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又是一场暴雨。”宋安才感叹完,忽听见屋外有人叫他,出门一看,竟是他家男人回来了。
    “今日怎么那么早?”宋安惊讶。
    他男人手里还拿着把伞: “娘不是嘱咐早回家吃饭么,就先回来了。”
    宋安笑骂: “谁家好人放着生意不做回来吃饭,谎话也不会说。”
    看着他男人手里的伞心里又是一暖,嘴上却故意道: “我可还等着吃辣酱呢,你巴巴过来要我回去,我不跟着帮忙,难道白吃人家的?”
    他男人老实,不会争辩,闻言只道: “我来帮着做。”
    “给你美的,你想帮,人家两个小哥儿还不想呢,”宋安无奈笑了一下,说着男人不会哄人罢,又实在是让人软心肠。
    “这就走了,你等着,我跟他们说一声。”
    男人点点头,宋安转身进屋。
    青罗同贾瑾早竖着耳朵将两人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了,见宋安进屋,只看着他笑。
    “看来今日只能你俩忙着了,改日来,再带点心赔罪。”宋安笑道。
    贾瑾: “快去罢,免得哥夫等急了。”
    宋安有些不好意思: “就你嘴上不饶人,等你日后成亲了,我可得一一还回来。”
    “求之不得呢。”贾瑾可不怕这个。
    宋安跟着他男人走了,没走一会儿,门外便下起雨来。
    “糟了,”贾瑾忽然叫了一声。
    “怎么了?”
    “被子!”
    贾瑾忙忙的洗了手,他今早还说趁着天晴晒晒被子呢,谁想这雨来的这样急,他刚跑了几步,青罗就连忙跟上。
    “你别来了,省的换衣服。”贾瑾冒着雨出去,豆大的雨滴砸在身上,没一会儿便湿了大半。
    “我给你打伞啊,”青罗忙着找伞,翻遍了屋子也没找到。
    刚要冒着雨回屋,就看见丰岩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将打着的伞让给贾瑾,自己抱着被子往屋里跑。
    贾瑾连忙打着伞跟上,可丰岩跑得快,人都到屋檐下了,贾瑾还在雨里。
    “都淋湿了,你快去换衣裳,”青罗摸了摸贾瑾的胳膊,一手的湿润。
    发梢还在滴水,贾瑾将散落的长发往后捋了一下,露出光洁的额头,水珠顺着他的鼻尖滑落: “我觉着,”
    “觉着什么,快走,”
    青罗正想拉着人进屋,谁知反被人拉住手腕。
    贾瑾的长睫被雨水打湿,凝成一簇一簇的,显得更黑更长了,他盯着青罗: “湿都湿了,”
    “?”
    青罗还没反应过来,贾瑾就又跑去雨里了。
    “很早就想这么做了,大病一场也没关系,”贾瑾张开手臂在雨中大笑,仰头淋雨,看着快活极了。
    青罗忽然也愣住了,是了,从前他也是这样啊,如果下雨,应当是想去痛快淋一场才是,怎么现在还怕了。
    他可是青罗啊,一只水里的青螺。
    “我来了。”青罗高兴的就要往雨里跑,忽然被一只胳膊拦住。
    丰岩垂头看了小哥儿一眼: “谢之闵说,不让。”
    “?”青罗不解: “他跟你说的?”
    丰岩点点头,谢之闵走时别的没说,就交代了这么一句,说是可以算做在这里吃住的费用。
    青罗叉着腰: “瑾哥儿都去。”
    丰岩朝雨里看了一眼: “他是他。”
    “……”
    青罗灵光一现: “我可以告诉你个秘密。”
    “谢谢,不用。”丰岩手里抱着柔软的被子,但是面上却依旧冷若冰霜。
    青罗自顾自的继续说: “瑾哥儿,”
    “有心上人了!”
    丰岩刚一愣神,青罗就往一边跑了,边跑边笑: “他最喜欢面冷心热的人,多谢你,大好人。”
    两个小哥儿拉着手在雨里欢笑,没一会儿,青罗也湿透了。
    丰岩抱着被子正要上前,谢爷爷出来了,笑眯眯的看着雨里的两人,转头对丰岩道: “玩玩也没什么,我小时候也爱这样,左右熬碗姜汤就是,小哥儿么,还是要多迁就着些,可别学着闵小子,管着管那的。”
    远在镇上的谢之闵打了喷嚏,看着眼前的暴雨若有所思。
    谢爷爷都这么说了,丰岩便随他们去了。
    不过,他还有件事要同谢爷爷说,谢爷爷诧异,两人进屋。
    “这几月叨扰了,再过些日子我就要带着贾瑾回去了,这是这几月吃住的费用。”丰岩从腰间掏出五两银子放在桌上。
    谢爷爷摇摇头: “你这孩子,说了多少回了,只管拿这里当家住下,你非要如此,难道也要爷爷结一结你这几月做事的工钱?”
    丰岩连忙摇头: “不可。”
    “那爷爷也不收这钱。”谢爷爷佯装生气。
    丰岩向来做的都是钱活两清的交易,现下多出了些人情,他一时不知该怎么办,但内心深处,他不想让面前这个待他极好的老人失望,便将钱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