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小说网 > 网游小说 > 气运被夺后我重生了 > 正文 第 357 章 番外三:子世代视角(一)
    永靖四年,第二次东征大捷的喜讯传回,京城又热闹起来。大齐耗费三年时间练起来的水师在这次斗争中展现了非凡的实力,不仅征服了对手,成功登陆,而且在岛上挖掘出了储量惊人的银矿,消息传回朝中,让朝野上下都大为欢庆。

    而比起这个好消息,在第一次东征结束后成婚的厉王跟永安侯的长子诞生,这个消息同样让景帝十分高兴,孩子生下来的消息一传回来他就直接定下了给弟弟长子的封地——正是他们夫妇新征服下来的那一片丰饶土地,比起他自己的皇子还要荣耀。

    这必定是荣耀的,因为大齐疆土再次扩张,王朝气数因为这开拓之路起码要再续三百年,昔日护国寺中倒下的护国神木都已经再次焕发生机,从断成两截的树干上长出了新绿。

    在这举国欢庆的氛围中,唯有坐在屋顶上两眼放空、望着远处发呆的一个小小身影跟街头巷尾的欢庆格格不入。

    他身上穿着小而整洁的衣袍,头发尚短,还不能整齐地梳起,只能在头顶梳出一个苞苞头,肖似父母的脸上写满了茫然。

    陈承扬,陈家长子,今年五岁,父亲是谏议大夫陈寄羽,外祖父是前任首辅,在京中的这一批二代里算是身份地位都不错的一人了,何况亲姑姑还是这次东征的主角之一永安侯,姑父则是厉王,文武都算沾边,不管是跟文官系统还是勋贵这一边的孩子都玩得来,因为很是聪明机灵,所以在孩子们的小团体里很有些地位,作为孩童他度过了一个非常快乐的幼年,这是不管他的父亲还是母亲都没法比的。

    只是在今年第二次东征大捷的消息传来的时候,他在家里摔了一跤,在胎中迷茫的记忆就此复苏,然后世界就不对了,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来自千年以后。

    现在我既是我,也是陈承扬。

    这个来自后世的灵魂耗费了一些时间来梳理自己的记忆,劝服自己接受已经穿到这里来的现实,然后发现这个世界跟他所知道的完全对不上。

    首先他读书的时候偏科,历史学得不好,很不好,可是他历史学得再不好,也记得自己的姑姑跟姑父他们不是一个时代的人。

    厉王萧应离,永安侯陈松意,如果这是他记忆中曾经看过的那两个生活在这个时代的人,那么他们一个应该出生在另一个死后的几年,现在是怎么回事啊!

    “少爷呢,少爷在哪里?你们还没找到吗?”

    “到处都找遍了,还去花园的池子

    里看了,都没有……”

    “继续找!少爷,少爷你在哪?”

    承扬陷入哲思的迷雾中,坐在屋顶上,听着下方兵荒马乱的声音,没有一点想要回应的意思。

    他在回想着自己曾经看过的两人生平,跟自己印象中的姑姑和姑父对应。

    他的姑父是大齐武力天花板,军中第一人,是当今唯一的亲弟弟,今年三十七。承扬见过他,他就跟史书记载里写的一样,美姿仪,武力惊人,战神无双。

    他跟自己的姑姑在一起,承扬不得不承认两人真的很般配,尽管在他第一次见他们的时候他才一岁多,可是凭借超人的记忆力和这一摔,记忆猛地清晰,让他回忆起了更多当初见二人的细节,称得上是十分般配。

    而且这个婚成得很不容易,就算是在他原本来的那个时代,过了三十五才成婚那都是大龄剩男,像他姑父这个等级,称得上是一个钻石王老五了。

    在他没有成婚的时候,京城里多的是人在等着,直到他成婚的消息传来,才有许多人灭了这心思,那一年成婚的人激增,刚出生不久的承扬都被他母亲抱着参加了不少婚宴。

    在这一点上承扬是很佩服的,据说他姑父就是因为对姑姑情有独钟,而前些年姑姑又因为受伤一直在她的师门里修养,所以姑父一直没娶,在等她回来,硬是拖得那么迟才头婚。

    但这种佩服在他取回自己的记忆、想起历史上这位厉王的记载的时候,就变成了惊诧。

    他的姑父不是应该二十七岁时就没了吗?

    他没娶妻,没有后代,死在边关,尸体也没有下落,死因成谜,留在京郊皇陵的不过是他的衣冠冢。

    后世的史学家在寻找他的墓地、推测他的死因,但都没有一个确切的结果。

    承扬曾经在博物馆展出的属于这个朝代的物件中见过他的盔甲,以为他的死亡之谜怕是永远要成为一个谜了,没想到自己穿过来,更迷了。

    至于他的姑姑,如果他的姑姑不是跟他记忆里那个女将军同名同姓的话,她也是死在边关,只是跟厉王不在同一个时段。

    她死的时候很年轻,同样没有找到她的尸骨,只是这个时代的女将军少有,所以留下了记载,而且在蜀地还发掘出了她的故居、父兄生平。

    那个同样在一个展中出现的女将军和他的亲姑姑,论起时间间隔不超过二十年,要在二十年间出现两个同名同姓,而且都擅长征战、立有战功的女将军,概率实在太小了,承扬觉得她们应该就是同一

    个人,毕竟也有时间搞错的情况,就是无法解释为什么考据出的她的故居会是在蜀地。

    他的姑姑明明是出生江南,而后在京城长大,这是一个漏洞。

    但总而言之,如果他曾经在博物馆的展览中看过这个王朝专门展出里的两个人物就是他的姑姑跟姑父的话,那么他们完全不可能是同一个时空的人,现在他所认知的这一切都应该是不存在的。

    至于自己的爹,他也没有听说过。好奇怪,周围原本的真实好像一下子就跟他隔上了一层迷雾,

    这里究竟是他所在的时空的过去还是别的什么?他感到自己的认知完全错误了,世界观都受到了冲击,彻底陷入了混乱。

    承扬恨不得回到摔跤的那一天,要是没摔到头的话,他现在是不是就不会陷入这种迷雾当中,在思考我是谁、我来到了哪里、究竟是我过去的认知是错误的还是我生活了几年的这个世界是错误的?

    所以他爬上了高处,他要观察一下。

    眼看下面来找他的人越来越多了,终于有人想起来要抬头看一看上方,然后就一眼捕捉到了坐在屋顶上发呆的小少爷。

    “在那里,少爷在那里!”

    “快!快去找人来把少爷抱下来。”

    “那么高的地方,少爷是怎么上去的?!”

    一片慌乱之后,他们找到了承扬爬上屋顶的路径——一把梯子。前些日子雨水多,屋顶漏雨,所以趁天气好正在捡瓦,梯子没有移开,所以被这段时间行为变得古怪起来的小少爷发现了,就顺着梯子爬了上去。

    把他从屋顶上抱下来的人提心吊胆,生怕在他们过去的时候惊扰到了不知为什么爬到这么高的地方发呆的孩子,不过幸好,在他们爬上去把人抱过来再带下来的全过程中承扬都没有反抗,他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没有注意到周围发生了什么,直到两只脚重新站到了地面上,听见管家对这些找了他半天、差点被他吓得半死的下人们说“散了散了”,承扬这才回过神,然后就发现自己被带着带到了他母亲的院子里。

    原本正在算着府里的账的陈少夫人在听到管家说是从什么地方把自己的儿子带下来的时候,脸上的笑容顿时就消失了。

    管家来不及劝,从那么高的地方被抱下来都毫发无损的承扬就被母亲一把拎到了腿上,然后开始用力地揍他屁股。

    承扬后知后觉地痛叫了起来:“娘!娘!不要打!痛!嗷嗷嗷!”

    他的母亲却没有丝毫要停手的意思:“让

    你皮,让你皮!让你不省心,让你爬到屋顶上去让人好找!我打死你算了!

    一时间,院子里孩童哭嚎求饶的声音盘旋在院子上空久久没有散去,直到陈少夫人打得手都痛了,气喘吁吁,实在没力气再揍这小兔崽子,这才停了手。

    而屁股被打肿的承扬抽噎着站在旁边,也不敢坐在椅子上了,一边止不住哭,一边又觉得自尊受损。

    要是没找回记忆那还好,他才四五岁,被揍是家常便饭,可是前世的记忆找回来,他就觉得自己现在是个成年人了,被这么打实在是很没有面子。

    “好了,消消气,小少爷他肯定不敢了。

    陪着自家小姐嫁过来的李嬷嬷给气得狠了的陈少夫人顺气,看她手掌打得通红,又看小少爷那都不敢坐下的样子,想着他这屁股肯定肿起来了,回头得给他上药。

    陈少夫人喘了一会儿气,被劝着喝了半杯茶,这才气顺了些,李嬷嬷连忙给丫鬟一个眼神,示意他们把小少爷带下去——看他这蹭的、哭的,得好好洗漱一番,换身衣服,再给他上好药。

    承扬抽噎着用手背抹着眼泪,被丫鬟牵着走了,陈少夫人放下杯子,重重地叹息一声:“这孽障,都不知道像了谁!

    像她肯定是不能的,身为宰辅家的小姐,她从来都是娴静端庄,像自己的夫君肯定也不成,她都听公公跟婆婆说了,夫君小时候就算是长在江南乡下,也是早早启蒙进学,自小就沉稳,为家里操心,哪有这样的?

    “先前同他那些伙伴出去逃学疯跑,闯祸也就罢了,现在是直接上房揭瓦了,他在平地走着都能摔着,爬到这么高的地方去是不想活了吗?

    “消消气,消消气,小孩子不都是这样活泼好动的嘛。

    李嬷嬷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劝道。“姑爷那是不得不早早成熟当家,小姐,你是姑娘家,我们小少爷现在跟你俩可都不一样,又有那么多同龄的玩伴,自然是会活泼一点的。何况他先前摔了跤,在房里躺了好几天,现在又是上学的时候,也没人来家里找他玩儿,他自然是会忍不住到处去了。该怪下人没把梯子收拾好,回头我去再给他们整整规矩,让人把小少爷看好了,绝不让他再跑到那么危险的地方去。

    这样反复劝说,陈少夫人才熄了怒火。而她的儿子忘事比她更快,虽然刚刚哭得眼泪鼻涕糊成一团,叫着“再也不要和她好了

    ,可是洗了脸换了衣服、上了药吃了点心以后,没多久就好了伤疤忘了疼,又跑到她面前来了。

    看儿子仰着头站在自己面前,陈少夫人也缓和了神色,只没好气地道:“又想做什么?

    承扬扒着她的手臂问道:“娘,今天去外公家吗?我想去,我好久没见外公跟外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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