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会觉得他斤斤计较,又小肚鸡肠。
    哇靠!
    绿茶能不能滚出世界啊!
    许声远被气得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然而叶之也没时间等待对方回应了。
    时间确实很紧迫了,他们要快点进学校。
    几乎是在少年转身离去的刹那,许声远的信息素瞬间变得浓烈起来。
    就像是加了苏打的薄荷水,又被人轻轻摇了几下,似乎马上就要爆炸。
    “你还想蹲局子吗?”
    秦思然扔下这句话,就跟着少年走了。
    这话好像真的起了作用,装着苏打薄荷水的瓶子仿佛漏了气一般,又闷闷地独自将水汽蒸腾,空气中只余下了缭绕的松烟香。
    三人结伴进了C大,来到晚会现场的时候,已经是人满为患了。
    今天的晚会是在阶梯教室举行的,这个教室平时专门用来举行文娱表演,少说也可以容纳上千人。
    然而乍一眼看去,却是都是座无虚席。
    就三人寻找位置的时候,有人从前面几排跑了过来。
    这个时候,晚会已经开始了,主持人已经在将开场词了。
    而随着舞台上的灯光被打开,教室周围的灯光都被关闭,四周昏暗极了。
    叶之定睛一看,才认出来那个跑来的人是江柳:
    “小叶,我大老远就看见你了,跟我走吧,前面给你占位置了。”
    说到这,江柳看着叶之旁边的两个人,有些意外:
    “你还带朋友来了?这两位是和你一起录节目的嘉宾吗?”
    叶之点点头,将许声远和秦思然向江柳介绍了一下,同时询问道:
    “他们两个人的位置还有吗?”
    江柳想了想,有些为难:
    “我们班只剩下一个位置,但是隔壁艺术系还有两个空位置,你们只能分开坐了。”
    叶之倒是不介意:
    “没事,我们不用坐一起。”
    一旁的秦思然突然出声道:
    “我想和小叶坐一起,还能摸摸猫咪。”
    还在思考如何坐到叶之身边的许声远:!!!
    他怎么没有想到这个理由!
    见秦思然这样喜欢猫咪,叶之笑得很开心:
    “好啊,那我和秦哥坐艺术系那边,许哥你就坐我班上吧。”
    他又看了眼许声远,提醒道:
    “正好让你们俩分开坐,都冷静一下。”
    闻言,许声远彻底没了挣扎的机会,只能懊恼地应下了。
    许声远跟着江柳往第三排走,而叶之则带着秦思然在第二排找位置。
    江柳和叶之说了,第二排还有两个空位置。
    但是这间教室实在有些大,位置长长排开又都坐着人,倒是有些难找。
    不过二人没有找多久,因为有人来替他们领路了。
    当知道后面一排坐的是历史系学生时,谢识便一直在关注后面,在叶之刚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他。
    见两个人迟迟找不到位置,他站起身来,冲少年招了招手。
    这里是艺术系的位置,能看到谢识并不奇怪。
    但是叶之还是有些意外,因为空着的那两个位置就在谢识旁边。
    这实在是太巧了。
    然而他还来不及感慨,舞台上的表演就开始了。
    C大人才济济,一个小小的迎新晚会,愣是被开出了春晚的效果。
    叶之第一次参加这种晚会,一时之间,连猫咪都不摸了,专注地看着台上的表演。
    但是他心里最期待的,还是陆清泽的表演。
    或许是因为这是熟人,又或许是因为在海林村那日的合奏,让他对陆清泽的古琴弹奏,变得尤为期待。
    在一个又一个的表演结束后,终于迎来了陆清泽的表演。
    随着主持人的报幕声起,场下是一片沸腾与尖叫,喧闹的噪音突然得到了统一,大势所趋般地化为一声又一声:
    “陆清泽!”
    这是属于顶流的热度,也是今夜晚会的高潮。
    叶之突然反应过来,为什么他过来的时候会座无虚席。
    因为今天,诞生于C大的超级偶像,将献上他久违的独奏。
    舞台上的灯光骤暗,一束清幽的冷光打在舞台中央,恍若明月清辉般洒入,照亮一身白衣的仙君。
    陆清泽穿着月白色古装,怀抱古琴缓步入场,玉容玄发不似凡人。
    他在舞台中央坐定后不久,清越的琴音传来,前调刚响,叶之就辨认出了曲名。
    竟然是那天与他一起合奏的《高山流水》。
    古琴无疑是弹奏这首曲子的最佳乐器,清凌的曲声中还带着古朴的意蕴,仿佛是从遥远的古地传来,随着时间的洪流涌入现代,又将听者带到过去。
    太阳穴突地一跳,叶之只觉得一阵恍惚。
    前方的舞台在慢慢撤去,他所在的位置变成了屋檐,周围是一片静谧的夜色,耳中是悠扬的古琴声。
    抬眼可见冷月高悬,俯视便能瞧见下方的青年。
    青年身着一袭白衣,正盘腿坐在屋檐下,他的膝上还摆着破旧的古琴。
    明明是一副落魄的样子,却因着那人矜贵的气质,竟然显得有几分遗世独立之感。
    一曲终了,屋檐上的少年深深感慨了一句,
    “你的琴声还是一样好听。”
    冷色的月光斜斜地打下一道树影,打在青年脸上,只露出清俊的下颚,和一张薄情的唇,显得锋利而冷漠。
    听到少年的话,青年似乎是在笑。
    他的唇角扬起细小弧度,也因此模糊了下颚锋利的线条,突然就多了些温柔。
    “你父亲的死,查的怎样了?”
    青年的声音带着冷调,仿佛琴音一般悦耳。
    屋檐上的少年沉默了好久,才开口道:
    “前段时间,应怜自首了。”
    青年却只是问了一句:
    “你也觉得是他吗?”
    “不,他不会做这种事。”
    少年应得很快,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低落:
    “但是应怜哥在侯府自刎了,被发现的时候,桌上还好好地放在一份罪状,是他死前亲手写的。”
    少年顿了顿,艰涩地补充道:
    “已经……死无对证了。”
    第54章 不要抑制剂,你帮帮我好不好
    青年不缓不慢地分析道:
    “一年前,先帝病危,那人早知我是漠北后人,却一直将消息压着,等到我即将顺位继承时才放出。
    并且因着幼年的交情,成功拉你进了他的阵营,也是因此,登上了那个高位。”
    青年拨了拨琴弦,自夜色中传来一阵突兀的铮然:
    “我一直在想,倘若老侯爷尚在人世,景安侯府还会帮那人吗?”
    脑海中仿佛有根弦骤然断了。
    是啊,倘若父亲在世,他定然是看不上那孩子的。
    屋檐上的少年腾地坐了起来,不太愿意相信:
    “若真如此,应怜哥为何要自刎?”
    为何要替那人担下罪责?
    青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提醒道:
    “新帝现已坐稳了高位,世人永远都不会知道真相。
    然而那日意外发生时,因着你与老侯爷在前一晚曾发生争执,坊间便一直认为,是你谋害了亲生父亲。
    另外,近日新帝似乎有想削弱你的意图,假使应怜不应下这桩罪责,你便要一直背着弑父的骂名,在朝堂上处处受制。
    之之,应怜不是为了别人,他在替你扫清障碍啊。”
    少年愣了好久,失神呢喃:
    “应怜哥……竟是这般打算的。”
    青年唇角的笑意淡了些:
    “我听路过的宫婢们曾言,那位伶人出事当天,你可是哭了整整一宿。”
    他轻声问:
    “若是我出了什么事,你也会这般难过吗?”
    “这是什么话?我自然是极难过的。”
    少年以为对方想寻短见,连忙从屋檐上跃下,正色道:
    “你莫要做伤及自己的事,小皇帝答应过我,再关你几个月应付一下朝臣,之后便会想办法送你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