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原研二眼角下的肌肉忍不住抽搐,脸上露出一种反胃的厌恶神情。
    “你想多了,我是真的在这里呆不下去了。”
    “你真会开玩笑。”BOSS不咸不淡地回道,“好吧,不说这些了。那就来谈谈你们此次前来的目的吧。想要搞懂自己身上的异样——就好比四玫瑰你体内那层懦弱的人格,就好比琴酒你不时泛滥的同情心与温情虚假的过往——我说的没错吧?”
    琴酒眼中划过一道亮光。
    果然,BOSS是知道一些事的,但它似乎弄错了什么。
    萩原研二并不懦弱,四玫瑰才是不该存在的人格;琴酒也没有泛滥过同情心,他的过往温情却并不虚假,反而是那格外残酷的记忆才是他一直不明白的异常。
    “所有的一切我都可以一跟你们解释......路易十三呢?”它似乎是突然注意到门口只有两道声音,疑惑地问了一句,“四玫瑰,我不是让你也把路易十三带到这里吗?他没来吗?”
    是从未预想到的名字。
    琴酒心里一动,看向萩原研二,后者坦然地与他回望,淡然道:“您也许不知道,路易十三已经死在了之前的刺杀行动中。您忘了吗,之前的邮轮行动,您派出了那么多人去刺杀......”
    他看了眼琴酒,继续道:“刺杀琴酒,是路易十三保护了他,但是自己也死在了大海里。”
    “是有这么一回事。”BOSS明悟,不再纠结这一点,“好吧,也没什么影响,我们继续。”
    但是琴酒眉头却缓缓地皱了起来,望向萩原研二的眼中充满着冰冷的审视。
    不过与此同时他也明白了某些事情。
    萩原研二跟松田阵平确实是认识的,萩原研二似乎一直在关注着他们,萩原研二说这些话在模糊松田阵平的存在,他是在保护松田阵平。
    想通了这些,琴酒对这些话就不是那么在意了,反而感到心里轻松了一些。
    他一直担心在他死亡的消息传出去后,组织的后续活动也许会也许会将焦点集中在松田阵平身上,但现在来看,显然不是这样。火力仍然集中在他身上......当然,现在还多了个分摊火力的靶子,萩原研二。
    要是以前,琴酒绝对会嗤笑出声,讽刺友谊感天动地。
    但是现在他却觉得,有那么一两个朋友也还可以,至少必要时候能转移仇恨。
    当然,他自然知道自己的交友观很扭曲,但是对他而言适用就好——难道还指望一个杀手有着数不清的软肋吗?
    BOSS的解释他也听明白了,归根到底就是两个字“控制”。
    他们被一股不知名的神秘力量控制了,所以在某些时候会表现得不像自己。但这些内容虽然可以在萩原研二身上说得通,却不足以解释琴酒身上的异常。
    琴酒反问:“那你知不知道贝尔摩德也被控制了呢?”
    BOSS卡顿了,过了好久才惊呼出声:“你说什么?!”
    琴酒很有耐心地重复了一遍:“贝尔摩德、以及其他不知名的成员也受到这种力量控制,这种力量要求他们杀了我。这件事,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你过来...还有...”BOSS的声音开始忽大忽小,隐隐约约有谈话声出现,似乎它身边还有其他人。
    但是不应该的。BOSS只是一台机器,身边怎么会有其他人。
    就跟之前那个系统一样,他的语气有些诡异的熟悉。
    琴酒迅速排除了几种不可能。
    只有一种情况——
    “松田阵平?”
    琴酒虽然反问着,但语气十分笃定。
    萩原研二一愣:“你说什么?”
    BOSS诡异地沉默了一秒,琴酒彻底确定了:“松田阵平,角色扮演很好玩吗?”
    萩原研二懵了:“你在说什么啊,他怎么可能是...还活着?”
    虽然震惊,但他的理智勒令他最后改了口。
    但是BOSS像是放弃抵抗了,语气瞬间活泼了很多:“果然瞒不过你,早知道就不跟他打赌了,好累啊...是我。”
    “究竟是怎么回事?”琴酒直入正题。
    “事情跟我说的大差不离,不过经历要反过来,就好比萩原?”他有些生疏地说着这个名字,“是吧,他当然不是什么犯罪天才,是一个警察,我只是把所有的经历都反过来说了而已。”
    没了机械音的伪装,属于松田阵平的散漫而肆意的声音如风一般迅速席卷了整个空间。萩原研二有些怀念地红了眼眶,但是瞬间反应过来,这个松田阵平可能不是自己的幼驯染。
    松田的下一句话也印证了他的猜想:“真没想到这个世界的我竟然跟警察是个幼驯染?”
    他嘟嘟囔囔,似乎并不介意被人听到。
    虽然不是熟悉的人,但萩原研二心里还是轻松了很多,他笑了一笑:“这个世界的你还是个警察呢。那你的幼驯染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