中的热流汇聚成波涛汹涌的长河,快要将他吞没。
    赤苇京治在她湿漉漉的睫毛上轻轻点了一下,换来桃沢月海的一个颤栗。
    但她没躲。
    她只是用那种好奇不解, 却又充满信任的目光看着他。
    他喉咙不住地上下滚动着,终于无法控制,吻上了她的眼睛。
    赤苇京治吻上来的时候,桃沢月海还没反应过来。
    直到眼皮感受到细微的电流,她才意识到现在是什么情况。
    她睁不开眼睛, 不知道赤苇京治现在是什么表情, 但他握着她的手很烫……嘴唇也烫。
    睫毛上粘着的一点泪水被他抿进了唇间。桃沢月海控制不住地颤动着眼皮。
    但她还是没有要躲的意思。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亲她的眼睛, 但待会儿一定会接吻的吧?
    桃沢月海暗暗做好了心理准备。她很喜欢接吻的感觉, 像是在泡温泉。
    不, 比泡温泉还要舒服。
    但是赤苇京治只吻了她的眼睛。
    他双唇离开的时候,明明眼里还有水光, 表情却已经恢复了冷静。
    桃沢月海拉住他, 闭上眼睛。
    她的意思很明确了, 但赤苇京治只是捏捏她头顶软乎乎的一团:“走吧,给你吹头发。”
    “我待会儿自己吹。”桃沢月海不死心, 往他那边凑了凑。
    她听见赤苇京治在笑,随后, 嘴唇上传来轻柔的触碰。
    只那一下,一触即离。
    再睁眼的时候,赤苇京治已经从软榻上起来了。
    桃沢月海:“……”
    她不情不愿地跟着起来,等赤苇京治给她吹头发。
    她的干发帽被解开,头发顺势落下,被赤苇京治用掌心接住。
    和之前扎头发那次一样,赤苇京治手法很轻。他似乎一点也不在意耗时长短,更不嫌麻烦。
    桃沢月海捧着水杯小口喝水。
    发根传来轻微的拉扯感——赤苇京治不仅给她吹干了头发,他甚至还帮她梳整齐了。
    好、好贤惠!
    桃沢月海摸摸自己的头发,可能是心理作用,感觉比平时要顺滑很多。
    她又拍拍自己的膝盖:“来睡觉吧!”
    赤苇京治:“……”
    合着你还没忘记这茬啊。
    他无奈地笑了笑,说:“好。”
    他态度一从容,桃沢月海就不好意思起来了。
    她坐好,揉了揉自己的腿,虽然没多少肉,但是挺软的。
    “来吧。”她如临大敌。
    赤苇京治顺从地躺下。
    他脑袋枕上来的时候,桃沢月海整个人都僵住了。
    头发蹭在皮肤上……好奇怪的感觉。
    她适应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将手掌搭上去,轻轻抚摸赤苇京治柔软的发丝。
    他闭着眼睛,褪去了平日里的锐利感,看着甚至有点乖。
    白炽灯明晃晃的,两人的影子清晰可见。
    桃沢月海静静看了他一会儿,尝试着把手掌搭在他眼皮上。
    太亮了,他又没有开着灯睡的习惯。
    手掌下的人轻轻颤抖了一下,睫毛刷在掌心,痒痒的。
    他真好看。桃沢月海胸腔中涌现出无尽的安定感。
    如果能一直这样和他在一起就好了。
    这么想着,桃沢月海也合上了眼皮。
    **
    赤苇京治以为自己不会睡着的,但是眼皮上的掌心太柔软了。
    他不自觉地坠落进温柔梦境。
    再醒来的时候,眼前一片漆黑,他挪开桃沢月海搭在眼皮上的手,适应了一会儿刺眼的光照。
    桃沢月海早就睡着了,对他的动作毫无察觉。
    赤苇京治给她铺好床铺,对着睡着的女朋友犯了难。
    他尝试着环住她的肩膀和腿弯,小心翼翼地把人抱起来。
    没醒。
    他松了口气。
    庭院落了雨,滴滴答答拍打在长廊上。
    赤苇京治一点困意都没了。
    他把光换成夜灯,又听了会儿雨声。
    月亮被厚重的云层盖住,庭院里一片昏暗。
    他突然记起来桃沢月海那件被他弄脏的衣服。
    她肯定还没洗。
    果然,卫生间里只挂了洗好的内衣,那件短上衣被她丢在了脏衣篮里,大概是想着完了丢进洗衣机。
    赤苇京治放好水,挤了洗衣液,着手开始帮她洗衣服。
    这感觉就像是他们已经结婚同居了一样。
    他动作很轻,没发出什么声音。然而桃沢月海还是醒了。
    她坐起来,茫然地环视一圈,没人。
    睡前的那点安定感尽数消散,桃沢月海掀开被子,从床铺里爬出来。
    只有卫生间有一点细微的声音。
    她有点害怕,又期待着那会是赤苇京治。
    可是这大半夜的,他在卫生间做什么呢?
    桃沢月海踮着脚尖,静悄悄地走过去,透过门缝去看。
    是赤苇京治。
    他手里拿着件衣服揉搓——是她换下来的上衣。
    桃沢月海:“QAQ”
    她推开门进去,从后面抱住赤苇京治的腰,脸颊在他背上蹭了蹭。
    “怎么醒了。”赤苇京治手湿着,没碰她,“抱歉,吵到你了吗?”
    “没有,就是醒了。”桃沢月海又蹭了两下,“这个我明天带回去丢洗衣机里就行,你干嘛手洗。”
    这可是二传的手,要用来打排球的,怎么能洗衣服。
    赤苇京治拧干水分,把衣服散开抖了抖:“放久了会洗不下来的。”
    他要去晾衣服,桃沢月海只好松开手。
    “赤苇学长,我们以后多买个洗衣机吧。”看着他洗完手,桃沢月海给他递上毛巾。
    赤苇京治疑惑地看她。
    “你看,洗衣服好费手。”桃沢月海捧住他的手,因为长时间浸泡在水里,稍微有点发皱。
    她顿时心疼起来,低头,在上面亲了好几下。像是在安抚他。
    “要是多买一个洗衣机,我们就可以连内衣都不用手洗了。”她说着,又犹豫起来。
    “可是要解放双手的话,还要配上洗碗机才行……”她皱着脸,“那个好贵的。”
    赤苇京治完全没想到是这样的理由,他其实没觉得这有什么,洗几件衣服而已。
    但是她已经开始考虑他们的未来了。这让赤苇京治感觉很安心。
    “没关系,我来洗就好。”他说道。
    “不行!”桃沢月海握紧他的手,“我会好好赚钱给我们买洗碗机的。”
    他的手该用来打排球,写一些文字,或者来牵她的手。
    但绝不是探进飘着油的水池。
    桃沢月海突然觉得自己有了目标。
    从明天开始就去找研磨学着炒股好了。
    她从小到大的钱全在研磨手里,也算得上是一笔巨款了,但还不够。她可是要赚钱养家的。
    赤苇京治终于憋不住,笑出了声。
    在桃沢月海越来越不满的目光下,他点了点头:“那我的手可就全靠你了。”
    “我会努力的!”桃沢月海也认真点头。
    她给自己和赤苇都倒了水:“你晚上睡我这吧?”
    都这么晚了,她这是双人房,壁橱里还有一床被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