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这张脸只能用这个字来形容,每一处五官轮廓都充斥着透骨的邪性。
    拖宿鸢的福,宿离的叔叔,伯伯,姑姑竹隐尘也见了不少,不论实力高低,长得就没有一个不好看的,而那些人都抵不过他爹这张脸具有辨识度与冲击力。
    竹隐尘觉得,宿离如果长得再多像他爹几分,当初在修真界压根装不了那么多年,这张脸不需要任何滤镜与气场加成,摆在那里就是邪恶反派的象征。
    场景再次一闪,竹隐尘眼前被漫天的红色填满,红绸布挂满了整个宫殿。
    他来到了大婚战场,没错,是战场,两方人马打得不可开交。
    几分钟前,新房中。
    小宿离一身喜庆的小红衣服,溜进洞房,发现本该坐在床上等候的新娘已经自己掀开盖头,身旁站着一群陌生的面孔。
    宿鸢见到他后微怔了一瞬:“苍愉,你怎么在这里?”
    “苍芜觉得,按人族传统,我应该在这里。”
    小宿离看着她身边的那些人:“你觉得我比他们还要弱小?”
    竹隐尘自动帮他翻译:你说上战场带我不方便,转头捡了一群更弱的拖油瓶,是看不起我吗?
    宿离小时候还会在这种事情上做比较,幼稚又别扭。
    “哪里来的臭小鬼,说谁弱小呢?”宿鸢身旁的一个魔族少女不满地瞪着小宿离。
    竹隐尘目光划过那个魔族少女的面容,莫名觉得有些眼熟。
    宿鸢:“小渊,这是我儿子。”
    “啥?”宿鸢身旁的众人纷纷惊掉了眼珠。
    “以后再说,现在先离开,苍愉,过来,跟我走。”
    宿鸢张开手,不等小宿离有所动作,一只手按在他的头上,高大邪性的男人突然出现,目光定格在宿鸢身上。
    “我的新娘,大婚当日,你这是准备带着我们儿子去哪儿?不如把我也带上。”
    气氛凝固之际,竹隐尘看到小宿离翻了个白眼,脚下一阵空间波动过后,出现在宿鸢身边,从储物袋里掏出一把比他整个人都高的魔刀:“母亲,你的刀,我拿回来了。”
    宿鸢手握魔刀,嘴角撕开畅快的杀意:“干得不错,躲好点,等我回来。”
    父母打架我递刀,好一个大孝子。
    宿鸢和苍芜打起来,两人的手下也开始追随头领的脚步,喜宴化作了战场,竹隐尘静静看着他们打斗,眸中划过一抹深思。
    宿鸢的战斗方式大开大合,完全没有见过她使用和咒术相关的术法。
    将宿离托付给宿逸后,让后者盯着他,又拿命给两人下咒,这怎么看也不是现在的宿鸢会做出来的事。
    还有这份出现在梦境中记忆。
    宿离,你让我看到这份记忆,到底有什么目的?
    “死了都不安生。”竹隐尘必须承认宿离很了解他,即使知道里面可能有诈,他也会继续看下去,反正又不会死。
    宿鸢很强,但苍芜也很强,两个人打起来直接化身拆迁大队,所过之处遍地残骸。
    小宿离因为不吸血,实力上差了些,但是各种术法组合用得出神入化,没人抓得住他。
    而宿鸢身边的那些人却抵不过苍芜手下的魔族精兵。
    “拖后腿的废物。”小宿离脱离战场后看着被魔族抓住的几个人,满眼冷漠。
    竹隐尘本以为苍芜会把那些人当做人质来威胁宿鸢,结果,他当着宿鸢的面将人全杀了。
    血水喷溅而出的那一刻,竹隐尘看着宿鸢可怕的神色,耳边是苍芜神经质的低笑:“为什么要被这些小虫子分去目光?你只需要看着我就好。”
    他的要求实现了,宿鸢确实在看着他,眸中爆发出浓烈的杀意。
    竹隐尘低头看着小宿离,警告道:“不许学这个。”
    小宿离听不见,甚至此时,他还没有清楚认知到,父母的这次打架与以往有什么不同。
    他生在魔界,长在魔界,在这里弱小即是原罪,强者可以为所欲为,死几个人而已再正常不过。
    所以,他不明白,宿鸢为什么动了真格,甚至燃烧神魂献祭魔刀,只为了把苍芜砍死。
    “鸢,我爱你,你为什么不能只看着我呢?”苍芜在被魔刀捅穿的时候还在问这句话。
    宿鸢没有说话,而是又把刀捅得更深了些。
    苍芜致死没有得到回应,一双红瞳执着地盯着宿鸢。
    在他的生机泯灭后,宿鸢合上他的眼睛。
    “若是早知道你是这般,我绝不会爱上你。”
    “是我的错,从你因为那无法自控的占有欲想要杀了苍愉时,我就该直接杀了你。”
    竹隐尘现在明白,苍芜为何会被宿离骂做脑子有病的白痴了。
    苍芜和宿鸢曾经相爱过,发展成这样完全是他自己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