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一见面就把徐盛的种种事迹放到了他的面前,再加上那一笔不小数目的捐款,还有啥事不能答应的。
    更何况还只就是让徐盛不再继续教一班了而已。
    事情再简单不过了。
    既然都已经谈得妥当,陆应淮也没继续留在这,带着秘书就打算离开。出校时正好经过高二的教学楼,男人看着走廊上的少年开心的笑容,连自己都没觉察地弯起了嘴角。
    还好。
    陆应淮感到无比的庆幸,还好当初只是普普通通地一眼,救下的是自己的孩子。
    这事说起来还得多亏了季言析。
    徐盛在自己班上指桑骂槐的事总归还是传遍了整个学校。
    季言析从身边的同学听到这个名字后眉心微低,眼神暗了下去。
    再一次听起这个名字,他并不觉得陌生,似乎是那两字勾起了少年不好的回忆。
    若是自己没记错的话,那人之前好像是宁译的班主任。
    逝者已逝,往事显然不可追。季言析无法弄清楚宁译在他离开时遭受过的所有事情,但他心里却清楚,徐盛在里面充当过一个什么样的身份。
    孤立永远都不是随风而起,总会有一个人带头。
    而徐盛就是那人。
    可惜言语根本无法批判一个人的死刑,也不能成为自己当庭质问的证据。
    总归是她认为的几句无心的话,说者无心可听者却有意。
    季言析对这人实在是没有什么好印象。
    ……
    “喂?”陆应淮看了眼旁边的人,见对方没有被吵醒后,蹑手蹑脚地拿着手机下床,往阳台走去。
    “什么事?”
    他在心里骂着季言析这个臭小子,也不会见机行事,这么早打电话过来打搅他的好梦。
    当对方将事情跟他说过之后,陆应淮捏着眉心,缓解被吵醒的头痛,应了下来。
    “嗯,我知道了。”
    对他来讲,这绝对是一个讨好苏望思的好机会,他还清楚的记得当晚自己信誓旦旦地向对方保证的事,又不禁开始头疼了起来。
    那时只是缓军之计,好为了哄好这么多年离家出走的老婆,真要是说有几分把握把儿子带回来,那陆应淮只能说:勉勉强强。
    但他的孩子也绝对不能受一点儿委屈,起码从现在开始。
    陆应淮看着苏辞安的笑,突然觉得做这些事情也是值得了。
    最近这段时间以来,苏望思总是找着各种法子见苏辞安。
    自从上次见面加了联系方式以后,原先沉寂的聊天框突然不知从何时起渐渐亮了起来。
    “安安想吃城北的板栗酥吗?我今天正好路过,买了点……”
    短短几行字苏望思打了又删删了又打,生怕一个不小心语气不对,让苏辞安觉得不舒服。
    他看了眼车上新鲜热乎的板栗酥,有些紧张,那是他特意跑去城北给安安买的,就怕对方不喜欢。
    不知是不是苏辞安在上课,过了好久他才收到对方的回复。
    【安安:想的。】
    短短两个字就已经足够让苏望思喜出望外,同样的,也足够让苏辞安酝酿许久。
    迟聿见小家伙发呆了半天才打了两个字,叹了口气。伸手在少年的眼前晃了晃:“傻乎乎的。”
    “你怎么总是说我傻呀。”这话倒是被他听得一清二楚,感情小家伙是选择性失聪。
    苏辞安抓着迟聿的手摇了摇,“迟聿啊。”
    “嗯?”
    “你说我这样对不对呢?”
    苏辞安总觉得现在他和苏望思的关系有些奇怪,两人说亲不亲,可他却一点也不抗拒,就像他们之间有一层薄薄的透明膜,明明摸得着,却抱不到。
    更何况苏望思这几天似乎是想把过去十几年的关爱全部都补给对方一样,这让小时候不曾享受过关爱的苏辞安有些胆战心惊。
    “安安要告诉他你已经知道的事吗?”
    “我不知道。”
    “你接受他吗?”
    问题一出苏辞安直接在脑海里将所有的经过都浮现一遍,接受吗?他也在问自己,起码他是不讨厌的。
    “宝宝,其实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为什么不试试呢?”
    “左右再差,还有我在。”
    苏辞安突然觉得迟聿说得没错,在他想了很多天后,还是决定约苏望思出来再见一面,将所有的事情都说清楚。
    他想知道,他们这十几年来到底有没有找过自己。
    他还想知道,他的母亲是谁。
    可真正等到那一天见面的时候,进到包厢里的,却并不止苏望思一个人。
    当看清来人后苏辞安握紧了迟聿的手,少年安抚性的在小家伙手背拍了拍。
    无声地告诉他自己在身边。
    “安安。”苏望思有些开心,他没想到对方居然会主动邀请他见面,刚进门想要拥抱的他却顿了顿,瞬间泪目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