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强硬地让人送她回去,转头一脸肃容的商议起要事不再看她。
    安秋鹜泄气,看着手里沉甸甸的腰牌,有些无力。
    既然如此,那她只能从别的地方想办法了。
    说着招呼还有些怔愣的天二,准备出账。
    正走了几步,便听帐外一阵急促的喧闹,帐帘被人从外面大力的掀开,若不是天二眼疾手快地拉了她一把,险些甩到她脸上。
    刘王二人不悦地看过来,“说,怎么回事?”
    闯进来的士兵一身狼狈,气喘吁吁道:“将军,不...好了,鞑靼兵...兵又攻了上来,这次人数太多了,连...连冲击的骑兵都用上了,请将军拿个主意,南北两面的弟兄快抵挡不住了。”
    图塔这是孤注一掷啊!
    刘王二人再顾不得许多,穿戴好头盔,拿起随身武器带着身边的亲随直奔帐外,临走前吩咐抽调西营六成兵力前去支援南北两营。
    刘将军走得快,一眨眼消失在混乱的人群里,王将军微微驻足,向着安秋鹜急切道:“可否...可否请安姑娘看顾那三人一二。”见她没有什么反应,忙解释道:“不求姑娘一定看住他们,只求姑娘让身边的人稍微注意些,姑娘放心,便是有什么差错也皆在我和老刘身上,不干姑娘的事。”
    安秋鹜颔首,让他放心。
    王将军眼含感激地道一声谢,领着手下的人追着刘将军方向去了。
    整个秋山道大营瞬间炸开了锅,将士们四处奔走,兵器碰撞声中偶尔夹杂着一两句听不懂的鞑靼话。
    天二和几个亲随护着安秋鹜避着人,只管往西营去。
    暗房中最先听见动静的是程觉,他支着头贴着地面,好半晌才喃喃道:“我咋听着这骑兵的声音像是鞑靼人。”
    此话一出,陈老也学着他把耳朵贴在地面,却是脸色晦暗什么都没听见。
    程觉嗤笑一声,“我说陈老头,你还真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呢!鞑靼人就算再勇猛也不可能这么快攻到这里来,期望他们救你出去怕是要落空咯!”
    他有些幸灾乐祸。
    贴地辨声这是武人的基本功,陈老头这么大岁数又是个文人可没这本事。
    陈老不理会他嚣张的态度,视线一转看向最里面阴影处,暗房小窗倾泻下的微末光亮如遇到了阻隔只堪堪照在那片区域外,往里去被黑暗笼罩什么都看不清。
    角落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程觉看见那人的头发蜿蜒地伸出那片黑暗闯进外面的明亮世界。
    “确实是鞑靼人。”
    沙哑的声音伴着清冷的语调,让这狭小的空间无端的添上一份冷气。
    程觉当真抱紧两臂揉搓几下,“我去,姓严的你能不能不要装神弄鬼。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太医凑什么热闹。”嘟囔几句似乎还不够,他干脆挣扎着坐起来道:“这年头真是见了鬼,什么人都会辨声了呢?你二位还是歇歇,这群狗娘养的鞑靼人可不会冲进来救二位脱离苦海。”
    说着竟还大声笑起来。
    回应他的是挣脱绳索的破裂声,望着从黑暗中走出来的那人,笑声戛然而止。
    陈老不意外,只有程觉像个傻子似地张大了嘴,“你你你...会武功?”
    这个看似文弱的太医院院使竟然凭借手腕的力量震断了缚住双手的绳索!
    他咬紧牙使出吃奶的劲也仅仅让大拇指粗细的绳索崩断了表面一层。
    严无期解开脚上的东西,走上前去帮陈老松绑,二人起身活动活动筋骨,完全忽略了怔愣在一旁的程觉。
    陈老趴在一处缝隙上往外瞧,果然见外面一队接着一队的士兵集结往另外方向去了,脚步声踏踏远去,顿时感觉暗房附近的压迫减轻不少。
    他回头冲着严无期有些欣喜道:“外面守卫走掉一大半,估计鞑靼来势汹汹,前面抵挡不住只能抽调兵力。”
    严无期点头,“可能看清楚还剩多少人?”
    陈老往外看一眼又低头一合计,给出一个大概的数,让他不用担心,“按照送饭那汉子的说法,大军开拔带走不少人,营中所能留下的兵力本就有限,更别说这其中还参杂着许多战力不强的残兵,以你的能力我二人逃出去不在话下。”
    逃?
    他二人?
    程觉后知后觉,自己竟是被这两人忽略了个彻底。
    脑中灵光一现,扯着嗓子就要喊,奈何他嘴没有严无期的手快,只见那双诊病救人的手脱下他脚上的鞋子,一股脑地塞进他嘴中,再往他后颈上这么一点,本来想把嘴里东西顶出去的舌尖一麻,只能呜咽地闷声叫唤,什么话都说不出。
    陈老蹲下来捏着鼻子拍了拍他的脸,眼里满是嫌弃。
    “程觉,老夫以为你只是怕死,没想到还是如此讨人嫌的聒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