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扑进他宽阔的怀中,害怕的紧紧抓着他的衣襟。
    为什么她会有这种反应?难道是——
    “是为了山口龙之介。”他这句话是肯定句而非疑问句。
    纱罗细致的脸蛋紧紧贴着他的胸膛,在他怀中轻轻点点头。
    “你认识他?”
    纱罗便咽道:“嗯,他和我从小就认识了,他一直是我的龙大哥。”
    “你所逃避的人就是山口龙之介吗?”
    “是的。”
    “他是为了找你而追到中国来吗?”
    纱罗摇摇头:“如果他几天前没有回日本,那么,他应该还不知道我溜到中国的事。我怕的是,他没有回日本,但我的父亲己派人来中国告诉他这件事……”
    “我想,山口龙之介应该还没收到日本方面的消息,否则,在他怀疑你在这里时,他早就率众冲上来了。”莫仲擎握着她的肩,轻轻将她推离他的怀抱,直视着她的双眼:“纱罗,你为什么要逃避他?”
    纱罗看着莫仲擎,眼光不自觉的蒙陇了。
    她脆弱的模样让他的心脏狠狠地抽痛了一下,但是,他的语气依旧没有软化。
    “说!”
    纱罗垂下长长的眼睫,道:“他是——我的末婚夫,再过三天,我们就要成亲了。”
    莫仲擎震住了!纱罗含泪道:“这婚事是我的父亲订下的。我喜欢龙大哥,但那不是“爱”;
    我想,如果我必须与龙大哥生活一辈子,那么……我是无法成为一个好妻子的……”
    她的泪颜令他万分怜惜,但此时此刻,他只能狠心的沉默着。
    “所以,我只好逃了!这是我唯一能想出来阻止婚礼的办法。很笨,是不是?”
    她脆弱的神情击溃了他的武装,他的理智在这一刻兵败如山倒。
    将她拉入怀中,以自己的手臂紧紧环绕住她,下巴抵住她的额头,不言不语,就这么包住两颗跳动的心。
    ★★
    建康楼府观月楼东方朔、令狐轸、乔驭三人在观月楼中对酌。
    这“观月楼”是新建的阁楼,是楼适桓为了亲爱的娇妻展默瑢所建造。展默瑢在两
    年多以前,是江陵西郊白云观的心尼姑,法号“灵月”。“观月楼”所“观”
    之“月”,乃“灵月”是也。
    那么,为何建“楼”而不建“亭”呢?因为楼适桓正好姓“楼”,而且——近水“楼”台先得“月”嘛!由此可见楼适桓对妻子有多么宠爱。
    东方朔叹了一口气,道:“适桓那小子真是重色轻友!仲擎不在,我们已经很“寂寞难耐”了,他竟然选择陪瑢瑢,把咱们这群死党丢在一边当壁花。”
    令狐轸淡淡一笑:“适桓要当爹了,当然免不了被兴奋冲昏了头。”
    “仲擎有没有说他什么时候来和我们碰头?”乔驭间。
    “没有,一直没收到它的消息。”令狐轸道。
    东方朔喝干了一杯玉露酒,低语:“为什么我总觉得仲擎那儿似乎发生了什么事?”
    令狐轸心中一动。
    “我也有这种感觉,仲擎不曾这么久没给我们消息。”
    “仲擎一向冷静,应变能力与分析事情的利害关系,他比我们任何人都来得强;我们再静待几天,如果他还是没与我们联络,我们就动身到扬州丢找他。”乔驭道。
    “也好。”令狐轸道。
    “对了,关于适桓所设计的“游戏”……”东方朔狡滑的奸笑雨声:“嘿嘿!咱们就自动自发的把它忘了,如何?”
    不料,一个清脆爽朗的声音在他们背后响起。
    “你们要忘很简单,但是我这个“原创者”,可会无时无刻提醒你们的。”
    楼适桓!东方朔很“毒”地调侃道:“大情圣,你怎么这么快就舍得离开娇妻啦?”
    楼适桓照“笑”不误。死党们的唇枪舌剑伤不了他强壮的心,要惹火他可不是这么容易。加上楼适桓财富、学识、容貌兼备,有个美丽的妻子、一堆知己好友;
    再加上即将出世的宝宝,天底下所有好事都被他楼适桓占尽了,因此,他更没有必要与人在言辞上争长短。
    搂适桓笑道:“少顾左右而言他,东方朔。我奉了月老之命,必须打碎你不婚的美梦,所以,想退出游戏——四两棉花,免谈!”
    东方朔有恃无恐的大笑,“婚姻可不是儿戏,要找那种“麻烦”哪有这么简单?”楼适桓耸耸肩,“相信我,八年内,你生命中的真命天子定然会出现!最晚九年之间,咱们五个人的追妻游戏便会圆满结束!”
    “我都不知道你是月老的第一号徒弟呢!”东方朔调侃。
    令狐轸皱眉问道:“适桓,你当真有把握?”
    “如果我没有把握,我就不会设计这个游戏了。”他微笑。
    “哟!好玄喔!”东方朔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想必背后有“高人”帮凶。”
    “对,但也不对。是个“高人”,但也会加入游戏中,所以不算帮凶。”楼适桓补充道:“另外,这位高人还透露——今年仲擎的真命天子会出现喔!”
    东方朔的兴致被挑起,“真的?那么,咱们就拭目以待吧!”
    令狐轸与乔驭相视,意味深长的一笑。
    第六章
    一大早,管振平一边打着呵欠,一边将店门开启准备营业,不料,他一下楼,便遇上莫仲擎与纱罗。
    “这么早?”管振平吃惊的问。
    莫仲擎看了管振平一眼,道:“你和绵绵立刻收拾一下东西,离开寒玉楼。”呵欠打到一半的管振平忘记把嘴巴合起来,呆呆的看着莫仲擎。
    老半天后,他才大叫:“老天!你不会是——想拆伙吧?那可不成!说好你出钱,我出力的,寒玉楼才刚有一笔可观的进帐,难道你就迫不及待想叫我滚了?”管振平歇斯底里的叫声把管振琦从被窝里吵醒,管振琦铁青着一张脸,睡眼惺松、跌跌撞撞的下楼来。
    “是谁这么缺德,一大早鸡猫子鬼叫的扰人清梦?”她指着管振平的鼻梁质问“是不是你?”管振平扯下她的手,指着莫仲擎忿忿地道:“这家伙想拆伙!”“啥?”管振琦被这话一吓,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你说什么?”“你莫大哥要跟我们拆伙。”管振平重复道。
    管振琦跳起来。她看着莫仲擎,不可置信地问:“我哥说的是真的吗?”莫仲擎皱眉。“我没有这样说过。”“哥?”搞什么玩意儿嘛?
    管振平跳起来,神情激动的说:“你……你不是说……”莫仲擎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我要你们离开寒玉楼一阵子,但没有要与你们拆伙。”管振平这才平静了下来,疑惑道:“没有要拆伙,却要我们离开?仲擎,我不懂。”“两天内,会有人上寒玉楼寻仇,是冲着我来的。”纱罗喊:“莫大哥——”他为什么不肯对他们说实话?
    莫仲擎没有回头,继续说道:“梁子是我结下的,没有理由要你们一起承担。
    所以,我希望你们暂时回老家去。”室内有片刻的沉默。
    管振平打破沉寂道:“那你呢?留下,还是离开?”
    “离开。”管振琦道:“莫大哥,你不需要离开的。你是“风尘少君”,要打架,你绝对不会输的!更何况“风尘少君”个个都是武林高手,谁会是你们的对手?”
    “除非必要,否则,血光之灾能免则免,我不想大开杀戒。”他直直地盯着管振平,道:“小管,你们一定要尽早离开,好吗?”
    管振平神色复杂的看着莫仲擎,回答:“知道啦!”莫仲擎淡淡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语:“好哥儿们!”两个男人深厚的友情立即浮现。纱罗感动的望着他们,这样的友情是她所不能体会的。她下意识的望向管振琦,管振琦也正看着她,唇边带着一抹动人的笑靥。
    “会再见面的。”她说。
    纱罗笑了。“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