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她描述了一幅炼狱般的场面。
    烧得寸草不生表面之上一切尽化为焦土的海岛,以及漂浮在附近的断肢。煮熟的,三条完整的腿脚,从根部到脚踝,伤痕累累,断面不平整,看上去是被咒语撕扯下来的,都是右腿——魔法部藉此确定了死者至少有三人。他们四肢的其他部分......一样是熟肉,则在另外一侧的礁岩上被找到。
    此外还有三根魔杖被歪歪斜斜地插在了石缝间,呈现出左右两根交叉,中间那根直竖的图形。不能确定是随意摆放,或者还有什么别的意义。
    透过魔杖,傲罗们进一步辨认了它们各别属于逃亡中的三名食死徒。但因为厉火烧毁了一切,他们不能确定岛上是否有更多牺牲者......或是其他无辜的麻瓜或巫师遭卷入。
    就目前来说,他们只能希望答案是否定的。
    「魔法部找到凶手的线索了吗?」哈利忍不住插话。
    「大概是他们之中的哪个疯子。先不提傲罗们总是晚一步,这太残酷了,听上去完全是黑巫师干的。」庞弗雷夫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用拇指按了按额间。听闻了这些血腥内幕后,她的心情仍有待平复。
    「就金斯莱的话来看,目前魔法部也倾向这么认为。毕竟他们手边并没有太多有用的情报。」麦格点了点头。
    「会不会和上次是同一个人?圣芒戈那次,他们发现的食死徒不也是烧焦的?」校医突然想起似的说道。
    烧焦?一时间,哈利感觉到记忆深处似乎有什么......朦朦胧胧的,让人在意的什么东西被勾起。
    ……是什么?
    那到底是什么?
    仔细想想,他到底错过了什么?
    就在此时,寝室的方向传来了一阵声响,他的注意力被打断了。
    「西弗勒斯!」这名年轻人立刻站起身,三步并作两步地奔向了声音来源处。
    离开房间时,由于仍担心着对方的情况,哈利特意解除了抗扰咒,还将房门保持开启状态。虽然他一点都不希望这些措施会派上用场,但现在看来,它们仍发挥了必要的作用。
    「哈利?」当年轻的格兰芬多抓住他的手臂时,西弗勒斯的后腰仍紧压在床头柜的正面,抽屉把手戳得他脊部发疼。
    「小心!」哈利低着头,紧紧地牵着西弗勒斯往床边退,好绕开一地的油灯碎片及残骸。并且,在他的坚持下,男人在床沿坐下了。
    「你有踩到碎片吗?」抽出魔杖给了油灯一个修复咒,年轻的救世主半跪在地上,轻轻地抚过他前教授的脚踝,仔细地检视着。
    「没有。我没事。」西弗勒斯不自在地收回了脚。撞到柜身的剧痛使他第一时间没能动作。之后?之后波特就不知从哪冒出,迅速地冲到了他身旁。
    「真的吗?」哈利怀疑地抓住了他的另一脚,口中还不停念念叨叨的。「你应该叫我的,西弗勒斯。我就在外面而已,麦格教授她们来讨论事情。」
    西弗勒斯听天由命地闭上眼,有些无奈地任凭这名年轻人的唠叨折腾自己的耳朵。可同一时间,一股奇特的,温暖的感情涌上了他的心头。
    这感觉既新奇又古怪。就像是,当他想着这名年轻人身处何处时,对方也在想着他——他从未体验过这类事。也从未想过自己有机会体验它。
    西弗勒斯有些诧异地发觉,当喜爱的对象同样在意并关切着自己时......原来会......如此令人沉醉。
    他悄悄地朝前伸出手——波特就近在咫尺。经历昨晚......自从昨晚波特在自己身上安睡之后,他似乎很难控制,压抑内心那更近一步地贴近波特的冲动。
    他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他所有可用于自控的理智都在警告着他停下。
    但哈利本人并不排斥你的靠近,不是吗?
    那是因为他看你可怜,又瞎又病,那是在照顾你!
    即便觉得自己既卑鄙又可耻,但当他的手触及到哈利的脸庞而后者毫不闪躲时,西弗勒斯仍抑制不住内心的狂烈喜悦。
    「怎么了?」哈利好奇地抬头,任由男人的指尖轻轻滑过自己的侧脸。
    「确认你的位置。」即便心脏狂跳不止,西弗勒斯仍语气平淡地说道。「你们都谈了些什么?」
    「咳咳。」仍半跪在地上的哈利转过头,正恰对上两位女性师长的眼神。
    他们的校长站在衣橱前,目光停留在她年轻同事兼死对头——刚刚离开哈利脸蛋——的右手上,而校医则带着一脸了然的神情,轻轻地拍了下手掌。
    「抱歉打扰你们的......私人互动。我们只是来看看情况如何了。对吧,波比?」麦格以一种就事论事——但西弗勒斯听出了她其实天杀的感兴趣——的语气说道。
    「是的。不过,看起来应该没事了,哈利?」说着说着,庞弗雷夫人没忍住笑出声来。「咳,那我们先回去了?」
    「......请。」西弗勒斯咬牙切齿地说道。
    他费尽了全身的力气(以及看在哈利在场的份上),才死死按捺住自己的脾气,没啐出「滚」这个字眼。
    永堕黑暗Q&A
    回覆一下碳碳在猫爪问的:
    好奇,对SS来说改变自己对哈波的想法会是一件非常难的事情吗?在过去对哈利教学的六七年中他都没能改变原先的想法,但在短短一段时间的相处里变化很大,大概在战后这样不时刻拥有生命危险以及各种重要工作的时候(还有失去视力更多的用其他的来感知,不知道这里有没有他看不到波特那张脸的影响233333)他更能分心去照顾这些事情?
    不难啊。
    他一开始就给HP打了标签吧,感觉更像是执意用刻板印象去面对这个小孩。只因为他想那麽做,而不是他真正想理解这个孩子是怎样的人。把HP推到对立面很简单,他能找到一个足以应对的熟悉模式,又排解一些「不得不好像释出了善意(没有!)保护他人」的别扭感。
    也许有一部分正是因为下意识不希望HP知道他的作为(他跟AD要求的不告诉任何人,不把他好的一面展露出去,他受不了这个),他才要加倍对付他。当成JP,表现出足够憎恶,也推远一切被喜爱的可能,把一切解释成「我欠的债」而不是「我有任何微小的基於对一个孩子的善与爱的人性光辉」这样心里也舒坦一点。
    甚至,或许他还有点恐惧,如果他不恶狠狠地对HP,这孩子但凡有一点好感或尊敬(在AD引导下),该以何种姿态来对待对方,他将无所适从?还有他必然会觉得,在HP得知真相後一定会恨他(预言事件),那不如一开始他就先下手。
    当然还有表现出足够厌恶是符合他立场(食死徒但是卧底)要求的。
    另外还有他对外界的一贯态度,师生面前都是冷硬模样,HP最好别毁坏他人设这一面。嗯嗯。
    可以说各种面向来看,让HP靠近他都不是他要的。推远就是最好的。互相憎恨对他而言也方便(就算实际上只是一半一半),他会选择这条道路毫不意外。我看不出有什麽理由让他选择另一条而非这条。
    多余的情感令人软弱,一开始就排除最好。
    但他讨厌HP吗?
    看看AD揭晓要让这男孩去死的事实时,他激烈的反应。
    叫守护神出来算啥,他可是一开始求情放过莉莉罢了,没有要HP活。怎麽这时候这麽在意了?
    孩子看久了有感情罢了。
    这里不是说snarry世界观,而是这男人的本质其实没那麽冷酷坚硬。
    AD问他还没习惯这类事吗都见过多少人的死了,他的回答是什麽?最近,只有在他无力相救时(他才会看着他们死)。
    说实在满心软的,放在反派塑造上甚至不够格。
    所以在面对不认识的人生死时都如此,他能随便放生暗中看照了七年已经熟识了的小孩吗?不能吧。
    再者,以他的成长经历,经历了那麽多糟心事,其实他对HP相对起来根本没办法有深仇大恨。厌恶只是自我灌输强化的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