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品酒,一定要留空间,让酒杯蓄酿出酒的香气。
    她一口咕噜地喝下,唐居易的眉头皱得更深。这女人竟然用这么粗鲁的方式,对待他的白酒?
    一股怒火腾了上来。他们的白酒从选种、培育到装瓶,一切是这样的讲究,她的喝法完全是种糟蹋。
    白酒拧了眉头。怪怪,这种酒,冰冰凉凉的,还有点酸酸的,又不特别好喝,为什么要卖这么贵啊?!
    她放下酒杯,看着唐居易沉怒的脸,她吓了一跳。
    奇怪,这男人怎么这样子,刚刚不是还满愉快的吗?怎么才一下他就不大高兴的样子,难道她刚刚皱了一下眉头,被他发现了吗?
    如果是这样也难怪他会生气了,谁都不喜欢自己家的东西被嫌弃嘛!
    “很好喝。”她赶紧堆上笑脸。
    唐居易礼貌性地点了一下头。“谢谢。”就算这女人满口说他的酒好喝,他不相信她能品尝出什么样细腻的味道。
    他一直不是很愿意接受访问,正因为她的名字引发了他的好奇,他才会愿意让她访问看看。
    第一眼看她的时候,虽然和他心目中的“白酒”不一样,他也还能接受;可是当她喝第一口酒的时候,他所有的想像全部崩溃,这个落差太大了。真是辜负了他对这个名字的想像,糟蹋了他对“白酒”的特殊感情。
    看他眉头一直不开,白酒只好一直挂着笑。“我可以再喝一杯吗?”她不是真的想喝啦,只是这样问的话,好像对他们家的酒很捧场,这样应该可以让他高兴一点吧?!
    “看样子,你的酒量不错。”他有点冷冷地说。
    对,就是冷冷的,白酒终于知道这人贵气底下的傲气了。拜托,她一直很有礼貌耶,他做什么这么冷冷淡淡的?!
    本来之前对他的一点迷恋的感觉,当场消散。因为不好发脾气,要不然她也跟他一样绷起脸来。
    她的手不自觉地环在胸前。“好说啦,这种白酒,我几瓶都没有问题。”她说得豪气。
    “几瓶?!”他没有任何掩饰,眉头皱了起来。这女人想用他的酒来拚酒量吗?
    他脸一沉。“白小姐,这瓶酒给你带走,你请回去吧。”
    “回去?!为什么?”她站了起来。
    他哼了一声。“你们出版社太没有诚意了,竟然找了一个不懂白酒的人来访问我。”
    她一愣,没想到这么快就被看出来了。本来她有些不好意思,可是在接触到他带着鄙夷的神色,她突然也不快了。
    “您接受我访问,是因为我懂白酒吗?”她咄咄地反击。
    他有些错愕,还来不及接受她这样的态度。
    “不是。”她自己接口。“您接受我的访问是因为我叫做白酒。我们说好的访问内容,并不是相关于白酒的专业报导,我只是要问您的家人、您的人生、您的经营理念。我当然承认,如果我懂白酒的话,我们可以有更愉快的谈话过程,可是您不应该用我不懂白酒来拒绝接受这次的访谈。如果懂白酒,是您的基本条件的话,您一开始就该和我们出版社谈好。”
    他没想到她是这么一个口齿犀利的女人。犀利、辛辣,绝对不是“白酒”的特色,这样的一个女人怎么会叫白酒呢?
    “你这强词夺理、毫无教养的女人。”他不以为然地说。
    她怎么可以说她没有教养,真是差劲的男人。“你这傲慢无礼、反覆无常的男人!”她不甘示弱地反击。
    “你!”他气到不行,第一次有女人这样指着他骂。
    唐居易转身回到自己的办公桌,拨了电话。“刘秘书,找警卫来,把这位白小姐请走。”
    “不用。”白酒怒插着腰。这男人的肚量真是小。“我自己走。”拜托,她本来就不想访问他。
    她蹬蹬地走,高跟鞋还穿不习惯,脚拐了一下。“哇!”
    看她丑陋的姿势,他的手按住了头。“你不会连高跟鞋都不会穿吧?”这样还算女人吗?
    她猛地回头。这人怎么这么恶劣,也不问她拐得怎么样,竟然还奚落她?“我又不是要来应徵你老婆,你管我!”
    唐居易顿时哑口无言。他的确不该说她,应该要去扶她一把才是,这才是绅士应该要有的风度。
    白酒见他没说话,悻悻然离去,临走前,她手抓着门把,猛地,又是一回头。“对了,我忘了跟你说,你们家的酒好难喝。”她咧着嘴。
    “你这女人!”唐居易双手握拳,气得发抖。
    眼睁睁看着她把门关起来,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气到想拿酒瓶去砸人。
    可恶,这个惹火他的女人竟然叫做“白酒”,他这一生最钟爱的就是白酒,而这个名叫“白酒”的女人却破坏了白酒的美好。
    想到这一点,唐居易的胃开始冒酸。
    正文 第二章
    (更新时间:2006-04-12 05:04:30)
    “新新杂志社”的办公室里,社长扯开喉咙,噼里啪啦地骂着。“白酒,你给我说说看,你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情,人家打电话来说再也不接受我们杂志社的采访了。”
    白酒愣了一下。她以为唐居易会直接告状的,没想到他并没有这样做。当然了,无论他有没有说出他们之间的那一段,她的下场都是死路一条;只是他说的话,可以让她的死状更难看的。
    唉,话说回来,她回来的时候,心里头一直忐忑不安。想来想去,她实在是太冲了。
    “你说话啊!”社长不耐烦地催促。
    她嗫嚅着嘴唇。“我只是喝了一杯酒……”都是从那一杯“白酒”开始的。
    她话还没说完,社长就指着她的鼻子骂。“喝酒误事啊!”
    呕啊!白酒真觉得呕,以她的酒量,竟然有一天会沦落到喝酒误事的地步。不过这件事情,说来也是和她的酒量无关。“他希望的是一个懂白酒的人去访问他吧。”问题点应该是这个了。
    “那你就去弄懂啊!”社长理所当然地说。
    她抗议。“我这几天忙得要死,哪有时间去弄懂?再说,我们要访问的,并不是和酒类相关的讯息啊……”
    “算了,算了。”社长挥挥手。“也不是你一个人的错,是我指派你去的,我也不能说没有错。”
    他颓然地坐下来,头埋在双手之间叹息。“唉。”
    白酒从上看下去,正对上他一头白发,她心里一阵纠缩,对自己自责更深。“社长,我会想办法的。”
    “想什么办法呢?”社长没有抬头,心中却暗自偷笑。
    白酒的个性就是吃软不吃硬。骂惨了她、辞退了她,都是于事无补,还是像这样挖洞给她跳,还比较快。
    “什么办法都得想。”果然,白酒一开口,豪气干云。
    他心中一喜,抬起头,眼睛炯炯发亮。“你说的。”她是个很有韧性的人,他相信她做得到。
    该死,看到他的眼神,白酒恍然大悟,看来她是被社长设计了。她皱了眉头,哀怨地一喊。“社长。”
    “你反悔了?”社长看着她。
    她咬了咬唇。算了,不论社长是不是以她的性格吃定她,事情还是得解决。“没有。”她瞅着社长,承诺道:“我一定会尽我最大的努力。”
    说是这样说呵,可是呦,从何下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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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下了一场雨,空气湿湿冷冷的。
    白酒穿着雨衣,坐在摩托车上面。她头上一顶安全帽,嘴上戴着口罩,乌亮的眼睛,巴巴地望着唐居易租赁的办公大厦出入口。
    想来想去,也只有跟唐居易道歉,请他再给出版社其他人一次机会了,不然也不知道该怎样才好。
    等了不知道多久,天都暗了。白酒双手环在胸前,突然觉得自己挺傻的,这样等,也不知道等不等得到啊?
    大门口出现一对人影,白酒眼睛一亮。这对人影一男一女,男的俊挺非凡,正是唐居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