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芳平仔细地给他擦干净。
    接着他去洗毛巾。
    姜小鱼看着地板不眨眼,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孟芳平把另一张椅子拉过来,坐下,两腿交叠,撑着一边脸颊看他,像观察小动物似的。
    过了一会儿,他问:“你听外面有几种雨声。”
    姜小鱼心里松了口气,侧耳倾听后,比出一个“4”的手势。
    “啊,”孟芳平似乎有点失落,“我只听出了三种。”
    “沙沙,哒哒,咚咚。”
    姜小鱼连忙补充:“还有噗噗。”
    孟芳平状似恍然大悟道:“哦,对了,楼下晒着棉被呢,这是雨打在棉被上的声音。”
    “啊,谁那么倒霉。”
    两人起身去阳台看。倒霉人有三个。
    很快,楼下出现了人,伞没打,穿着整齐,很像刚从教学楼跑出来的,一边抱被子,一边发出卧槽卧槽的怒吼。
    两人互相对视,捂着嘴巴笑了。
    雨一直下。
    这是秋雨,绵绵不绝。
    姜小鱼总算酝酿好了,鼓起勇气说:“我现在不想告诉你到底是谁在惩罚我。你等我再勇敢一些。”
    “好。”孟芳平目光温和:“我会等到一个勇敢的小鱼。”
    姜小鱼抿抿嘴。
    ……
    火车票退了,还是晚上七点的飞机。
    九点半到家,他把行李放下就给孟芳平发了一个报平安的短信。
    孟芳平本来要同他一起回来,但他旷课的事被辅导员知晓了,要让他明早过去一趟解释。姜小鱼只好先回来了。
    姜女士拿过行李箱好奇里面的特产是什么?
    几天没见面的小狗毛球热情地用舌头招待他。姜小鱼把它按倒,在它圆鼓鼓的肚皮上揉搓,一边对妈妈说:“还没到,我用寄的方式。明天吧,或者后天到。”
    “你哭过吗?”她不好奇特产,开始好奇儿子的面相。
    “没有。”他只嘴硬了一下,在她了然的目光下还是承认了,“几小时哭过,你怎么就知道了?”
    “看出来的。”
    她还是看着他。
    他低下头,找出那面小圆镜,仔细看了看自己的眼睑。
    “有点发肿,对吧?”她道。
    姜小鱼没看出来,只觉得是她眼尖,但没想到孟栖从楼上下来,一见到他,也是说:“你哭过啊?大哥怎么惹你了?”
    姜小鱼免不了想起那件事,有点心烦,闷闷地说:“芳哥没有惹我,带我玩得很开心。只是今天下午听到同学的妈妈住院了,我替那位同学伤心。”
    姜女士纳闷道:“那关你什么事?又不是你妈住院。”
    顿了顿,她火眼金睛般盯着他:“你跟那位同学关系怎么样?”
    姜小鱼目光漂移,想用一个借口掩饰过去,但他妈妈是人精,肯定能看出来,所以他也不知道怎么说,还是沉默为最佳良方。
    “我知道——”
    两人同时向孟栖看过去。
    姜女士问:“哦?是什么关系?”
    姜小鱼忙向他使眼色,他装作看不见,把这事挑明了,“就是他追他,但他不答应的关系喽!”
    她沉住气追问:“谁追谁?孟栖,你说清楚。”
    够了!
    姜小鱼听不下去了。
    很生气,拉着行李箱,脚步重重地上楼去。小白狗跟在身后,努力地爬楼。其实他心里很难堪,不敢看妈妈神情,所以赶快跑了。
    孟栖回头看他背影,似笑非笑的。
    “孟栖?”姜女士叫他。
    他再次回头,假笑说:“开玩笑的。我猜他根本不喜欢那位同学,天天就爱黏着我哥,喜欢他还差不多。”
    孟栖也上楼了,留下姜女士沉思着。
    孟栖这话需要细嚼,越嚼越有道理。她被说服了。
    她也觉得,如果小鱼有一个喜欢的人,那肯定就是孟芳平无疑了。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单相思了。
    正琢磨着他们两人在一起的小细节,手机响了。
    陆冬冬又邀她出去。
    “我想开个酒吧,帮我出出主意呗。”
    “好,见面细聊。”
    放下手机,她上楼去打扮了。今天用什么主题妆容呢?
    蓝色吧。
    深海人鱼妆。嘻嘻。
    姜小鱼回了房间,行李箱往地上一放,他就去拿湿纸巾给狗擦脚丫,擦干净后往床上一丢,自己也扑了上去。
    球球自行找窝,爬来爬去,尾巴疑惑地甩了甩。原来,它以前上了主人的床,就会爬到毛绒熊的胸口上。现在毛绒熊不见了,它只能困惑地看向主人。
    姜小鱼敷衍地摸了摸它。
    他正思考呢。
    这次系统的惩罚竟然没有真正执行到他的身上。有漏洞可钻吗?
    还有,他还剩下多少分了?
    那时,系统播报的声音太过频繁和尖锐,他被吵得头痛,加上心慌,根本记不清还剩下多少分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