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咕噜──」
    「欸?奇怪,那是什么声音啊?」他眼中闪过一抹笑意,明知故问道:「打雷了吗?声音还不小呢,看来等一下要下大雨喽!」
    恶劣!这男人果真只有恶劣两个字可以形容!
    晓人心里骂到不行,但当她看到他把鸡块缓缓放入口中,性感的唇缓缓蠕动后,她竟再也移不开视线,直盯着他的唇不放──
    看起来好像真的很好吃耶,肚子实在好饿喔……
    她专注又痴迷的眼神让卫均梓一时闪了神,原本想要捉弄她的心情被其它不明的情愫取代,他向来不动如山的心竟然感到一丝悸动,明知锁住她视线的是手上的食物而非他的唇,但被如此「饥渴」的眼光注视着,他仍禁不住诱惑地,低头吻了她……
    咦?
    他的奇袭让晓人的脑袋突然当机,停止运转,一片空白,眼睛也因为惊吓过度而睁得老大。
    他为什么亲她?!明明饿的人是她,为什么反被他给「吃」了?
    只是原先的惊愕在他卓越技巧的带领之下,开始消失,精神也逐渐涣散……
    嗯……他的吻功真的很好,让人觉得飘飘然,彷佛飘在云端……
    不对!
    沈迷了好几十秒钟的她突然回神,赶紧使出吃奶的力气一把推开他,怒斥道:「你干么?!」语气虽然凶,红艳的嘴唇和脸蛋却让她的斥责少了几分威力。
    「呃……」还没吻过瘾就突然被推开,让他有几秒的恍神,但随即恢复平常的痞样。「因为妳看起来一脸很想把我吃掉的样子啊,所以,我就好心地让妳『吃』喽!」他还一脸很慷慨牺牲的无辜模样,其实内心却不像表面轻松。
    奇怪,过了青春期,他就没有这么「发情」过,更何况这几年被那些投怀送抱的女人给搞坏胃口,「性致」缺缺,没想到她的反应虽然青涩,却奇异地引发他的热情,让他一发不可收拾?看来她对他的影响力比自己想象的还多得多。
    「什么?」他的胡言乱语差点没把她给气昏。「我才没有想吃你,我只是看你的嘴!」正确的说法是他嘴里的盐酥鸡才对,只是她的这句话却再度被他拿来大作文章──
    「对呀。」他故意曲解她的话。「所以我把『嘴』让妳吃啦!怎样,我很大方吧?」
    「我不是那些追在你屁股后面跑的女人,也不是你解闷的玩具!」难道被吃豆腐还得跟他道谢不成?他轻浮的应对让她有种被侮辱的感觉。
    也许对他来说,一个吻并不代表什么,但那可是她的初吻耶!竟然在这种情况下被夺走,怎不教她气恼?
    自从幼时被一个变态骚扰后,她便一直对男性敬而远之,甚至可以用「害怕」来形容,只要方圆一公尺之内有男人接近,她就会忍不住起鸡皮疙瘩。所幸后来随着年龄渐增,她强迫自己慢慢地克服这个弱点,才稍稍改善。但她怎么也没想到,千躲万防,竟然还是让人近了她的身,而且还夺去初吻!
    「我当然知道妳不是。」他难得乖乖认同她的话,但接下来的话让她哭笑不得──
    「因为是我追着妳跑才对呀,如果妳要的话,我也很愿意当妳的玩具喔。真的!」深怕她不信,他还非常认真地朝她点了好几下头。
    瞪,她很努力地瞪他,想将他瞪出两个窟窿。
    他不知道她很生气吗?竟然还敢在她面前耍白痴?
    只可惜被瞪的人不但毫不在意,还一脸满足地叉了一块无骨的鸡肉递到她面前。「想吃吗?真的很好吃耶!」
    「不……」晓人才要开口拒绝,嘴巴就被塞进一块香嫩多汁的鸡块,差点没噎死她,她只好赶快咀嚼,乘机祭祭五脏庙。
    「好吃吧!」他一脸等着被赞美的表情。
    晓人瞪他一眼,把鸡肉吞下肚,准备再度开口骂人。「我──」
    「妳还要?来来来──」他又叉了一块甜不辣堵住她的嘴,笑嘻嘻地问:「我没骗妳,很好吃吧,对不对?」
    晓人好不容易将甜不辣吞下肚,见他的手又蓄势待发,便干脆直接夺下竹签和塑料袋──
    「我自己来。」既然都破功了,当然要好好享用,犯不着再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况且,一个初吻换一袋盐酥鸡,算是便宜他了。
    「慢慢吃,这里还有饮料。」看她狼吞虎咽的模样,怕她噎着,他好心地端来一杯冰红茶,让她解渴。
    晓人不顾形象地大口吃着,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塑料袋里的盐酥鸡已被她一扫而空,而手中七百CC的冰红茶,也几乎喝了个精光。
    晓人满足地把空袋子放下。「饱了。」填饱肚子之后,心情似乎也跟着好起来,看卫均梓也不再觉得不顺眼了。
    「哇!」卫均梓真心地赞叹起来。「妳是第一个敢在我面前吃得如此『豪放』的女人耶。」她秋风扫落叶般的吃饭速度真让他自叹弗如;更别说那些跟他约会的女人,哪可能让他看到如此「真实」的一面!
    「怎么?」她不客气地赏他一个白眼。「你有意见?」记者的工作等于是跟时间赛跑,哪有可能细嚼慢咽?他以为她是那些闲闲没事做,成天做脸、做头发、喝下午茶的女人吗?
    「我哪敢有意见!」他赶紧卖乖。「对妳,我只有『佩服』两个字形容。」
    她对工作的敬业精神的确让他佩服,这点单从她这几天认真的监视行动即可得知:对于这个单调无聊的监视工作,她非但一点抱怨都没有,而且做起来毫不敷衍,让他对年轻女孩的工作态度彻底改观。
    「那就请你闭上尊口!」
    「可是,我很喜欢跟妳说话耶。」跟她抬杠是他近几日培养出来的最佳消遣,她口齿伶俐,反应极佳,每次跟她斗嘴都可以享受到极大的乐趣,消除不少工作压力,他已经很久没有跟人这么「愉快」地聊天了。
    「可是,我不想跟你说话。」她拿起望远镜,转身走到窗门,继续盯梢的工作,否则再跟他扯下去,今天又要徒劳无功了。
    「我们已经锁定陈金发,只要林政意能查到他的相关账户,应该可以发现款项的流向,就算不再继续监看也无所谓。」
    她简直可以听到自己恨恨的磨牙声。「既然如此,你为何要我继续待在这里?」寻她开心吗?
    「因为我希望妳能在第一时间报导这条新闻。」他不慌不忙地答道。
    她怀疑地看着他。「什么意思?」这人诡计多端,不得不防。
    「妳看。」他指着墙角的摄影器材。「采访工具一应俱全,不是吗?」
    「咦,那是什么时候拿来的?」她之前没看过。
    「我刚刚搬过来的啊,很重耶,压得我的肩膀都红了,妳要不要看?」说完,他就开始松开扣子。
    「喂!你在干么?」她吓得赶紧压住他正在解开扣子的手。
    「给妳看我的肩膀啊。」他回答得理所当然。
    「不用!」她拚命摇头。「我一点都不想看!」
    卫均梓邪邪地笑着。「可是……妳一直握着我的手啊!」
    「呃……一时不小心……」被他一说,她才发现刚刚为了阻止他的轻举妄动,竟将他抓得死紧。她赶紧放开,脸上满是尴尬的红晕。「你……你刚才说的第一时间报导是什么意思?」她赶紧将话题拉回来,免得又被他给扯到西伯利亚去。
    「等我们接到林政意的确认电话,就可以立即杀到吴清福的住处,将真相公诸于世。」他的眼底闪过一抹快慰的精光。
    「可是那栋大楼警备森严,我们根本进不去啊!」要不然他的住处早就被所有媒体挤爆,他们也不需要临时租下这间套房作为监视站了。
    「放心,只要掌握足够的证据,我就有办法让他接受独家专访。」
    他走到窗口,视线转到吴清福大楼门口的左侧,看到那辆停了两天的黑色箱型车后,眼神闪过一抹阴郁,浓得似有千愁万绪缠绕,让他黝黑的瞳眸更加深不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