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习惯性说谎,不讲信用,该打!」
    啪!
    萧奈儿尖叫着。「王八蛋!你敢──」
    「骂脏话,该打!」
    啪!
    「我操你祖宗──」
    「还骂?再打!」
    清脆的打屁股声连续不断,萧奈儿的尖叫声也凄惨不断。
    门外,四道身影踌躇不前,四张脸面面相觑。
    靳易的四位徒弟在门前呆站半天,有事情报告,但是……
    没人敢敲门。
    第七章
    热辣辣的屁股好疼,比打针还疼!
    萧奈儿趴在床上,眉头皱得像座小山,嘴巴翘得比鸡屁股还高。她到现在还不敢相信。靳易给她的教训,竟然是修理她的屁股?
    怨怼的目光不时瞄着书房的他,「死神」杀气已消,回复了原先的一号招牌表情,就是没有表情,看他打开一个行李箱,拿出瓶瓶罐罐,不知在忙什么。
    「痛……」有机会一定要报仇雪耻,可恶呀~~屁股痛痛~~
    由远而近的脚步声让萧奈儿全身再度紧绷,警觉地瞪着走向自己的靳易,并同时往床边躲,脸上凶凶的表情写着──你想干么!
    靳易坐在床边,对她一副猫看到狗的表情不以为意,手上拿着一瓶药,视线落在她戒备的脸上。
    「过来。」他命令。
    「不要。」她答得很坚决,但是一对上那微凛的目光,却心虚了。
    靳易也上了床,看来是要抓她,萧奈儿的反应当然是溜了,但靳易动作比她更快,抓住她一只纤巧足踝,看她往哪逃。
    「你又要打我屁股?不要!放开我!你大欺小,强欺弱,胜之不武!杀人呀!」
    「住口!」靳易咬牙低吼,在望见她明明不服输,却又不小心显现怯弱后心生怜惜,故而放柔了语气。「我只是要帮妳涂药。」
    奈儿不太相信地问:「涂什么药?」
    「这是我自制的中药,涂上后再经由推拿,舒筋活血后可减轻肌肉疼痛。」他放柔语气,声音低低哑哑的,自有一股迷人的性感。
    对他难得显现的温柔,奈儿有点不太适应,但安心了不少。
    「我不要涂。」她倔强地拒绝,现在才对她温柔,太慢啦!
    「除了减轻肌肉疼痛,对肌肤也有美容的效果。」
    她眼睛亮了下。「真的?」
    「我不骗人。」
    萧奈儿脸儿一红,心中嘀咕咒骂:是是是,你诚实,我骗人,说就说,干么影射,了不起喔!
    她虽没说出口,但心里想的都写在脸上了,靳易哪会看不出来,但没点明,他现在挂心的是她的疼痛,从头到尾,她皱眉的苦瓜脸全看在他眼底。
    「来,裙子和内裤脱掉,我帮妳涂药推拿。」
    她一怔,防护罩再度启动。脱裤子?他是谁呀!口气就像大人对小孩一样那么理所当然,谁理你呀!
    「不用了。」她脱口拒绝,始终不明白这张严肃平板的脸,为什么可以把这种话讲得这么自然,-点也不浪漫,还很尴尬。
    「妳不是很痛?涂药才会好得快一点。」
    「我自己来就行了。」她推托,不自觉地护住自己的裙子,那张不轻易妥协的面孔令她小女子怕怕,与他几次对阵下来,深深明了他说到做到的个性,更明白自己奈何不了他。
    「妳自己怎么推拿?还是得由我来才行,乖,脱裤子。」
    「那……那多难堪……还是不要了。」
    「不必客气,我们是夫妻。」
    「这不是客不客气的问题,而是──呀!你住手啦!」
    萧奈儿抵死不从,想脱她衣服的男人很多,在男人面前裸体也不是大不了的事,她老早习惯,还满不在乎,可就无法在他面前脱屁屁给他看。
    「妳很顽皮哩。」他皱眉。
    「这跟顽皮无关好不好!哎哎哎──就算要脱也要等灯光美、气氛佳的时候呀!现在这样子叫人家怎么脱嘛!很丢脸耶!」
    「别害羞,我是医生,妳就当脱裤子给医生打针。」
    「什么脱裤子打针,明明就不是这么回事──啊!不要──色狼!」
    「我是医生。」他严肃更正,而且强调:「还是妳丈夫。」
    死靳易!臭靳易!
    哇哇哇──她萧奈儿颜面何在,面子里子全丢光了啦!
    传言「死神」既残忍又喜怒无常,惹上了他,一出手就命中要害的话还好,要是他不想让对方死得太痛快,对方就惨了。因为他出手神准,在出刀之前就会先想好要插你身体哪里、会痛苦多久、会流多少血,都在他的计算中。
    传言,有人被他开膛剖肚,内脏裸露在外,惊惶地抱着肠子往医院跑,虽然后来救回一条命,但人也被吓得半死,试想,看着自己的肠子和胃往外翻,光是想象就很恐怖,可是……
    「死神」和她听到的传言好像不太一样哩?
    与靳易同房的这几天,萧奈儿以为他会很霸道地占有她,但他没有。通常他会看书看到很晚,然后才上床搂着她一块睡,而她总是背对着他,感受身后那道灼热的温柔目光,以及那靠在自己发梢上的温热气息,暗暗吸取着幽香。
    这时候的无声胜有声,既暧昧又奇妙,而且他如此绅士,更教她迷惑。
    他仍是霸道的大男人,因为他不准她这只刁钻的猫儿再度逃离,原因还是那句不离三从四德的老话──她是他老婆。
    她一直以为与他一起的这些日子,会看到「死神」残忍神秘的一面,但答案是否定的,靳易就跟一般医生没两样,白天带着她到各大医院跑,然后就把她放在贵宾室,只要不出医院的范围,任她自由行动,而旁边一定有一位徒弟守着,像现在,轮到二徒弟石桥拓郎守在她身边,靳易和其它三位徒弟则去进行一项临床实验手术。
    是啊,表面上说医学交流,但实际上可未必,难道这间医院里有什么人物是「死神」要找的?
    坐在医院楼下附设的咖啡厅,萧奈儿悠闲地搅拌咖啡,目光落在窗外的日式庭园,她的波浪鬈发往后梳了个髻,上头别了珍珠头饰,交织着樱花图纹的和服穿在她身上,恬雅中自有一股绝色风情,散发着魅力无边的清雅高贵,展现日本女人的端庄秀雅,让人联想不到另一个性感的萧奈儿。
    每位经过的男人见了她,莫不惊艳失魂,好几名男子欲上前搭讪,都被石桥拓郎给挡下来。奉老师之命保护师母是他的责任,甚至有几名较高头大马的大汉,对他这个程咬金极度不满,差点打了起来,不过一出手,对方立刻知道自己打不过人家,只好摸摸鼻子走人。
    萧奈儿忍不住掩口娇笑,石桥光是应付来搭讪的人就忙不过来了,其实是她故意的,那些人之所以来搭讪,都是因为她偷送秋波,目的就是要看石桥如何应付。没事做,只好找这个倒霉鬼消遣了。
    「你的身手挺不赖的嘛。」萧奈儿在一旁凉凉地笑道,用流利的日语跟他对话。
    「多谢师母夸赞。」
    瞧那一板一眼的态度、一丝不苟的神情,好似多看她一眼都嫌踰越了,可真是靳易的好学生哪,既然他叫她一声师母,那么她就好好利用师母的权力。
    「石桥,你跟着老师几年了?」
    「三年,师母。」石桥恭敬地回答。
    萧奈儿状似不经心地问:「他来日本做什么?」
    「参与日本医界的临床实验及座谈讨论,老师研发了最新的中西全疗法,就是将一些中医技术融合在西医里头。」
    哼,她就知道是这种千篇一律的答案,其实他现在是和某个堂口或日本黑道在密谋什么吧!
    「你三位师兄弟呢?」
    「当老师的助手,依照老师的指示,在自愿做实验的临床患者身上实施新的针灸疗法,再配合西医,经由计算机测出心脉指数及血压,探讨跟传统疗法的疗效有何差别。」石桥很仔细地解说,但萧奈儿只当他是在编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