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却没伸手接，眼望着盆里已是余烬的纸钱，星星红点仍旧在灰烬里跳动，一阵风过去，却连那火星也不存在。
宋学善是唯一见了外公最后一面的人，按他说的，凌晨外公突然清醒地睁睁眼，然后就止不住地开始颤抖。
一个活生生的人，从确诊到去世，还不到半年。
沈辞川将纸杯搁在宋清手边，从桌底抽了张凳子陪她坐在一侧。
小姨一向是不大看电视的，平常也就是表妹吴允平常会在她面前讲一些，但她也是除了自己的外甥女，别的一概对不上号。
刚才一下子进来四五个人，她本以为都是宋清的工作人员，但左右打量着沈辞川的相貌身段又不太像，直到看着宋清扑在他怀里哭才算是明白。
这会偏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有眼色地左右看看，装作随意地问出了口，“这位是小清的？”
杨娴立即思量着这事能不能说，宋清和沈辞川的事情，她和宋学善除了宋清外公谁也没讲过。
从前陈亦之和宋清几次重申恋情决不能外传，这次他们复合，宋清也是几次三番的重申。
宋清看着杨娴那纠结的样子，哑着声音先开了口，“小姨，小姨夫，这是我男朋友沈辞川。”
宋清小姨笑着点点头，似乎对这个未来的外甥女婿很满意，“好啊好啊，清清早就该交男朋友了。”
杨娴将手上最后一杯热水递给小北，叮嘱着自己的妹妹妹夫，“这事可不能拿到外面讲啊，你们两夫妻知道就行了，连小允也别讲啊，她学校里那么多的同学，要是不小心说出去怎么办。”
“知道了姐，这些年别人问我清清的事我都没讲过呢。”
陈亦之掐着表，提醒着几人差不多时间该回程了，“快两点半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杨娴强忍着不舍，和宋学善将他们一行人送上了车，“清清，妈妈不在身边，你要自己照顾好自己，等外公这边的事情忙完，妈妈就去看你。”
小姨将杨娴揽在怀里，“放心吧小清，我会把你妈妈照顾好的，你注意身体啊。”
回程是小北开的车，宋清在后座靠着沈辞川就迷糊地睡着，再醒来已到了昆舟市内，凌晨五点的街道并没有那么萧瑟。
地铁口的早餐车冒着热气，月亮的光晕穿过树梢，斑驳地现出环卫工扫帚下扬起的灰尘。
陈亦之和小兰关了车门出去，留给他们开工前最后的十几分钟。
宋清一句话也不想说，两个人无声地拥抱着，沈辞川轻拍着她后背，“乖，外公也不想看到你这么伤心。”
宋清在他怀里闷哼一声，“我知道。”
沈辞川的黑色大衣皱得不成样子，裤脚尽是刚跪在地上而蹭上的香灰，剩下一大片拍不干净的灰白痕迹留下来。
宋清知道沈辞川等一下还得马不停蹄地去机场，左右给他扯扯衣服，“去吧，我知道这段时间你很忙，还有合约的事情，你不用老是开车过来，这样也很累。”
沈辞川用指尖蹭蹭她肿得不行的小脸，语气温柔，“嗯，我的合约也快了。乖，不要哭，一切都会好的。”
“嗯，一切都会好的。”
三月下旬，沈辞川的合约还有一周到期，所有人都在看他到底最后花落谁家。
营销号倒是哪家公司都敢猜，人人都说自己有内部消息，有说谦广花了大钱把沈辞川留下的，有说沈辞川早就另攀高枝的，总之业内几家娱乐公司都拉出来给溜了个遍。
莫谦似乎早就有点坐不住，明里暗里地放了些无伤大雅的料出来，包括之前他们在梅阳的酒店楼下被拍。
不过那段姜筱一起上车的监控没多久也放了出来，谣言不攻自破。
“别乱在这传行吗，人家综艺里关系好私下聚个餐，沈老师挨个挨个送回去，就因为最后把清清送到酒店就要被造这种谣吗？”
“#沈辞川宋清同回酒店#这种词条怎么上的热搜？？？那是同回酒店吗？服了”
“我多希望这是真的...”
“不要泄气，今天送回酒店，明天就能原地结婚”
“川哥独美，求别带”
“人家在车里单独说了那么久的话，还收了口袋，你们是一点不看啊，这cp你就磕吧，源源不断的新物料~”
“上综艺前谁知道你川哥啊，我们清清可是长红，到底谁独美？”
“别在这独美了，前段时间好几件同款衣服你们是没看见吗？”
“别吵了，吵得再凶，哥嫂也在拉小手”
“这个世界最傻的果然是CP粉....”
虽然沈辞川和陈亦之早做好了准备，但莫谦手里到底有些什么他们也摸不准。
不过确定的是，沈辞川和陈亦之将主动承认的公共方案剔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