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是小孩子，黎宇志就直接说出口了，应该是希望自己能承着这份恩情，多多照顾黎诺吧，那个时候是好意，但是后来这份恩情就变成枷锁了。
因为知道了黎言善良，渴望有个家人的本性。
“说了的话，你肯定会离开我。”
在这之前，妈妈走了，在这之后，黎宇志也离开了，整个家可以说不复存在了，自己不想黎诺也离开。
被黎宇志抓住这个把柄，不断要钱，也是在那之后的事了。
黎诺叹了口气，却仿佛灼伤到黎言，让他缩了一下。
“你不打算告诉我吗？一辈子都？”
“......嗯，我打算就这样隐瞒起来，还完贷款后，我们换个地方生活，远离这一切就好。”
黎诺嘴角一抽，就原主那拖油瓶的德性，我觉得你一辈子都还不完贷款。
他目光复杂地打量着黎言，他曾经听医院的心理科医生说过有人就是这样，从人格上来说，他无法判定黎言是奉献型还是讨好型，但长久以来黎宇志畸形的教育，肯定让黎言心里出了点问题。
要不然，他实在想不通这种情况下，还能好好照顾原主。
那边黎言还在说着：“我想着总有一天你能理解，所以觉得还是不说的好。”
黎诺一挑眉，“如果我知道了，你打算怎么办？”
“.........我，我不知道.......”
“是啊，你不知道，”黎诺神色复杂。
张万晖和黎宇志现在才说这件事，代表之前他们没在黎诺面前提过，那是哪里露馅了，导致原主知道了。
算了，先不纠结这个。
他看着黎言，继续问道：“你的亲生父母呢？”
“说是在我很小时就已经去世了，所以才收养我，这样一起长大也没关系.......”
“你的生日是......”
“一月一日。”
黎诺笑了一下，是个好时候，万物伊始。
“我是哥哥是对的吧？”
“嗯......”
黎诺觉得自己内心的情绪在翻涌，原本应该是个在祝福的时间里出生的黎言却没有迎来完美人生。
被黎宇志利用，被原主欺负，在情感上又遇到了危险的上司，小说中的黎言真是活着只是为了活着这句话的典型了。
他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划出的声音让黎言抖了一下。
但是黎诺却没有离开，而是倾身抱住了黎言，“真的辛苦你了。”
各种意义上，这个才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背负太多了。
“我的话不变，你永远都是我的家人。这些年来，真的谢谢你照顾我。”
“你我都需要时间整理一下心情，”啪嗒，电灯亮起，黎诺在灯光下的表情十分温柔，“什么时候把所有事情都告诉我，由你来决定。”
他松开手，想要上楼，这个时候给彼此一个空间时间冷静一下是最好的。
但是黎言却伸出手拉住了他，手在颤抖，却很用力。
“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的，我现在就说。”
...........
最大的秘密已经被暴露，剩下的就只有一些小消息了。
“让哥哥住在这边的主意，并没有其他意思，只好为了保护你。秦董事和另一位实权董事在斗争，不过你放心，是我们这边胜利了，要不然我现在还在忙活。”
黎诺“唔”了一声，“能猜到，秦大哥受伤休养也是因为这个吧？”
转而又问道：“你没事吧？”
黎诺摇头，“没事，我这段时间都在秘密办公，保护的人也很多，现在那边属于狗急跳墙，所以让我来这避避风头，直到秦董事收拾干净为止，然后在回去收拾烂摊子。”
黎诺鼓了下嘴，“真会使唤人啊，那两人，怪不得你憔悴了很多。”
黎言笑了一下，但是又皱起眉头，“之前董事给我看了一份文件，上面提到文董事的秘书早在一年前就和张万晖以及....爸爸有所接触了。还有那家传销公司，说是那人主动接触你的。哥哥，你有什么头绪吗？”
黎诺也被他说的一愣，皱紧眉头开始回忆，其实那件事他已经忘得差不多了，这么一提，他倒是想起来一点，对自己的态度过于谄媚等等。
“前段时间，他们又联系了一次，然后，爸爸就来问我你的住址。”
黎诺这才明白张万晖和黎宇志同时那么急切的联系自己的原因，内心怒火中烧，他深呼吸一口气。
黎言担心地过来拍了拍他的背。
“我没事，只是再一次被那两人的无耻惊到了。”
半晌，他冷笑一声，“所以才说要来接我啊。”
黎言犹豫了一下，问道：“是谁？张万晖吗？”
“嗯。问了好几次我现在住的地方。”
黎诺上下牙齿磨了一下，像是在泄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