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椿坐起来,小声嘀咕道:“论娇气,谁娇过你啊。”
    “嗯?”
    “哈哈,我说阿父心疼我呢。”
    刘隆问起他在位时大汉的情况,刘椿一脸自豪道:“什么世家豪族都服服帖帖,噤若寒蝉。”
    刘隆哼了一声,这孩子不像他,心冷面热,强势霸道,做事急躁,着实让人忧心。
    他有三子,除了椿,二子棠自幼被培养起天文算数的兴趣,三子像他却病弱。
    他在位期间大汉一直天灾不断,生民煎熬,所以一直实行的是休养生息的政策。他一面解决问题,但大汉同时也积累了不少问题。
    这样的朝局,再加上急躁的太子,让他在寿命将终时,担忧不已。
    所以他留了一道圣旨,将朝政托给与自己政见相同的皇后。
    几十年的风雨同舟,他相信皇后能够慢慢解决问题。
    如果新帝连太后都斗不过,那他就继续趴着,学会忍耐。
    如果新帝斗过太后,那他已经学会了忍耐,权谋也超过太后,接手江山情理之中。
    “你母后年寿几何?”刘隆又问。
    刘椿道:“母后活到七十五。”
    五十七。
    七十五。
    对比异常惨烈。
    “你什
    么时候亲政的?”
    “母后六十五岁那年精力不济,退居长乐宫,颐养天年,儿子才开始执政。”刘椿一脸憨厚老实。
    “啪”刘隆给了刘椿的后背一巴掌。
    这话骗鬼呢,以阿好的性格再加上他的圣旨,若非大势已去,阿好怎会退居长乐宫?
    刘椿又疼得嗷嗷叫来,刘隆嫌弃无比道:“鬼叫什么?”
    “阿父疼。”刘椿眼泪汪汪装可怜道。
    “滚!”
    刘椿委屈极了。他夺权成功遭打,夺权不成功说不定更要挨打。
    哎,做儿子总是那么难。
    刘隆良心发现,道:“你来地府后,其他人没有欺负你吧。”
    刘椿心中感动,道:“还好,世祖和大父都很照顾我,就是高祖、武帝他们老是倚老卖老。”
    “我给你个摆脱他们的机会,你要不要?”刘隆神神秘秘忽悠道。
    刘椿不是三岁小孩任凭忽悠,一听就明白他的意思,忙摇头道:“我若叛变,高祖肯定拿剑斩了我。”
    刘隆嗤笑道:“你怕什么,太奶奶在,高祖他不敢做什么。”
    刘椿道:“高祖是不敢对吕后做什么,但他能对我做什么啊。”
    刘隆一把揽住刘椿的肩膀,道:“你不是还有我这个阿父吗?阿父厉害不厉害?”
    刘椿嘴一撇:“阿父是变厉害了,可他们人多势众。”
    “呸,太奶奶一人能包围他们一群,这群没用的人,你跟他们混在一起有什么出息?”
    “我刚才想说你出息了呢,现在看来你是堕落了啊。这事怨我,是我在外面没时间管教好你啊!”
    刘隆活像儿子加入混混团体痛心疾首的老父亲,一面懊悔,一面拿出一个大蟠桃给儿子吃。
    刘椿接过来咔嚓咔嚓地啃着,道:“阿父,这桃子真香甜。”
    刘隆道:“这是王母娘娘蟠桃园的蟠桃,见过吗?吃过吗?”
    刘椿一面吃,一面摇头。
    刘隆摸着刘椿的头发,爱怜地说:“瞧把孩子饿的。你仔细想想要不要加入太奶奶战队,你来了就是三把手。”
    “要是……呵,你以后想个桃子吃!”
    刘隆
    冷眼瞥了刘椿。
    刘椿:识时务者为俊杰。
    “阿父有命,孩儿胆敢不从。况我大汉以孝治天下,以后儿子一定好好孝顺阿父。”刘椿信誓旦旦道。
    刘隆冷呵一声,摆手道:“滚吧。”
    刘椿连忙咬着桃子,提着外套,还未走出殿门,就听到老头子又叫了一声“回来”。
    无奈,他的苦脸忙赔上笑,问:“阿父,还有什么吩咐?”
    刘隆指了床榻,让他坐下,长叹一声,道:“你与我说说你在位的情况。”
    说到这个,刘椿来力气了。他一下地府,后汉上面的老祖宗都夸他,连高祖也夸他有乃公遗风。
    刘隆木着脸听完,抹了一把脸,虽然但是,好吧,这混账绝逼是老刘家的人,过河拆桥玩得溜得飞起,光有名有姓的酷吏都消耗了十来个。
    刘椿在位时,世家豪族无不怀念先帝。
    “我与你母后都是仁善的人,怎么你就这么……秀?”刘隆百思不得其解。
    刘椿嘀咕了一声:“老刘东西两代就阿父你是个异类啊!”
    “嗯?”
    “哈哈哈。”刘椿笑着,像小时一样给了阿父一个大大的拥抱,衷心感谢道:“谢谢阿父给我培养了那么多人才。”
    可以供他造。
    “滚滚滚!”刘隆想要推开刘椿,但嘴角忍不住弯起,拍拍他的肩膀,赞道:“你做得很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