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瑾烧到最后一道菜，料酒用完了，就让颜康裕去了趟楼下的小超市。
颜康裕往回走的时候，发现单元楼门口停了辆眼熟的SUV，他敲了敲玻璃，车窗就降下来了。
“吵架啦？”
单扬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下头，“叔叔怎么知道的？”
“要是没吵架，你现在应该巴不得赶紧上去了，还会坐在车里，”颜康裕指了指车子的星空顶，“数星星啊。”
单扬觉得不愧是父女，洞察力一绝。
颜康裕半天不回来，叶瑾又些着急了。
颜笑套上外套准备去趟小超市，还没出单元门，就碰到了并排走着的单扬和颜康裕。
颜康裕看起来有些激动，说话挺大声，手也不停比划着，像是在给边上的单扬“画大饼”。
单扬手里拎着一瓶料酒，外套口袋里还插着一瓶，没出声，就在一旁乖乖点着头，看到颜笑的那刻，单扬侧开了嘴角有淤青的那边脸。
颜康裕冲颜笑招了下手，接过了单扬手里的那瓶料酒，他不当电灯泡。
“笑笑正好下来了，小单，你和笑笑慢慢走回去，我先给你伯母送老酒去了。”
颜康裕是想快些走，但年纪大了也走不快。
三人的距离不远不近，话说得大声些也能听得见。
“还生气呢……”
楼道清晰的回音让单扬闭上了嘴，他看了眼走在前头的颜康裕，试探地碰了下颜笑的手背。
颜笑往边上挪了一步，单扬也跟了过去，他伸手搂住了颜笑的腰，声音压得很低，“墙上都是灰，别蹭上了。”
单扬又扣住了颜笑的手，轻轻搓了下，然后包着颜笑的手插进了她的外套口袋。
“干嘛？”颜笑问。
“有点冷，插一会儿呗。”单扬又在颜笑的口袋里掏了会儿，“有没有宝贝？”
颜笑没应，单扬隔着颜笑的外套搂住了她的腰，哄小孩似的拍了拍颜笑的肚子，“有一个呢。”
颜笑能感觉到走在前面的颜康裕身体一僵，他大概是听到了单扬这无厘头的情话。
颜康裕轻咳了声，似乎想开口又不知道说什么，就又咳了一声。
“到了啊，”颜康裕提醒他们自己要转身了，“我要开门了。”
颜康裕今天高兴，开了瓶度数挺高的白酒，叶瑾平时不让他喝，这次单扬在，叶瑾也没怎么拦着。
颜康裕喝了酒，话就变得更多了，叶瑾不让他说，他也不肯，提到之前做生意失败的事，颜康裕还红了眼眶，说自己没用，苦了叶瑾和颜笑，最后有些失了态，被叶瑾扶回卧室了。
单扬帮着收拾桌子，叶瑾接过了他递来的碗筷。
“今晚睡沙发吗？”
单扬有些懵，“我吗？”
叶瑾往客厅望了眼，“今晚不和好啊？”
“我们没……”单扬还想狡辩。
“人和人相处，闹别扭很正常。可笑笑从小到大，还真没跟谁闹过别扭，她爱憋着事，不太喜欢沟通，她只做筛选，不去改变谁，所以能留在她身边的，都是她喜欢的人。”叶瑾压低了声音，“她挺喜欢你的，我看得出来，她在你身边有情绪变化，她在乎你。”
叶瑾说着把颜康裕刚刚剩的那瓶白酒递给了单扬，“来吧。”
单扬点了点头，接过白酒，几口闷了。
叶瑾洗漱完就早早回房了。
单扬靠在沙发上，脸连着脖子都是通红的。
颜笑给单扬叫了代驾，可单扬却半天不肯动，代驾还有下一单要跑，颜笑只能在平台上取消了订单。
喝醉了的单扬也不会闹，他就呆呆坐在那儿，不过呼吸声变得有些重，手里好像也必须搓点什么东西。
颜笑的毛衣袖口已经快被单扬搓起球了，她拿开了单扬的手，单扬没一会儿又贴上来了。
“难不难受？”颜笑问。
单扬摇了摇头，扯了下衣领，“热。”
“回去吧，没有多余的房间了。”颜笑知道单扬还没醉到走不动。
单扬拍了拍沙发，“睡这儿。”
“随你，”颜笑看了眼邮箱跳出来的消息，“我去回封邮件。”
是沈鹏发来的数据表格，颜笑和他打了语音电话，又花了不少时间修改整理了她之前的那个版本，等把表格内容整合发给沈鹏后，已经快零点了。
客厅里的单扬换了个姿势，他缩着身子躺在沙发上，沙发本来就不大，单扬腿又长，大半的小腿都悬在空中了。
叶瑾应该出来过了，只给屋子留了盏玄关的黄灯，还给单扬盖了一件毛毯。
单扬睡得好像挺熟的，他一只手臂压着额头，另一只手垂在地上，嘴巴微微张着，喉结边上的那排牙印在酒精的作用下变得更红肿了。
颜笑帮单扬拉好了滑下来的毯子，用棉签沾了碘伏，帮单扬清理了嘴角的伤，棉签碰到脖子上的牙印的时候，单扬微微皱了下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