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承影看着冷面冷心的,没想到是个会疼人的妻管严”
    纯钧被那些婶婶姐姐,你一言我一语的逗得满脸通红,捏着衣服反驳。
    “我和承影不是这样的”
    刘姐姐也揍了个热闹“不是那感情好,近水楼台先得月,改日我就让让孙媒婆给我议承影去~”
    她这一说,许多人跟着附和。
    可怜纯钧被她们逗得脸色通红,满脑子浆糊,竟信以为真,对着几人就大喊不要。
    让好些个姐姐婶婶看了直乐。
    王婶见她被逗得面红耳赤,也乐够了,便收了玩笑“好了,纯钧大家逗你呢,刘姐儿也嫁不了承影,她家里都给她议好了。”
    纯钧听闻这话,不可置信的望着刘姐姐“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就昨个儿,孙媒婆抬着彩礼来的,你也知道的,就王财主家”当即就同意了。”刘姐姐一边洗衣一边回应着。她说话的时候王婶怜惜的看着刘姐姐。
    “三公子”
    刘姐姐忽的就不说话了,刚刚调笑打趣的姑娘们也不说话了,一时间,纯钧耳边就只有远处的嬉笑声和洗衣杵捶打衣服的声音,小河顿时弥漫着一股悲伤的气氛。
    “纯钧,回家吃饭了”
    承影的到来,打破了现下的气氛。
    刘姐姐往承影的方向看去,又转过头对纯钧温和的笑着“喊你呢,快去吧,别让你家小郎君等久了”
    纯钧没理她的打趣,依然固执的问着。
    “是谁啊,刘姐姐,我俩不是约定不能互相隐瞒对方,要当一辈子的挚友吗?”
    王婶瞧着纯钧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又看见刘姐儿眼里的闪躲,叹了口气,出声打断二人。
    “纯钧回去吧,不是家里来重要客人了么?去晚了大人恐会生气,这个话题,你日后再问你刘姐姐。”
    纯钧还想说些什么,承影就走了过来。
    “怎么了,衣服重?”
    说着就抬起了地上的衣裳,纯钧有些生气地起身,丝毫不顾及的给了他一脚,惹得远处不明就里的姑娘们的嬉笑。
    “你下一次一定告诉我”
    在对着刘姐姐说完这句话后,他一步三回头的跟着承影走了。
    刘姐姐望着她的背影,眼里含泪“不会有下次了。”
    纯钧回家的时候,看到客人没来,只有李阎时,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李阎觉得这是这个年纪的小孩常有的,训斥了她几句,便被分配了任务,打扫府宅。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个府宅打扫起来,还是费了一番功夫。
    与上次刘姐姐分别已过三天,她回想起当时河边刘姐姐的神情,心下着急,她知道这场婚事一定不好,她匆匆干完,就往刘姐姐家跑。
    刘姐姐家住在一个小巷里,她快到达她的家时,听见远处鞭炮的声音楞在了原地,此时这条狭长小巷静悄悄的,让纯钧觉得阴冷黏腻,像怪物的肠道。
    明明看见了地上的红纸,她却还是敲了敲门。
    “纯钧?你不知道刘姐儿今个儿嫁给王财主啊”
    她奔跑在小巷里,冷风如刀,刮在脸上生疼,但她像是没有感觉似的,越抛越快,满脑子只有刚刚那人的话语。
    哎,造孽哦,那王财主,古稀之年之年又身患重病,大夫都说活不过这个秋天,但王财主想要活命,竟然要取妻冲喜。
    纯钧觉得她跑的很慢,慢到跑不出这个巷子,又觉得自己很快,快到她看见,她的刘姐姐穿着套着黑色透明纱衣的嫁衣,被一个汉子背着,媒婆往后点鞭炮,刘姐姐的母亲亦步亦趋的跟着。
    她停了下来,听着鞭炮震耳欲聋的声音,望着眼前刘姐姐纤细红黑的背影,只觉得光怪陆离。
    汉子将刘姐姐放进一顶花轿里,她看见刘姐姐脚上的黑色绣花鞋,无声失笑,知道的是冲喜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冥婚。
    刘姐姐快入轿时,察觉一道视线,她停下,盖着黑红盖头的头往纯钧的方向探去,随即被喜婆不耐烦地推入轿中。
    纯钧看着刘姐姐的轿子先是一步一步地走,后来便跑了起来。
    “刘姐姐!刘姐姐!”
    刘姐姐听到声音,掀开盖头,探出头去,在喜婆的叫骂声中,她伸出了手,缓缓做了个回去的动作,然后冲着哭花了脸的少女扬起一个温婉的笑。
    少女跑的急,一下就毫无现象的跌咋地上。
    她抬起一双泪眼,望着那顶轿子,眼前一黑,眼睛传来温暖的温度。她被纳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她伸手将眼睛上的手拿下,转身望着少年带着担忧的脸,被少年用力的抱在怀里。
    “纯钧回家吃饭了,今日做了糖醋鱼”
    程望舒到李阎府宅时,原本要踏着马夫抬出来的阶梯下,却被李阎一把抱起,然后一路抱到小院里放下。
    陈望舒知道他有两个伺候的,但现在一个人都没出现,小院里一个房子到是炊烟袅袅。
    “望舒,你先自己转转,我去帮忙”
    “哥哥还会做饭?”
    李阎闻言不禁笑了“当然”
    李阎走后,陈望舒突然对炊烟袅袅房屋后面很是好奇,便偷偷往那里走。
    厨房后面是一片空地,此时有一个姑娘蹲在空地上,从她颤抖的肩膀可以看出她在哭。
    纯钧回来后,就得知今日大人要带宫里的小殿下来,她现在这个状态实在无法招待小殿下,便躲在这里。
    她蹲在地上哭的不能自己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温柔悦耳的嗓音。
    她缓缓抬头,光被眼泪晕出一层一层的圈,面前陌上如玉的少公子就忽然与一个纤细文静的身影重叠。
    那两个身影都向她伸出手。
    “你为什么一个人在这呀,不要哭了,给你帕子,我叫望舒,你叫什么?”
    第十七章 遭人陷害
    “我觉得她不告诉你一定有她的难处,毕竟你们以前这么要好”
    经过刚刚的小插曲,陈望舒就把纯钧为什么哭泣这个事,知道个七七八八了。
    他温声安慰着少女,希望能让她好受些。
    李阎来喊他们就看俩个人都蹲在地上说着什么,也不怕腿酸。
    纯钧的事他也知道了,他除了感叹也不能做什么。
    他们主仆三人是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的,陈望舒毫不意外。
    他以前以为他是最一丝不苟的人,后面才知道,他是最有叛逆心理的人。
    而陈望舒对李阎不做少傅以外的私下事物,有着强烈的好奇心。
    他觉得他就像一本书,初读严肃刻板越看到后面却越有味道。
    吃完饭后他被李阎带去看了狼和隼,不知道是不是活动天地变小了,这俩个动物没有第一次见面这么精神,都蔫吧吧的。
    从他来到宅子里,他就没闲下来过,看看这,看看那,一共就这么大点地方,被他来来回回走了数遍,但依然意犹未尽,被送回宫时,还询问着可不可以再来。
    最近几日天气好,陈望舒抬着李阎给他做的画板画在玉蟾宫里头画画。
    自从陈望舒提议将话本画成漫画的形式后,他所工作的书店便出了名,他和老板也约好,只为他一家画画,赚到的钱四六分。
    其实钱不钱的对陈望舒来说无所谓,他在现代时,就想成为一名漫画家,现在也算变相圆梦吧。
    他正专心画着,忽的觉得脸颊湿润,回神一看,原是他养的小鹿在舔他。
    摸着它光滑的皮毛,小鹿温顺的站着,时不时舔舔他的脸和抚摸它的手。
    看着已经日益长大的小鹿,想起来自己是好长一段时间没陪它玩耍了。
    思此,就让郑公公取了绳子来,套在脖子上,带着它出玉蟾宫散步去了。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走至御花园处有水潭的地方,陈望舒又想起前尘往事,心里有些不快,刚要牵着小鹿离开,转身就遇到三皇子。
    以前陈望舒遇到这种事只会跑,现在他不会在一味的逃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