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月耐心地听完, 忍不住发声,“我听懂了, 可我是鲛人,并不是凡人,葵水这玩意, 应该只是你们凡间姑娘会有吧?”
    “……”卫衡一顿,“鲛女没有葵水, 那你们是如何判定她成年, 可以嫁娶生育了呢?”
    “鲛人族无论男女, 只要化出双腿后,就算成年,可以行嫁娶之事,繁衍后代了。”舒月垂下眸子,有些不好意思说起这事,“我十九岁才化腿,在我们族里是个异类,很多鲛人都孤立我,连未婚夫都看不起我。”
    “你有未婚夫???”
    卫衡听到这个消息,心口猛然一堵,像是被一块大石头给压住,挤压得卫衡快喘不过气来。
    同时,他心里还有一丝妒意。
    在他未曾与她相识的日子里,他无从知晓她与多少男人有牵扯。
    他伸出手按住舒月的肩膀,“你有未婚夫,那为何还要招惹我?你在琼花岛诱我爱上你后,还夺了我的元阳后,跟你表哥跑了?”
    谁说女人爱翻旧账,男人不也爱翻旧账吗?
    比如她眼前这个男人,别人是醋坛子,卫衡是醋海,动不动醋海翻波折腾鲛。
    鲛人无奈,“你先别激动,听我把话说完!我那未婚夫都是过去的事了,他见我十六岁都没能化出双腿,以为我是石女,就与我退婚,与旁族女子成亲了!至于计容,我都跟你解释多少遍了,他只是我表哥而已!你别一天到晚抓着这事不放了。”
    “你既与他解除婚约,哪还算哪门子未婚夫,不过是前未婚夫而已,早就是别人的夫君了。”他特意咬重前未婚夫几字,暗示那男人与她早没了联系,以后就莫要再提了。
    免得她提一次,他就气一次。
    她轻轻哼了一声,道:“我的婚事早就做废了,那你的呢?”
    她想起那位素未谋面的孙小姐,心里也有些不舒坦。这人只许州官放火,不许鲛人点灯,真是坏透了。
    听她声音隐隐带了些不悦,卫衡迅速将她的细手握入掌中,轻声安抚道:“我与皇兄早已提过与孙家退亲一事,他定会帮我退亲,你放心就是了。”
    “你近来总是嗜睡,还是让大夫来看看比较好。”
    寰园有府医,卫衡一声令下,很快有一个医女提着药箱过来。
    她先是朝卫衡行礼,而后才是给舒月请安。
    舒月带计容跑了以后,卫衡对外封锁她失踪的消息,寰园中人对此事讳莫如深、闭口不谈,而外头的人根本都不知道舒月失踪一事,只以为太子殿下的救命恩人是生病了,所以才在寰园闭门不出。
    待舒姑娘被他们主子捉回寰园后,她就被他禁锢在府邸,哪儿都出不去了。
    医女从旁人口中,听过这位舒姑娘长得很美,如今亲眼一见,眸中全是惊艳之色。
    长得这般美,也难怪主子心底放不下,舒姑娘都跑了,他还想尽办法,让人将她给捉回来。
    医女的目光渐渐下移,发现舒姑娘的脚踝被锁了一条细链,她皙白光洁的小腿上星星红痕遍布,很难想象这是端洁自持的太子能干得出来的事,他从前不是不亲近女色吗,现在居然……
    舒姑娘腿上都有那么多痕迹,其他地方恐怖是更多了。
    见这医女一直盯着舒月看,卫衡提声道:“给舒姑娘把脉!”
    “是。”
    医女回过神来,上前将手指搭在舒月雪白的皓腕上诊脉。
    两对眼睛都盯着她,医女浑身都在紧张,她发现舒姑娘的脉搏同常人不太一样,她这脉象似喜脉,又不似喜脉,她根本拿不准。
    卫衡见她长时间不说话,问了一句:“可诊出来了?”
    医女跪在地上,低头道:“殿下,小人医术粗鄙,不敢万分确定舒姑娘是否有孕。还能殿下再另寻几个大夫,给姑娘看诊。”
    “你说她是怀孕了?”他只抓住几个关键字后,就紧紧攥住舒月的手,喉咙滚动了好几次,心情无比激荡。
    舒月的腹中现在有了他和她的孩子!
    医女将头压低,提醒他,“舒姑娘只是……可能有了。”
    她分明都道舒月只是有可能怀孕了,他硬生生将几个字给略了,句意就大不相同了。
    这可是关乎皇家血脉,她小小一个医女,可不敢直接断定。
    她思索道:“舒姑娘的脉搏有些特别,孕脉不是很明显,许是月份浅,亦或是有别的原因。为确保万一,还请殿下多请些医者给舒姑娘看诊。”
    卫衡颔首,又下令命几个大夫前来给舒月看诊,他们所言与医女皆大同小异,道她可能怀孕了。
    他将欣喜之情掩藏在心底,严令大夫们将此事外传,待屏退所有侍从后,卫衡坐在榻上,将她给揽入怀中。
    “我会再找皇兄,尽快退了那场我从未认可过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