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突然就失控了,“所以你连什么时候回去都决定好了,就是在通知我是吗?那你还和我说什么呢,你直接走啊!”
江辞一愣,赶紧安抚道:“我不放心你,而且我是你男朋友不是吗?我的去向总要和你说清楚。”
带了一丝讨好的话语并没有让青衫接受,“那你还不如找个理由说你出差,我也不想知道你真正的去向!”
何况他一点都不信温仪真的病了。
对他来说,江父江母如同噩梦,真病了他也只会在心里窃喜!
想着想着,他便带了一丝哭腔的低吼道:“谁管你妈病没病,和她有关的事都只会膈应我!”
这话说得实在让人不舒服,江辞安慰的话还没说出口,又变成了“青衫!好好说话!”
“我说的就是心里话!”青衫把滑下来的眼泪狠狠擦掉,“我还希望她是真得大病了,也不枉你跑这一趟!”
“青衫!”江辞厉声吼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脑子不清醒就不要乱说!”
江辞并不是骂青衫,他只是表示情绪激动的时候,说话会不过脑子,说者无意,听者却会觉得伤人。
却不想他自己现在情绪也不平静,说话也语不达意。
果然,青衫更激动了,“我什么都得闷着忍着,就你妈得所有人捧着护着!我脑子不好,你妈什么时候脑子好过?”
“够了!”江辞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青衫,我当你是在说气话,你现在给我闭嘴,冷静下来后再和我交流。”
青衫是气,但更多的是委屈,“我凭什么闭嘴?我连发个脾气都不行吗?我对你妈说句不痛不痒的重话你就这么看着我,我这行为是有多伤天害理吗?”
江辞脸色很不好看,他怕两人再说下去就要吵起来,便强压下怒火,起身往客厅走。
见他竟然直接就要走,觉得自己被嫌弃的青衫猛地哭出来,“你爸你妈伤害我的时候呢?他们现在又得到什么报应了?惩罚她放下身段装病挽回他儿子么?”
青衫哭得厉害,江辞还是忍不住的要心疼,他只好折回去,“这是两码事,你先别哭。”
他抽了纸巾给青衫擦脸,青衫却躲了过去,“什么两码事?他们可以肆意折磨我,我连句不尊敬的话都不能说,我就该受着,我就是比你妈命贱是吗?”
这事理论不出结果,因为江辞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刁蛮的父母,也不知该如何面对受刁难的青衫。
他只好扯开话题,“我只是去一趟江市,你别这么激动,我以后不说和他们有关的事了好吗?”
青衫只是默默流着泪,不再争执。
现在翻旧账,又有什么意义呢?
江辞从来都不可能为了他和江父江母真动干戈,他也不会不顾江辞的感受与江父江母不死不休。
他就是命贱。
活该他受苦受难。
甚至连埋怨都说不得一句。
这笔账越翻越烂,不翻也要越埋越烂。
终究不会有个令他满意的结果。
既然总要有一方咽下委屈,那他咬咬牙受着,这事......大概也就过去了吧。
他和江辞,总得往前走。
两人在第二天的气氛又回到了平常的模样,仿佛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
这诡异的平静让两人都悬着一颗心。
尤其是青衫。
在江辞出发去江市的那天,他突然就觉得真没意思。
计较过往的得失与恩怨,掰扯两人之间的情谊和隔阂,都毫无意义。
从始至终,他所求不多,不贪心一切身外之物,更不追求所谓富足惬意的生活。
他无非就是要一个完完整整的江辞。
一个完整的爱他、属于他的江辞。
可江辞,至少现在,给不了。
而他再努力,也要不到。
江辞已经为自己做到了最大的让步,青衫不可能再去苛求什么,但光靠自己说服自己,他迈不过江父江母给他施加的伤害。
最重要的是,青衫心里明白,自己其实比不过他们在江辞心里的重要程度。
从头到尾,他只能做被牺牲被委屈的那个。
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青衫在家里焦虑的转了几个来回,还是找了计然来陪陪自己。
计然和青衫在这段时间见得不少,虽然自己又要准备毕业设计,又有肖颂那边的兼职,但只要和青衫有关的事,他都第一时间处理。
“怎么脸色又差了?”计然心疼地看着青衫,“前段时间还感觉你心情挺不错的呢。”
青衫苦笑了一声,他确实在很努力地治病,主动开始和融入正常的社会,但总是会给江辞添麻烦,反倒因此更想逃避了。
只是现在他不想说这些,便聊起了计然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