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阵平轻啧一声,“这人还真沉得住,是个棘手的,演技简直跟贝尔摩德不相上下,怪不得能一路干到警视长的位置。就他这心理素质,只要朗姆没疯,这次‘瓮中捉鳖’还真成不了,怕是要无功而返。”
    琴酒淡淡道:“是一定。”
    这次由公安和警视厅联合拟定的“瓮中捉鳖”计划一定会无功而返。
    他说的是事实,这卧底的道行可比安室透要高上不少,就连波本放在他面前也是个弟弟。
    就他顶着一群人怀疑的目光而能临危不乱就很能说明这件事了。
    “但好在我们也没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松田阵平笑道,眼里带着势在必得的笃定。
    他肯定,这次朗姆和这个卧底一定会吃不了兜着走。
    琴酒眼中也带着淡淡快意,他说:“东西还在吧?”
    “自然。”松田阵平弯起嘴角,右手在口袋里紧紧攥住一个方方正正的小长条,感受到小长条的棱角传来的刺痛,他笑意加深,讳莫如深道:“一直都在。”
    ......
    结果如松田阵平和琴酒猜测的一样,朗姆和警视长虽然彼此看不顺眼,但是配合相当完美,一丝破绽也没露出。
    一群人来到拘留室后,朗姆看着门口一群条子懵逼了半天,再一看这群条子中混着的两个穿着老熟人,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死死地盯着门口那两个人,眼珠覆满猩红的血丝,“波本!莱伊!你们这两个叛徒!”
    安室透似笑非笑:“朗姆,阶下囚。”
    杀人诛心,朗姆只觉得脑子里名为理智的那根弦彻底绷断了。
    “你们竟然背叛组织——不,应该说你们从来就没有效忠过组织对吧,两个该死的条子。”
    赤井秀一哼笑一声,倒是没反驳。
    朗姆怒火更甚,他被怒火冲昏头脑,但脑子灵活得可怕。
    这群人突然来这里来定然来者不善,而且看样子波本和莱伊是隐约有些嫌疑犯的表现,他轻飘飘地瞄了眼后头存在感不可谓不低的警视长,三转两转搞明白情况了。
    他气极反笑:好家伙,这群人还要不要脸,都被他们坑近拘留所了,还要抓着他演戏。
    薅羊毛也不带这么薅的!
    朗姆深深地吸了口气,在意识到这群人的意图之后反而安心了不少。
    ——波本还是年轻,这点小伎俩放在他眼前完全不够看。
    他们今天休想从他这里拿走一点情报。
    朗姆闭上眼,任对面的警察怎么问都不回答,明明白白的不配合。
    问得烦了,就已读乱回,跟个据嘴的葫芦一样,嘴严得紧。
    见状,警视长也彻底放心了。
    心里久违的出现了对老东家的赞叹:不愧是朗姆,虽然懒得打太极了,但这装哑巴的功夫十年如一日的优秀。
    最终结果自然是不太美好。
    朗姆什么都没透露。
    虽然这也在意料之中,但安室透不免还是感到有些失望和不甘。
    这让他怎么甘心?组织最后的爪牙就在警视厅光明正大地站在他面前,他却不能做出任何行动,甚至还要看着他在自己眼前与法外狂徒暗通款曲,真当他们警察都是死的吗?
    纵心底不平和怒意翻滚,安室透面上还是要维持冷静。
    冷静,冷静!这次试探到此为止,不能逼太紧了,一步步来,不能惊动卧底。
    慢慢来,一步步,让他放松警惕,然后.......
    安室透眸底暗沉,他深深地闭了下眼。
    “叙旧的话已经说完了吧,二位先生,放心,就算没说完,接下来你们也有大把时间好好叙旧。现在,轮到两位就地伏法了。”
    警视长冷漠的话在屋子里响起。
    安室透刚压下去的火又“腾”地冒起来了:这人怎么这么没脸没皮呢!
    他差点被气笑了。
    但赤井秀一面无表情的注视让他瞬间变得心无波澜。
    他看懂了,这个FBI眼里毫不掩饰的挖苦和冷漠:[就这?进来蹲局子?]
    安室透淡定地无视,他看向警视监,伸出双手:“自愿伏法,关于证据,之后交由你们。”
    进局子是不可能的,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一下,毕竟他现在并没有被彻底实锤是“警察”。
    赤井秀一轻哧一声,冷冷地伸出双手。
    意想不到的配合。
    安室透略诧异地看他一眼:这人竟然愿意配合?
    赤井秀一幽幽回视:[废话,不配合怎么出去。]
    一场轰轰烈烈地抓捕行动最后偏了十万八千里,卧底没抓到,倒是把自己送进去了。
    说出去得让人笑掉大牙。
    然而安室透现在已经百毒不侵坚如磐石了。
    他岿然不动,淡定地等着他们给自己戴手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