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安静地拥抱了许久,直到阳光开始泛红,天边的云朵被渲染上了绚丽的色彩,时瑜才再次开口。
    “那些人,抓到了吗?”
    “放心,他们已经不能再伤害你了,”祁暮扬以为时瑜还在为被绑架的事感到害怕。
    但其实,早在祁暮轩成功坐上那个位置的一刻,那些失败者就注定了不会有翻身的那天。他没有去追问祁暮轩那些人的下落,可即便不问,以对方的性格,下场可想而知。
    时瑜没有追问,既然祁暮扬这样说了,想来事情也已经尘埃落定。
    在医院躺了一个多星期,等他们出院的时候,就连翔天的事似乎都被妥善解决了。就连最难搞的冯涛都没敢将手里的股权出让给想要高价收购的安源。这不禁让时瑜有些好奇,苏君尧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为了庆祝时瑜出院,苏君尧拉着时瑜跑到陈可的小店吃了一顿,只是他们俩。
    “你是怎么说服冯涛和那几个老头的?”饭桌上,时瑜忍不住问道。
    “你觉得那几个家伙是能够被说服的?”苏君尧提高了音调,灌了一口冰啤酒,摆了摆手,“怎么可能。”
    “那你是怎么让他们同意把股权让给我们的?”时瑜不解。
    苏君尧嘴角勾起,凑过去朝时瑜勾了勾手指,示意对方附耳过来。
    然后小声说道:“我让闫泽礼直接给他们套麻袋。”
    “什么?!”时瑜有些瞠目结石。
    “好好说话他们肯定不听,”看见时瑜的反应,苏君尧也挠了挠头,“当然,套没套我不知道,反正是他帮我搞定的。”
    “……”
    时瑜觉得,闫泽礼那种看起来高贵雅致的男人怎么也不能做出套麻袋这种事情来,哪怕只是他的手下。若说是祁暮扬手下干的,倒还更有可信度,不过若是他,估计连麻袋都省了。
    “现在翔天这边的事暂时算是告一段落了,你准备要回亚塔吗?”
    “自然得回去,御景园的项目也得跟着,”时瑜回答得很快。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祁暮扬能让你和时可谦继续待在亚塔?”打死苏君尧都不信祁暮扬会轻易把这两人放走。
    “我应该会找个人接替分公司那边的工作,然后带着小谦回来,”他其实早就想好了,既然决定了要在一起,就没有理由再分开两地,这样对时可谦也不好。
    苏君尧没说话,像是早就料到会如此般,伸手勾搭上时瑜的肩膀,把对方拉过来,笑着用力拍了几下。
    从黑色越野下来,准备接时瑜的回家的祁暮扬刚走进餐厅,就看见了两人勾勾搭搭的一幕,脸色瞬间一沉。
    他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还没等接通,铃声就在他身后响起了。
    此时一个西装革履的高大男人正迈步走入餐厅,英挺帅气,把周遭落在祁暮扬身上的目光分散了一部分。
    两个男人对视了一眼,很有默契地朝着同一方向迈开步子,一人一边,把还勾肩搭背的两人分开了。
    第七十五章 父子相认
    喝了点酒,正说到兴头上的苏君尧被突然拉扯到一旁,他不满地回头想要抗议,却直接落到了男人熟悉的怀抱里。
    “你怎么来了?!”看见那张熟悉的俊脸,苏君尧蹙眉,“你今天不是有应酬吗?”
    “你这是在吃醋?”闫泽礼挑眉,之前脸上的不悦消散,眼底多了分笑意。
    “谁特么吃醋了,我不喜欢吃酸的,我喜欢甜的,”有些醉意的人开始语无伦次,惹得旁边的时瑜也一阵好笑。
    “你喝酒了?”祁暮扬看了眼桌子上几个东歪西倒的空瓶子,拧起了眉头。
    “没有,都是君尧喝的,”时瑜摇头,他还记着自己刚伤愈,不能喝酒。
    “你喝了那么多?”听到时瑜说的话,闫泽礼语气里有了责备,“不知道自己酒量差,还喜欢发酒疯?”
    “我又没喝醉,”苏君尧被数落得不高兴了,他拉扯拍打着闫泽礼禁锢自己的手臂,“放开我,我还没和时瑜说完呢。”
    “跟我回家,”不痛不痒地被挠了几下,闫泽礼眸光深沉,低声在苏君尧耳边说了句。
    “不回,”苏君尧挣扎了一下,手下意识就往戴着的金属饰品摸去,闫泽礼眼明手快地抓住他。
    见挣脱不开,苏君尧就直接摆烂不挣扎了。忽地一笑,抬头对闫泽礼说道:“回去也行,除非今晚你让我在上……”
    话还没说完,嘴巴就被闫泽礼死死捂住了,S+的气势压下,把人拽着就出了餐厅。
    一旁的时瑜多少有点目瞪口呆,这都六年了,这两人的相处模式怎么还如此……独特……
    “走吧,小谦在家等你呢,”不以为意的祁暮扬催促道。
    越野车内,时瑜将头靠在车窗上,若有所思地看着外面的街景不断后退。
    他离开了华国六年,虽然仍不时和苏君尧通话,但是对他和闫泽礼之间的事情,知道的其实并不多。
    他们在一起少说也有五年,表面上一直都维持着现在这种冤家般的状态。某种程度上,苏君尧和他的处境是相似的,他们都在企图高攀一个本是高攀不上的人。
    那个枝头很高,即便对方纡尊降贵弯下腰来亲近,够上了,也害怕哪天反弹回去的时候,自己会摔得粉身碎骨。
    特别是闫泽礼曾经跟他说过的那些话,若他心里对门第有这么深的成见,那苏君尧便注定了只能悲剧收场。
    更甚者,苏君尧是个Alpha,他不像Omega那般可以生育,闫家怕是更容不下他。
    越是这样想着,时瑜的愁容便越深,在眉心纠结成团。
    “你在担心苏君尧?”开车的祁暮扬偶尔转过头去,看见的就是时瑜愁眉不展的样子。若非他手握着方向盘,真想伸手将他的眉间抚平。
    “你觉得闫泽礼对他是真心的吗?”时瑜问道。
    “你觉得闫泽礼那种人会对一个不在乎的人付出五年吗?”祁暮扬反问。
    “他当初可说过我们这样的人没资格进豪门,”想起以前他逼自己结婚的事情,时瑜就来气。
    虽然最后这件事不了了之了,但这人看着就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更不管别人死活的。
    “所以若能看见他自己打脸,不是挺爽的吗?”祁暮扬轻笑道。
    时瑜有些惊讶地转向祁暮扬,像是要跟他求证:“你觉得他们能成?”
    “我不知道,”祁暮扬耸了耸肩,他又不是闫泽礼,怎么可能知道他怎么想的,“但这种事情,你就算担心也没有用。”
    此时刚好碰上一个红灯,越野车停下,祁暮扬侧身过去,在时瑜的脸上轻啄一口,说道:“你不如想想什么时候让小谦认我这个父亲?”
    回国之前祁暮扬还想着先和时可谦培养好感情,然后再慢慢循序渐进。但经历了上次的事情后,祁暮扬不想等了,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给时瑜还有时可谦他们应有的名分。
    没想过祁暮扬会突然提起这件事,时瑜有些措手不及,正思考着该如何作答,信号灯转绿了。祁暮扬将注意力重新放在驾驶上,也让时瑜稍微松了口气。不过时瑜明白,认亲这件事确实该提上日程。
    在经历过了生死后,时瑜愈发明白珍惜眼前的重要,他不想一拖再拖,到最后让自己后悔。
    越野车最后停在了祁暮扬当初和时瑜一同生活过的那栋公寓前,顶层的灯亮着。
    “我把小谦接过来了,”祁暮扬下车,和时瑜解释道,“现在让池睿暂时帮忙照看着。”
    “嗯,”点了点头,时瑜站在公寓大门前,环顾四周,顿时感慨万千。
    这里的一草一木依旧还是记忆中的样子,目光扫过的每一处场景似乎都还残留着昔日两个人相处的影子。他不禁感到一阵鼻酸。
    “上去吧,”祁暮扬走过来,轻搂过时瑜的肩膀。
    刚出电梯门,时瑜就听见公寓里传出池睿的哀嚎和时可谦欢快的笑声,他和祁暮扬对视一眼,加快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