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清看了看这个人像,雒阳皇城信奉的神?看来他需要去找明衍去问一问是怎么回事。
    符无忧有些焦灼坐不住,时不时抬眼看一看人像,他总觉得事情好像越来越......不简单了。
    两人等了一会儿快到傍晚的时候,外面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两人循声走出门,果然看见一辆马车停在山脚下,侍从尊敬地站在马车下躬着身子等待车上的人下来。
    等到付清完全看见人脸后一惊,这是那天在祈福日上遇见的男子当时还借给了自己面具,当时他告诉自己叫什么来着?
    付清记不太清了,一面之缘的人谁会记得人家名字呢?
    付清不用想人名字了,因为符无忧传声告诉了他:“那是陆家现在的当家人,陆征。”
    陆征显然也是看见了两人,嘴角噙着一抹笑,走过来施了一礼,随行的仆从连忙惊恐地叫道:“主子。这不合规矩。”
    规矩?不合陆征给他们行礼的规矩,想来陆征是陆家的当家人的确没道理向他们两个来路不明的人行礼。
    陆征却是不理,单膝跪地:“神之子。”
    这一声喊出,所有仆从都噗通一声跪下,神态皆是虔诚:“参见神之子。”
    付清低头对上陆征含笑的双眸,他看不见陆征眼里一丝一毫的虔诚与恭敬,反而带着像是猎物主动上门的兴味,眼神灼热。
    付清也笑了,弯身将人扶起来,凑近低声道:“你再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便将你的双眼剜出来。”
    他最讨厌别人用这种看他,这种像是看着猎物的、玩弄的眼神就像是进了一只恶心的苍蝇,会令他想起原文里他成为炉鼎时,所有人低他、贬他、践踏他,想来简直比吃了苍蝇还难受。
    陆征收起神态,看向周围的侍从神色皆是无异,又看向付清旁边的人也没有异样,没有一个人听见刚才那人对他说的话,他的侍从少说也是金丹期,更有几个元婴期强者,修者等级越高耳目皆会越加聪明,除非只有一个可能......眼前人比他们所有人的修为都要高。
    可是眼前人仅是一个看起来十七八岁的少年。
    陆征瞬间收敛了神色,暗暗打了个哆嗦:“神之子前来所为何事?”脑子一片混沌,他刚才是何种眼神?
    符无忧开口道:“前来了解一下令兄陆向文被谋杀之事。”
    “与我来。”陆征走到山头下,虚空一划,山竟从中间分开,露出来的景色如同仙境缥缈、天空上还有成群的白鹤飞过,是与外面荒凉破败完全不同之景。
    陆征解释道:“他一向喜欢寻仙问道,这便是我兄长修筑出来的。这并不是原来陆家的住宅,当时陆家遭到不测,家族覆灭对亏我哥哥修筑了这个地方,让我们尚有一处喘息之地。”
    陆征谈起他兄长时脸上的濡慕是做不了假的,符无忧面上不显心里却是疑惑,他来之前自然是做足了准备,他怎么记得传闻说是陆征与陆向文自小便不和,甚至为了当家之位兄弟反目。
    付清与符无忧进入主厅,陆征叫下人为他们沏茶。
    “想问什么就问吧。”
    付清与符无忧对视一眼,符无忧与他传音道:“陆征与他兄长似乎关系和睦,现在我们如同揭人伤疤,从何问起?”
    这还是第一次符无忧询问他的意见。
    符无忧从未出山,想来不善与人交际,只是.....他也不会啊!
    付清看了看房屋的修筑与屋内的摆设,修筑者的确用了全部的心力,不管是屋内的摆设与房屋建筑结构都是繁琐精巧,而且付清瞧见了几处,他觉得十分古怪,有几处是按照风水是绝佳上好的可以说是居住者能够万事亨通顺风顺水,而有几处却是大凶。
    付清看向陆征,他不喜欢拐弯抹角:“你还记得你兄长当日是如何被杀害的吗?我们正在调查这件事,想要把凶手抓出来。”
    陆征忽然激动起来,下一秒便泪如雨下:“兄长......兄长死相极惨,身上有六十一处刀伤,他封印了兄长的五识,却留下痛感,六十刀刀刀不致命,令人活活在痛苦中折磨,唯独最后一刀捅进了兄长的胸口。”
    陆征双手捂着脸,泪水便顺着指缝落下,声音悲痛带着微微颤抖,似乎想起自己兄长的死就已经痛苦不堪。
    他自我谴责:“一切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要不是那日我任性,兄长也不会死......”
    作者有话说:
    这一章写的一直不太满意,又重新改了一下
    第9章 醉酒
    『这是他为阿清建立的王国』
    三年前,陆家被皇家降罪贬为平民收去官爵,于是陆家便迁移到陆向文修建的此处,只是陆家在皇城盛名百年树敌不少,陆家倾覆所有人都想分一杯羹,于是陆向文临危受命成为陆家当家人。
    陆征说陆向文曾经前往辗转几大宗门只是因为根骨欠佳加上年龄已经大了被婉拒,最后被法相门收为弟子,只是没当几年便说因为什么原因被逐出宗门,回来后也不关心家族事务一心寻仙问道。
    “我父母亲都告诉我,以后我一定是陆家当家人,我一直为那个方向而努力,只是后来......”
    符无忧插一句话:“后来你父母任命你兄长为陆家当家人,你们兄弟俩因此反目成仇。”这样就与传闻对上了。
    陆征听见“反目成仇”几个字猛地抬起头,动作激烈地摇头:“没有,我没有!我一直都很尊敬兄长,我们也没有反目成仇,我只是不甘心,”他放在膝盖间的双拳紧握,“从小到大不管是父母还是外人都说我比不上兄长,都说要不是我兄长志不在此陆家当家人的位置一定不属于我,我只是想证明自己,我并不比兄长差而已......”
    “那日我听见父母要将当家人的位置传给我兄长,我气不过便跑出了家门,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陆征激动地大哭,“要不是那日兄长担心我,外出去找我也不会被人杀害,都是我的错!”
    陆征情绪激动,捂面泪泣,说到后面越发哽咽,好像继续说下去便如刀割喉咙,一个字都吐不出来,符无忧心里急切,“那你还记得当日发生了什么吗?”
    陆征摇摇头,像是回忆起了什么很恐怖的事情,身体不自觉呈现出了一个防备的姿态:“我不记得了,后来我什么都不知道了。”
    一旁的管家连忙走上前安抚地拍了拍陆征的背脊安慰:“没事了,少爷,没事了。”
    符无忧还想说些什么,付清拦住他:“行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符无忧熄声,两人告辞离开,乘坐马车回到了客栈。
    符无忧心里有气:“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继续问下去。”
    付清叫了一桌酒菜,开了坛酒递给符无忧,答非所问:“要喝吗?”
    符无忧嫌恶的摇摇头:“酒惑乱心智,付九九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我们现在有任务在身,不是来闲逛的!”
    付清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真的是一点不同人情世故的木头,他见符无忧不喝便收回手给自己倒了一杯:“你问下去能知道陆向文为什么死吗?就能知道凶手是谁吗?”
    “如果不知道,就冷静下来好好思考一下陆征的话有什么破洞。”
    符无忧微愣,他第一次被人这么呵斥,在无相宗上就连师尊都很少责备他,而且呵斥他的人还是他一直看不起的付九九。
    符无忧并非蠢人,只是身为少年人总有些着急的气性,冷静下来后仔细想了想今天发生的一切陆征说他的兄长陆向文被刺了六十一刀,只有最后一刀致命,今天拍卖会上死的那个人也被刺了很多刀,而只有一刀插入了心脏的胸口,明天还要去皇宫了解一下那个人的死因。
    陆征说他和他兄长并非反目成仇并且一直兄弟关系和睦,这个与传闻有出入暂时不与定论,他好像一直忽略了什么东西,想要抓住只觉得飘忽什么都没有,仔细回想只有一片空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