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出公园时突然一顿,随宁迟疑下脚步。
    他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啪嗒、啪嗒”。
    这是皮鞋走路的声音,随宁回头一看,是怔然望向他,微微抿了唇的景弋。
    他今天没穿黑色西装,而是很有格调的雅白,袖口、领口这种地方绣着漂亮的银丝素纹,墨蓝底金丝镶边的领带,还戴了枚低调奢华的蓝宝石袖扣,像是特意盛装打扮后过来的。
    随宁再看到他,已经平静了很多,“你来干什么。”
    景弋仍然安安静静地盯着他,随宁心头疑惑越来越重,就听景弋平静道:“带走他。”
    “?!”
    一瞬间几个保镖围过来,随宁被架着上了车,全程时间超不过十秒,保镖们迅速地上了另一辆车, 而随宁被塞进的这辆车里,前座是司机,后座只有他和景弋。
    挡板缓慢升上。
    随宁气恼,可是他又没有足以抵抗景弋的力气,越是挣扎,反而越是像个小猫反抗那样无力,说不定再景弋看来还很可爱。
    景弋轻轻制缚住了他,像在安慰:“不要伤到腿。”
    随宁嗤之以鼻:“这就是你强迫我的理由?”
    “我也不想的,”景弋低声喃喃,仿佛真的在后悔,“我也不想这样的……”
    他挨了随宁一脚,闷哼一声,嗓音危险低哑。随宁表情变了变,没想到真踢上了,警惕地往另一个方向躲。
    景弋垂眸,白色西装上已经多出一个脚印。
    他淡然拍下灰,笑了笑,意味不明说:“还挺有力气。”
    到了房子,随宁不肯下车,冷冷地看向景弋。
    景弋起初是耐心地哄,后来见实在哄不下来,静了静,冷不丁突然地抱起了随宁。
    “——你!”
    随宁始料未及,毕竟他就双腿残疾那段时间被景弋这样抱过。
    穿过玄门,进了大厅,景弋把随宁放在沙发上。
    随宁摆着冷脸,他是真的很生气,也挺疑惑,景弋为什么来这一遭。
    ……把他锁在这里?
    应该不会吧,现在是法治社会,哪有人玩这样。
    让他更心神不宁的是,景弋的态度实在奇怪得过分了。
    说强硬也没有那么强硬,但说平和,也绝对不是。
    随宁试着心平气和地和景弋讨论要出去。
    他摆出理由:“我只是要思考一下,并不是之后就不理你了。”
    “你不是说不喜欢我……那你现在在干什么?”
    “冷静也没有你这样冷静的,景弋,你这是犯法的!”
    可无论随宁说再多,景弋自始至终都是轻轻地摇头。
    景弋轻声问:“那在你思考的期间,我给你发消息,你会回我么?”
    随宁一顿,眼神突然地就淡下来。
    态度很明显,就算之后他会再想和景弋重归于好,可最起码,这段时间内,他不想看到景弋。
    景弋只觉得心脏被割了一下,他更坚决地摇头了:“那就不行。”万一之后随宁直接跑了怎么办。
    还有半个月左右就要回到剧组,眼看景弋这条路走不通,随宁就试着其他路。
    景弋夜晚会回来陪他,但白天通常是不在家的,随宁试过直接走出大门,门内没人拦他,然而一出去就是成排成列的保镖,他们肆无忌惮,似乎这个小区里都是景弋的人。
    也试过叫人来帮忙,可是随宁很快就发现,他的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做过手脚,拨不通外界的电话,也收不到别人的来电,除了景弋。
    这么住了四五天下来,随宁很明显地情况有些不对了。随宁开始易躁易怒,房子里没有其他人,随宁就专门等着景弋回来对他发脾气,可景弋一副愿打愿挨的模样,随宁看着又很烦,恨不得一脚把他踢出去。
    随宁精神还不至于被摧毁,至少他知道半个月后他能回到剧组,景弋不至于让他最后一场戏还不去拍。于是试着冷静下来,再度和景弋谈判,当然,结果也是失败告终。
    随宁就了悟了,他和景弋谈什么道理呢。
    他开始将景弋视为无物,每次说话也不搭理,埋头画室一整天,自己做自己的事。
    在看到景弋回来后,还会把画室门上锁,钥匙捏在自己手里,就是不想让景弋进来。
    没想到这反而让景弋脸冷得可怕,但随宁是个硬骨头,不吃这一套,把他当作空气一样在旁边走过去。
    景弋攥着随宁手腕将他拉进卧室,手印深到像能出血,让他知道自己从不是空气。
    景弋态度竭力平和,他对随宁总是很有耐心,但随宁的冷漠让他烦躁,景弋温柔道:“别闹了。”
    “我不是在闹。”随宁也很疲倦。
    景弋顿了顿,问:“你能不能对我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