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离开四季楼前,她也曾幻想过一切,却强抑着不敢奢望太美好的未来。
    而如今,他虽然刚毅木讷却也细心体贴,这样的他,超乎她预期的完美。
    忐忑的心思让她期待却又害怕,教她不由得想像,如果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她如何能承受失宠后的孤单与冷落……
    覆着厚茧的大手落在她冰冷的柔荑,他没能细思她内心的不安,仅是微勾唇坦白接受她的撒娇。原来被一个女子需要、全心依赖是这样的感觉。
    “伤口下洗干净会恶化的。”回过身,他艰涩地开口,深幽的眼底窜着莫名微光。
    扣握住他强壮的臂膀,善若水晃了晃头,坚持不肯让步。
    他扬了扬眉,刚毅的脸部线条尽是不解。“为什么?”
    “我要吻你!”话方落的那一瞬间,她冰冷的薄唇已青涩地紧贴他的唇。
    或许腾铎没说,但他既然赎下她,她就要善尽她的本分。她想知道,在腾铎自持沉稳的面容下,不经意流露的情绪,到底藏有多丰沛的感情?
    腾铎震愕地迎向她水眸闪烁的满满情意,沉峻的面容因为她突兀的动作而滞了滞。“为什么突然吻我?”
    “喜欢你,自然是要吻你。”她垂下眸,不愿提及目前卑微的地位,巧妙地答,在他们之间不会有发乎情、止乎礼的矜持。
    宽额瞬间沁出薄汗,腾铎迟早会被姑娘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大胆言论给吓死。
    抑不住的血气猛往胸口冲,腾铎唇边扬着抹极轻的笑弧,知道他该是让她明白,他吻她与她挑逗他的定义是不同的!
    第7章
    “吻?四季夫人是这么教你的吗?”语调微僵地暗叹了口气,他抚着她软嫩的脸部轮廓,嗓音里带着不经意的笑。
    听见他僵冷的取笑,羞窘倏地攀上粉颊,善若水抿着唇,有些不服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没感觉,你不及格。”他微微挑眉,刚毅的脸上极为平静地开口。
    一思及她生嫩的勾引技巧,腾铎想要她的欲望却更加强烈。
    她霍地一僵,粉颊已无止尽地漫着滚烫的灼热。
    “我吻你时,你会像我这样无动于衷吗?”贴近她软玉般的娇躯,腾铎俐落地将她揽进怀里,让她纤瘦却不失窃窕的柔软身段紧贴着他平实的胸瞠。
    感觉到他刚毅俊俏的脸庞近在咫尺,善若水冲口而出。“哦!你一定偷偷读过《驭夫有术》。”
    “我不爱看书。”腾铎勾唇浅笑,深邃的黑眸中带着一丝令人猜不透的光芒。“有时实际演练比纸上谈兵容易多了。”带兵如此,闺房之事也是如此。
    听到他意味深长的回答,善若水顿时紧张得如坐针毡,当他舒爽清凛的男性气息在鼻息间萦回不去,她的心莫名地跳得好快。
    “骗人……夫人说四本《驭夫有术》是春宫图经典钜作,其中之奥妙,至今无人能及……”善若水粉脸娇红地轻啐了声,在他灼热的注视下悄悄泄露出的侵略意图,让她心跳如擂鼓,全身无力。
    “我想习这门课时,你铁定不用心。”薄唇落在她柔嫩的颊上,他似吻似啃的动作,引发她强烈的颤栗。
    话一落,她不经意地努唇暗自懊恼着,勾引人的是她,为何她反而有种被操控的错觉?
    “我很认真……”善若水轻咛一声,紧抿的红唇有着倔强地强调。她聪明的小脑袋瓜早熟记四季夫人交给她的每一本书,偏偏腾铎带给她的悸动是在任何一本书册找不到答案的。在此刻,他深眸里露骨的眼神似已放肆地剥去她的衣裳,让她羞窘地乱了分寸!
    “是吗?”腾铎神情莞尔地低笑出声,被她心无城府的模样深深打动。
    岌岌可危的自制力,再一次被她柔软地让人难以防备的温柔一点一滴渗透,在她不经人事的诚实反应下,他发热的身子几乎想不顾一切将她占有。
    他的吻似缀着火苗,在她娇软的身躯恣意游走。气氛煽情而炽热,他的唇由她细嫩的颈项、圆润的纤肩渐往下探索,这般销魂的诱惑,让他完全不想抗拒。
    “衣服……”莫名的凉意袭来,善若水在思绪迷蒙之际透露了一点慌。
    腾铎健硕的高大身躯将她压进榻间,沉然的语气揉着一丝迷情的模糊低哑。“现在开始别说话了。”
    整张大床因为他的存在在瞬间变得狭隘,善若水被他瞧得脸儿发烫,心儿悸动、浑身不自在,哪还有气力反驳,只能温驯地让他强而有力的臂膀将她包围。在这样亲密的气息交错之中,莫名的无助涌上,她伸手抚着悬在上方的面容,低唤着。“将军……”
    “腾铎!”如火般的目光落在她醺红的脸上,他慎重地开口。“往后我是你的天,你的全身上下,身上的一切、一切只能是我的。”
    或许他曾经不想要她,但当他任由她的一颦一笑烙进脑海的那一刻,局势便在瞬间扭转。她是这样子自然而然吸引着他,让他甘心沦落……
    “好霸道。”迷蒙醉眼半睁,善若水低吟着,双手顺势攀勾住他的颈项,期待他给予更多、更多。
    腾铎心魂一荡,再一次纵容情欲激荡的心彻底将彼此燃烧,焚毁所有理智。
    夜渐深,充斥在帷帐内的是挥之不去的旖旎春色。
    在晨曦尚未划破天际时,向来浅眠的腾铎在远处第一声鸡鸣时便醒来了。
    腾铎侧过脸,眸光落在偎着他身旁的人儿身上,一一将她柔嫩似雪的每一寸肌肤纳入眼底时,他竟感觉一股熟悉的灼热涌上心口……
    该死!暗咒了一声,他为自己莫名扬起的渴望感到愧疚。
    善若水昨夜初尝情欲,在他所剩无几的理智与几近野蛮的掠夺下,尝过欢爱的身躯该是累坏了,能多睡一会是一会吧!迅速和衣起身的同时,他杵在原地,察觉到她因为轻咳而颤动的纤肩,下颚不其然地绷了绷。
    腾铎以为她会醒,但未多时,善若水的呼吸已缓下,瞬间恢复轻轻浅浅的规律声。她那风吹便倒的柔弱,却让他瞧得极为碍眼,或许改明儿个得教她练一套简单的拳法,强身健体。
    腾铎思忖了半刻,费力收敛心神,以妆镜架旁略冷的水稍作梳洗,整了整仪容后,他便驱马回到豫亲王府。这一来一回间,曙阳已升,照亮了天地。
    待他打理好一切,准备回军营时,布穆绮格格的软轿出现在豫亲王府前。腾铎头痛地拧起眉,脚步不假思索地往前迈进的同时,一声娇斥立刻在身后响起。
    “腾铎站住!”轻扯软裙,布穆绮玉容微怒地加快脚步朝他走去。
    紧抿着薄唇,腾铎莫可奈何地叹口气。“格格真早。”
    “你少同我打马虎眼!”轻啐了声,她扬声再问。“这么早你上哪去?”
    浓眉略挑,腾铎静了片刻才正声道:“就算是对皇上,我也不必事事禀报。”
    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她的语气充满了质问。“好!那我问你,全京城沸沸扬扬传说着你买了个青楼女子,是真的吗?”
    面对她大剌剌的语气,腾铎刚毅的面容迅速罩上阴郁神色,冷冷地道:“这是腾铎的私事,不劳格格您费心。”
    “私事?”布穆绮气得直跺脚。“这么说来是真有其事喽!”
    扬眉觑了她一眼,腾铎神色瞬间转为凝肃。“晚些我要回军营,请格格自便,失陪。”
    “不准走、不准走!”他冷淡的态度激得布穆绮气得面红耳赤。“过些天我阿玛就要同你额娘谈咱们的亲事,你怎么还是这种态度!”
    “亲事?”利眼陡扬,他直勾勾地瞪着眼前的玉人儿,语气隐有怒意。
    瞧着他错愕的模样,布穆绮心里甚是得意。“怎么?这下有兴趣知道了。”
    “什么亲事?”隐下胸口来势汹汹的愤怒,他沉然地开口。
    “这门亲事是谈定了,我劝你还是早些时间把那个青楼女子给弄走,可别步你阿玛的后尘,让两家的面子挂不住呐!”她眼波一转,笑得无比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