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小说网 > 网游小说 > 气运被夺后我重生了 > 正文 第 355 章 番外二:离开天阁,回京(二)
    有她在旁不时换针,孩子没有再抽搐,只不过每一针扎下来都很痛,让他忍不住想要躲避。

    金针刺在他小小的身体上,看起来更是刺目,让他的母亲忍不住移开目光,不忍心去按住他。

    陈松意见状便对他父亲道:“你来。”

    中年人现在已经确定她的身份定然也不简单了,虽然未曾在京中见过这样一位姑娘,但她既然能跟在厉王殿下身边,救人的时候毫不迟疑,同厉王殿下对话的时候也没有森严的等级感,这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他应了一声,立刻按照陈松意的意思替换了妻子,把儿子定在怀中不让他挣扎,并安抚他道:“峰儿是男子汉,这位姐姐是在救你。针扎上去虽然痛,但身体也没有先前那么难受了是不是?”

    孩子虽然畏惧疼痛,害怕那些扎在自己身上的针,但对父亲的话还是听得进去的,因此虽然还在抽泣,却没再挣扎,还小声对陈松意道:“谢……谢姐姐救我。”

    陈松意微怔,没想到这么小的孩子还能忍着痛向自己道谢,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有我们在,你会没事的。”

    终于,她在这里支撑到了车夫去镇上带了大夫回来,马车一靠近这里,陈松意就听到了,常衍也从门外进来宣告:“人到了。”

    而一早在下面等着的驿丞夫妻动作十分利落,没多久就带着大夫进了驿站来了一楼,接手了给这孩子的看诊。

    “这些金针是——”前来接手的赵大夫是镇上药铺的坐镇大夫,年过五十,面色红润,说起话来中气十足,乍一看孩子身上扎的针,有些看不懂其中的章法,于是目光左右游弋了一圈,试探着锁定了陈松意。

    陈松意便解释:“是我紧急扎上给他保命的。”

    她同赵大夫说了自己先前把出的脉象,又说了扎在各个部位的针是通过什么样的方法阻断了孩子的抽搐,降下了高热,保住了这个孩子的命,坚持到他来的。

    赵大夫听得额头上冒出了汗,然后决定跟她商量着调整针法,用药来保住这孩子,不然凭自己一个怕是做不到。

    这下就算是后面来的驿丞夫妇都知道这个小公子情况有多凶险了,要不是先前住进驿站的陈松意及时出手保住了他,只怕是撑不到赵大夫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外面的天彻底黑了下来。房间里灯火通明,驿丞找来了驿站里所能找到的所有蜡烛和油灯,拿到这里来给屋里照明。

    不知过了多久,给这个

    孩子的诊疗总算结束了,赵大夫松了一口气,用袖子擦掉额头上的汗:“没事了,暂时没事了。”

    只是暂时没事。

    他知道跟自己同样把脉出结果,又用了这样霸道的针法,还灌注了真气护住了这个孩子的姑娘肯定明白自己为什么这样说,但这个孩子的父母却不一定,他在思考着要怎么跟他们说明孩子的病情。

    虽然这一家三口是轻车简从出行,但能够住在驿站,又是驿丞的大儿子带着他们的车夫来镇上药铺找自己,说明这个家男主人必定有官身。

    赵大夫是个会察言观色的人,像这一屋里的所有人,他看得出来最尊贵的应当是那个坐在桌旁一直没有说话的贵人。这家的男主人虽然有官身,但论身份却未必比得上刚刚跟自己配合治这孩子的姑娘。

    赵大夫忍不住有些好奇起来,桌旁的贵人跟这姑娘是什么身份?

    不,现在不是好奇这个的时候。

    他在心里给了自己一巴掌,然后觉得有底气了些——既然贵人跟自己诊出的是一样的结果,那他就不用怕官老爷发火为难,直说就好。

    于是,在受托给这家的夫人也诊过脉、开过药之后,他便让驿丞的妻子把自己的药箱拿过来,直接从里面捡了药拿下去煎,然后便挎着药箱起了身,跟这家的男主人还有留在房间里看着情况的那位贵人和先前稳住孩子状况的姑娘一起到了楼下。

    结果一到楼下,赵大夫才刚酝酿好怎么开口,这位大人就一撩衣袍下摆,先在这两位面前跪了下来,口中称道:“梓州永泰县县令时复康拜见厉王殿下,拜见永安侯,谢殿下和永安侯出手救下我儿。”

    说完对着两人行了大礼。

    这一下让旁边的赵大夫直接愣在了原地——厉王殿下,永安侯?

    他当然不会没听说过,也不会认为这个官员会认错,只是他没想到自己在小镇里做了一辈子大夫没有走出去,竟然能在这里遇见他们。

    一时间他不知道自己是该跟着跪下去还是该站着,整个人仿佛都陷入了呆滞。

    而被叫破了身份的萧应离已经对时复康说道:“在外不是朝堂,不必行此大礼,时大人请起。”

    时复康这才应“是”,站起了身,而在旁不知自己该不该跪的赵大夫就听陈松意说道:“赵大夫医者仁心,方才与你合作,我学到了很多,也不必行礼了,坐下与时大人细谈吧。”

    赵大夫有些晕乎,脑海里回响的都是永安侯方才说的“医者仁心”,还有向他学到了很

    多,坐下来的时候都还有种踩在云端上的不真实感。

    永安侯是谁?她的传奇,整个大齐现在怕是上至八十老者、下而至黄口小儿都知道,且不说她的师承,就是她的小师叔,那位编撰了医书、药书,向着全天下医者公布,对于他们毫不藏私的游大人,医术就是何等的神乎其神?

    能够得永安侯一句“医者仁心”的称赞,赵大夫已经觉得自己此生无憾了。

    因为心情实在激动,所以等坐下之后猛灌了两杯茶,他这才恢复过来,同这位即将去梓州赴任的县令大人说起了他儿子的情况。

    “……令郎的情况怕是心疾,这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病根,平日里看着不显,但一旦过于劳累,或者受到了什么外部刺激,就会表现出同今日一样的症状。”

    他一边说一边看时县令的神色,见他脸色忽然变得苍白便知道,这个孩子平日里大概是十分健康的,除了有些体弱之外看不出其他问题,而且如果不是今日发作,怕是寻常的医者也看不出他患有心疾。

    赵大夫想着,心里叹息一声,对时大人说道:“心疾难愈,寻常的大夫在令公子没有发作的时候可能连把脉都把不出来,之后唯有小心养着,让他不要进行过于激烈的运动,心情也不要剧烈起伏,才能保住,不易再次发作。”

    时复康的手忍不住捏住了桌角:“赵大夫诊出了我儿的心疾,是否也有方法能够让他痊愈?”

    赵大夫为难地摇了摇头,他这也不是平时里就诊出来的,全是因为这孩子发作了,而且又有永安侯先诊断出来的脉象,他才能判断这个孩子确实天生就有心疾,心脏有一处窍穴没有生好。

    他想着,看向陈松意:“实在惭愧,我学艺不精,只怕再学两辈子也治不好小公子的心疾,这世上能有把握做到让小公子的心疾痊愈的,可能就只有永安侯的师叔——游大人了。”

    本来已经眼眶发红、失去了所有希望的时复康听到这话,仿佛在溺水中捉住了救命稻草,也求证地看向了陈松意,想要从她这里得到肯定的答案。

    迎着这样殷切的目光,陈松意没有立刻说话,而是在他们面前凝神掐算了一番。

    已经许久没有见过她这番动作的萧应离看着她,眼中露出了怀念之色,而时复康和赵大夫也是屏息以待,等待着她演算出的答案。

    掐算不久,陈松意就放下了手,对着赵大夫道:“小师叔他应当确实有把握治愈时小公子的心疾。”说完她又看向时大人,“但小师叔他现在人不在中原,要找他

    出手医治,需要等上几年。而且心疾治愈,需要孩子再长大一些方能承受得住治疗,现下他太小了,急不来。”

    时复康自言自语道:“也就是说,还要养着峰儿几年,仔细看顾,不能让他再发作,要等到足够大了,才能求游大人为他医治。”

    “不错。”陈松意道,“至少要等他长到十岁。”

    “峰儿现在才五岁。”时复康一时只觉得这个五年不知要怎么才能熬过去,在离开京城前往梓州赴任的路上,儿子突然这般发作,抽搐不止,他想起那一刻都觉得心脏紧缩。

    这五年中,他们要如何才能保得住这个唯一的孩子呢?

    时复康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一种痛苦焦灼攫住了。

    厉王却不像他们那么悲观,陈松意既然这样说了,后面她就想必也有办法。于是他代替时大人问她:“路上过去你有什么提议?”

    陈松意转向他,道:“雇个大夫随行,像赵大夫就不错。”

    医术合适,可以应付,而且还会针灸,就算是路上药材一时不趁手,有什么问题也可以解决。

    赵大夫没想到这后续还跟自己有关,一时间愣住,指着自己道:“我吗?”

    时复康却已经回过神,看了赵大夫一阵,心中觉得这不失为一个办法。

    毕竟想要让更能够控制情况的永安侯跟自己去是不可能的,这一次在驿站里得他出手相助,已经是承蒙大恩了,而她既然说赵大夫可以,那赵大夫就可以。

    陈松意继续道:“赵大夫,你跟着时大人上路,等去到梓州以后可以去找当地的回春堂交流时小公子的病情。”

    回春堂是和游天在凤临城有过交流的医馆,不说当时的情谊,就是在游天下山之后送去的医书,又在他们那里停留了一段时间,还有之后朝廷设立医署,回春堂也是大齐的供应商之一,跟游天之间的交情自然是不同的。

    陈松意道:“我会修书一封,到时赵大夫拿去回春堂找他们的掌柜,同他们说了时小公子的病情,还有五年后我小师叔会回来着手给时小公子整治,他们会接手的。”

    这一番话下来,所有人都明白她的意思,像时小公子这样的心疾,虽然不罕见,但是当下也没有痊愈的手段。

    若是生在富贵人家,那便是一直精心地养着吊着,可是游大人竟然能够彻底治愈,这种事情只怕是天下医者听闻了都会想要来学习一一、交流一一。

    永安侯说一不一,她说了游大人会接手时小公子的病情,那他

    自然会来,而有游天这根胡萝卜在前面吊着,别说是回春堂了,就是赵大夫听到了这话也是十分心动,只想着五年后自己能不能也参与一番。

    但想要参与,那自己现在这趟就是不能推辞的,否则他哪里有什么机会能跟回春堂、游大人搭上线,看游大人给这位时小公子治愈心疾呢?

    所以赵大夫咬了咬牙,对神色中带着惊喜跟意外的时大人说道:“随大人上路这件事,还需等我回去同掌柜商量一下,若是成行,还要收拾一些药材,在路上以备不时之需,我这就回去一趟。”

    时大人听了之后更加欣喜,说道:“好,我这就让我家车夫送赵大夫回去。”

    虽然天色已经黑得彻底看不见了,但赵大夫所在的镇子离驿站不算太远,小半个时辰也就到了。

    车夫老沈已经吃过了饭,听见自家老爷的吩咐,立刻一抹嘴,再次去套上了马车,这就送着赵大夫回去。

    而时大人了却一桩心事,也要回去跟自己的夫人报喜,这就同两人告辞,回了楼上。

    坐在驿站一楼的陈松意和厉王一人看着他匆匆上楼的背影,见到他身上的郁结都因为这番变化而消散,显得轻松许多,于是点了点头,索性也就不回房间,直接在驿站一楼用饭了。

    驿站偏僻,用来招待过往官员的食材都是驿丞一家自己在菜园里种的,还有放养的鸡鸭,驿丞的夫人烹调的手段虽然一般,但胜在食材新鲜,所以三人并没有什么吃不下的。

    用过饭后,常衍去看他们的马,一人则走到驿站外面,在这漆黑一片的乡野夜晚里看着天上的繁星。

    站在厉王的身边,陈松意伸手搭在自己的袖子上,指尖一摸就摸到了自己袖中的金针。

    她从天阁下山,身上其实并没有带这些东西,这都是和身旁的人重逢之后他给她的。

    他不光给她准备了金针,还有她曾经常用的朱砂符纸。

    只是随着她从生死之间归来,师父在她的眼睛里留下的力量已经彻底消失了,而她的道术源自于刘洵,所以在刘洵死后,她所会的大部分道术也消散了,剩下的就只是师父所教的推演之术而已。

    “若非如此,方才那样的情况,用道术是更快的。”她心中想道,然后放下了手。

    眼角的余光见了她的动作,萧应离开口问道:“冷吗?”

    “不。”陈松意摇了摇头,在灯笼的火光下站了片刻,然后问道,“我在天阁沉睡了那么久,据说除了第一年,殿下后面几年年年都来看我

    ,殿下那么相信我一定能醒吗?”

    每年来看她,而且每年都准备同样的东西带在身边,说他不笃定,旁人都是不信的。

    听见她的话,萧应离笑了笑,说道:“你一定会醒,这一点我从来没有怀疑过,只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醒而已。”

    不是这个春天,就是在下一个春天,一直等下去,总有一个万物复苏的季节,他会在天阁见到她醒来,从结束和草原王庭的战斗到现在,他只是等了四年,萧应离觉得这已经是足够宽厚了。

    他说:“我想过许多次你我再见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你在天阁,又在那么冷的地方沉睡,样子可能一点也不会变,但我就不一样了,我怕哪天你我再见的时候,我已经老到你认不出来了。”

    这话令陈松意转过头来看他,目光落在他的脸上,似是觉得他的样子和记忆中没有什么变化,但又觉得好像不同了。

    这种不确定让她几乎想用别的方式来确定一下,不过在手伸出去之前就反应过来,又放了下来。

    她开口道:“不会认不出来的。我见过殿下比现在更年长的样子,之后要是能继续看下去,看着殿下变老,那是做梦一样的事情。”

    哪怕知道她这样说是因为能见到自己不用英年早逝、而能够跟其他人一样慢慢变老而开心,但萧应离的心还是忍不住失序地跳动了两下。

    在这安静的黑夜里,他都怕自己的心跳声太大,会叫她听见了,于是道:“等你醒来的这几年我准备的可不止这些,等回了京城,还有一份上好的礼物在等着,你一定会喜欢的。”

    礼物,自己一定会喜欢?

    想到之前从他手中得到过的馈赠,陈松意心中升起了期待:“那我就等回京城,看殿下给我准备了什么礼物。”

    驿站一楼,时复康夫妇正坐在床边看着他们的孩子。

    现在孩子稳定下来,没有问题了,而且赵大夫还可以跟他们一起上路,直到抵达梓州永泰县再回来,对时复康来说,这不仅是自己儿子的保障,对身体不好的妻子来说,有赵大夫在此,也能让他安心许多。

    只不过现在他们母子的身体没有问题,可是钱却有问题,时夫人很忧愁:“要雇赵大夫一起去梓州,就要再多雇一辆马车、一个车夫,我们带的钱……”

    时复康却道:“去借。我写信给我大哥,让他借银子。”

    时夫人看他,知道自己的丈夫在最艰难的时候也没有向大房低头,现在却要为了他们母子向那边开口借钱,

    她心中有些不好受,不过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对着丈夫“嗯”了一声。

    然后说起了永安侯,时夫人低声絮絮地道:“我听过永安侯的事,但没想到她这么年轻,出手救峰儿的时候比我见过的所有大夫都要果敢。她现在都还这么年轻,那做书里说的那些事的时候就更小了,真是不知怎么样的家族才养得出这样的女儿。”

    时夫人对比自己,觉得就算是她认知中的那些世家大族,也是没有办法养出这样的女儿的。

    时复康没说话,但显然是赞同妻子的感慨的。时夫人于是又伸手给儿子掖了掖被角,然后摸了摸他的头,说道:“可惜孩子还小,又生病,不然应当要记住永安侯救过他的。”

    时复康道:“我们记得便可,以后等峰儿平安长大了再告诉他。”

    这是美好的愿景。时夫人想着自己的孩子长大成人的那一天,脸上的忧愁消散,眉目舒展开了,又起了一个话头道:“那是厉王殿下,果然同传闻中一样俊美不凡,若是不知道永安侯身份的,见厉王殿下带了这样一个年轻姑娘在身边,一定会忍不住多想。”

    厉王殿下的婚事不仅是太后娘娘的心事,也是京中许多有女儿的人家关心的事情。

    从前厉王一直在边关,天高皇帝远,见不到他,她们心里生不出这些念头,可是现在每年都能在京城里见到他,她们的心思就又活泛起来,各种宴席都想宴请厉王殿下,奈何他很少去,即便是在京城的时候,也就是在宫中陪着陛下、太后,其他时间就是留在自己的王府中,哪里也不去。

    时复康想着从见面开始到刚才分别,厉王殿下和永安侯之间的相处,心中一动,可对着妻子却告诫道:“别瞎说。”

    时夫人嗔怪道:“我哪有瞎说。”

    她虽然出身并不高,但对厉王殿下这样年过而立、没有短板的天潢贵胄究竟会是要什么样的人才能让他喜欢也十分好奇。

    时复康觉得她们这些女人就是傻,就没看出来厉王殿下对永安侯的不同吗?

    但又一想,永安侯也是女子,想一想她对厉王殿下的心意有没有察觉,不由得僵了一下,然后忍不住在心里同情了厉王殿下一番。

    看来太后娘娘想要心愿得偿,可能还要等很长一段时间。

    -

    赵大夫回了镇上一趟跟东家商量,又准备陪着上路要带的车马,跟自己的徒弟就在镇上歇了一晚,第一天过来了,正式答应了时大人。

    而陈松意也写好了让他给梓州回

    春堂掌柜的信件,然后两行人就此分别,赵大夫随时大人夫妇一起前往梓州,她跟厉王还有常衍则继续向京城去。

    终于在阳春三月的时节抵达了京城。

    三月的京城已经冰消雪融,没有了寒冷的气息,厉王的马车一回来就在城门口引起了注意,尤其是当守城的将士看到常衍递过来的令牌时,顿时肃然,目送着马车离去之后,立刻前去朝着上官汇报:“厉王殿下回来了。

    守城的校尉一听,没有迟疑,朝着京兆府去。京兆尹中午正在衙门加班,看着手上的卷宗,用卷宗下饭,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立刻放下了卷宗:“备马,进宫。

    这位新上任的京兆尹是太后的外甥,算起来是厉王的表兄,他的消息是陛下跟太后最重视的事情,现在他自己回来了,那第一时间就要进宫去汇报才成。

    而对自己回来露出行踪之后就会被汇报上去,萧应离也很清楚,但是这不要紧。

    他坐在马车里,陈松意在他的侧旁,对回到京城这些事她虽然表面平静,但毕竟是在天阁沉睡了这么久,与家人许久没有碰面,不知他们变化如何,到底还是近乡情怯,而她本以为马车会直接回府,或者自己要先入宫,但没想到马车却朝着外坊去了。

    越走外面就越是热闹,而且有不同的香气飘进来。陈松意心中生出了疑惑,不由得朝着身旁的人看了一眼,而马车也在这时正好停下。

    他们虽然坐在马车上没有下去,但陈松意却闻到一股熟悉的香气从左侧飘来,萧应离伸手掀起了帘子,对她说道:“看看。

    ?)

    陈松意朝着帘子外看去,见到外面是一家饭馆,分上下两层,热闹得很,坐在里面吃饭的大多是普通的居民跟行商,显然就是面向这个阶层而开。

    而她抬高目光,朝着右上方那招展的布帘看去,见到上面写着四个字——“陈记饭馆

    。

    她一下子便意识到了什么:“这里是……

    “是你母亲开的饭馆。

    萧应离答道。他带她回来,没有第一时间带她去王府或者入皇宫,而是带她来到这里。

    母亲的饭馆。陈松意心中默念着这五个字,然后想到了当初在见自己兄长的时候所看到的命运,这原本就是她的母亲应该走的命运线,绕了一大圈,她总算又回到正确的路途上了。

    一时间,她被这回到正轨上的命运丝线牵动,没有等身旁的人再说什么就起了身,从常远掀开的帘子旁边下了马车,然后朝着这家开在外坊的饭馆走去。

    一下车,外面热闹的声音就更真实了,传进她的耳中,里面的画面也映入她的眼帘。

    饭馆里很是热闹,眼下正是吃午饭的时候,楼上楼下都坐满了宾客。她抬脚踏了进去,一进去就有一个小一迎面走来,笑着问道:“姑娘面生,是来吃饭还是要打包菜色回去?

    陈松意却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小一这陌生的面孔问道:“饭馆的东家呢?

    柜台后,原本正在低着头飞快打算盘的一个紫衫姑娘手一抖,听见她的声音,不敢置信地朝着这个方向看来,手里的笔“啪

    的一下掉在了桌上。

    听见动静,陈松意和小一都朝着柜台的方向看去,就见到站在那里的姑娘眼泪一下子就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