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手往腰上一放,摸了空,乏味地咂了两下嘴。
    老仆眼皮子一跳,只当没看见。
    自家侯爷这是酒瘾又犯了,好在他给自己定了规矩,在军营中滴酒不沾,就是不知说这事也能勾起酒瘾?
    安虎眯着眼,继续哼着曲。
    那是自然,他也年轻过,当年还是尚公主呢!
    别提那日子过得多刺激,现在这些年轻人可不及他当年喏!
    夕阳西下,最后的余晖给了升起的袅袅炊烟。
    大将军下令,休整一晚,明日天不亮出发。
    班师回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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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9章 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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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 要不你先放开我的手,马车跑的这么快,女儿就是想逃也没那本事。”安秋鹜有些无奈, 她本来在自己帐子里好好的,军医所有几位医者是西北之人, 这一次不会跟着去京都, 大家共事一场,临别之际来与她告别, 结果父亲怒气冲冲地跑进来, 让人把她随身之物一卷, 拖着她就上了马车。
    她有些懵, 眼看着过了中军大帐,祖父和穆晋安就在身后,她想说几句话,结果被父亲一把拽进车厢,走出老远还是不放手。
    安启辙没有理她, 转头看着皎月, 从头到脚地审视一番, “我知道你没那本事, 但是皎月这丫头本事可不小。”
    安启辙看过来时,皎月做龟缩状把头埋了下去, 尽量让自己没有那么强的存在感。
    眼前人影一晃, 安秋鹜挡在皎月面前,堆起平日里在侯府中乖巧的笑意来, 她干脆挽住自家父亲的胳膊, “父亲放心, 皎月也是不敢的。”
    躲在自家姑娘身后的婢女也忙不迭地点头。
    “不敢最好, 敢忤了家主的意,小心打断她的腿!”
    话是狠话,侯府的世子爷发起威来也是蛮吓人的,安秋鹜摩挲着自己的下巴,百思不得其解。
    父亲不是一个随意发火的人呀!
    马车赶得有些快,西北官道的路又不太好走,坐在车里颠簸久了整个人都有些腰酸背痛。
    安秋鹜掀开帘子往外瞧,路旁两边的树木渐渐不似之前那般萧瑟,时不时还有两三个风尘仆仆的赶路人,偶尔还能见到拉着几车皮货布料的商贩,若是没猜错的话,这是回京都的方向。
    她把手放在唇边轻咳两声,试探地把手搭在安启辙肩膀上帮他揉捏,以前在侯府若是有求于父亲,她便如此殷勤。
    安启辙也没有阻止她,随她按着。
    “父亲,到底发生何事?你这么急着回京都,难不成是家里出了事?祖父知道吗?不会是母亲...要不,我先和皎月骑马先行一步?”
    一个问题接着一个,边问边观察父亲的脸色,见他一脸怒气冲冲的模样就是不理会她的问题,心里也有了数。
    她故作担心道:“父亲既然不说,想必女儿猜中了。”
    “停车!”
    她冲着车外扬声喊着,马车果然悠悠慢了下来,她伸腿往前跨,嘴里毋自说着,“不行,我不放心,这马车太慢了,我得回去看看到底出了何事!”
    可惜安启辙并没给她这个机会,只见他喝一声‘赶路’,车夫不敢怠慢,忙扬鞭起航,安秋鹜一个不察,身子往后仰倒在车厢内。
    “父亲!”
    她干脆坐在车厢板上,瞪着那双亮晶晶的眸子气鼓鼓地看着安启辙。
    奈何世子爷如今并不吃这一套,反而一顿数落,“你还知道记挂你母亲?你当初偷跑出来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这些?安秋鹜,你都快及笄了,不是小孩子,做事前也该想想后果,难怪你母亲平日里说什么都要好好拘着你,如今看来,还是你母亲有先见之明,要不然也不会任由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安秋鹜歪着头,一时有些说不出话的委屈。
    作为父女,她与安启辙之间从来没有这样过,母亲最后这几年对她的管束确实有些严苛,而父亲一直都充当着慈父的角色,从未如此赞成过母亲的做法。
    好似一瞬间就否决了她这么多年来所有的行事。
    除了夜间扮作屏凡偶尔出府一趟有些出格外,她自认在安秋鹜这重身份上一直都很得体,她有些失魂落魄地低下头,敛去了所有情感平静道:“父亲,我毕竟不是真正的安秋鹜,我做不到安心的在侯府里当养尊处优的二姑娘。”
    顿了顿,她又道:“擅自前往西北是我的错,回府后我会亲自去母亲面前请罪,但恳求父亲看在我之前还算听话的份上不要再这样说我了,我已经在努力地平衡好所有事,只是...有的时候,许多事我确实想不到那么周全。”
    皎月缩在最靠外的一角,捂住耳朵闭上眼睛假装什么都没看见也没听见。
    车厢内很静,只有安秋鹜越说越小的声音慢慢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马车颠簸,天光也伴着这种不快不慢的节奏透进几许参差不齐的光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