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恩开朗、大方,总是笑容灿烂。
    而咏恩,她显然早就遗忘该怎么笑,或许是不幸福的婚姻将她折磨至此吧,可怜的女子。
    " 姐夫,你会看不起我吗?" 卢咏恩低下头,幽幽的叹息。" 我是一个离过婚的女人。" "
    不要这么说。" 元赫直觉的认定她会离婚是因为她丈夫的不是。
    像她这么柔弱的女子会有什么错呢?如果她因离婚而遭到歧视,那么对她太不公平了。
    " 姐夫,其实这几年我过得很不好,身体也很糟,我没有一技之长,又无法负荷粗重的工作,尤其是这一年来,我的经济更加拮据,几乎只剩没去出卖我最原始的本钱……"她缓缓的陈述,认命的语气像是对乖舛命运的无力抵抗,娇柔的容颜满是无助,眼神十分凄楚。
    " 不行!你不能这么做!" 他突然出声阻止她。
    一想到她置身风尘之中,周旋在那些好色男客的怀抱里,他居然会感到恼怒。
    卢咏恩张着仓皇的大眼睛望着他。" 可是……可是我没有办法,我真的已经生活不下去了,我走投无路……" "
    留下来!让我来照顾你。" 元赫毅然决然的说。
    " 姐夫……" 她的眸子乍惊还喜。
    她真是来对了。
    原本她只是想来碰碰运气罢了,毕竟姐姐已经死了那么多年,而她跟姐姐又一向不亲,要攀关系也不知从何攀起。
    然而元赫的财富众所皆知,这点叫她舍不得放弃。
    他素有铁血豹子之称,听说为人冷峻难以亲近,寻常人休想靠近他半步,他会不会买她的人情帐,她一点把握都没有。
    " 既然你叫我一声姐夫。我照顾你也是应该的。" 他望着那张酷似纪恩的脸孔。" 你是纪恩的妹妹,我也会把你当成自己的妹妹,你安心的留下来吧,我会替你安排好一切。"
    " 我可以吗?" 她楚楚可怜地问。
    " 你当然可以!" 元赫拉起她的手,说:" 走,我带你去吃饭,你瘦得连风都吹得走,还有,你身上这套衣服太旧了,吃完饭,我再带你去买衣服。"卢咏恩欣喜的跟在元赫身边,那些西装笔挺的职员对她行的住目礼让她觉得骄傲极了。
    这次她真是挖到金矿了。
    元赫的一表人才与万贯家财在第一时间就折服了她,这是她成鱼翻身的好机会,她要牢牢的抓住。
    回想过去十六岁那年她就怀了孩子,和那个弄大她肚子的酒庄主人结婚后,过了几年平淡而富裕的生活。
    后来她丈夫年纪渐大,全心都放在孩子身上,对她也不怎么注意,于是她就无可自拔的和一名酒吧的酒保发生了关系。
    两人的情事曝光后,她丈夫愤怒的将她逐出家门,永远不准她再回去。
    于是,她和那名酒保开始同居,他们曾经有段快乐的时光,直到酒保厌倦了她,又另外勾搭上一名年轻貌美的美眉为止。
    失去他之后,她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这几年更是穷困潦倒,还因为迷上赌博而背负了一小笔债务。
    看来那笔小债务很快就可以还清了,说不定她还可以代替她那没有福份的姐姐,登上元夫人的宝座哩。
    一连两天,元赫都忙着安顿卢咏恩。
    他将宅邸里一间最幽静的房间安排给她,听说她心脏不好,他又在最贵的私人医院替她找了位心脏科权威当她的主治医生。
    最后因为她说整天待在家中无聊,所以他在公司为她安插了一个职位,让她当斐丽的助理,并且交代斐丽不能让她太累,迟到早退都没关系。
    失去过纪恩的元赫,几乎把咏恩当成了是纪恩的替身。
    他完全忘记他与凌获珊的约会,也忽略了她,直到她跑到他的办公室来找他为上。
    " 你好像很忙哦。" 她扬扬眉说:" 都忘了你跟我约好要去妇产科的事,害我在清清家里呆呆的等半天。"她在他办公室里闲晃了一下,东摸摸西看看,然后走到他的牛皮座椅旁边,在扶手坐下。
    两天前他跟她约好要陪她去妇产科检查,可是他却爽约了,打他的手机是他的秘书斐丽接的,她说他忘记把手机带走。
    那天害她在清清家混到大半夜,最后瘫在那里,隔天自己回家。
    昨天他依然不见人影。
    她要自己潇洒一点,并告诉自己,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呢?一天不见又不会怎么样,她何必想太多。
    可是他连通电话都没有。
    过去两个月以来,他们几乎每晚腻在一起,要是他有不得巳的应酬非要出席时,回来也一定会跟她情话绵绵。
    所以这两天不寻常的情况,让凌获珊觉得很不对劲。
    " 小珊……" 看到她若无其事的模样,一阵歉意在元赫心中油然而生。" 前天很抱歉,我临时走不开。"
    他说得很含糊,也很笼统。
    不知道怎么搞的,他不想说出咏恩的存在,是怕她多心吧,女人总是比较敏感。
    " 好吧,我原谅你,那么你今天有空吗?" 女人不能太小器,尤其是像元赫这样的大企业家,必定会有许多突发状况的公事,她若要斤斤计较,那他们就有得吵了。
    他皱了皱眉。" 今天……" 今天他答应要陪咏恩去买鞋子,她的鞋子不合脚,她穿得难受。
    她俯下身看着他的脸,猜道:" 你今天又有事?" 为什么他一副犹豫的样子?
    元赫究竟是怎么了?他们都已经那么亲密了,难道还有什么是不能对她说的吗?
    这时,总裁办公室的门被推了开来,一名纤细的女子走进来,她步履轻快,白皙的脸上挂着笑容。
    " 哦,姐夫,你有客人吗?" 卢咏恩有点惊讶的看着元赫座椅扶手上的陌生少女。" 真是抱歉,我好像来得不是时候。"这名少女是谁?
    她知道元赫有个年纪很小的妹妹,她到元宅后还没见过面,这个美少女会是他的妹妹吗?
    凌获珊倏地站了起来,她讶异的瞪视着卢咏恩。
    她在元赫的公寓里看过卢纪恩的一大堆照片,这个女子和她……简直就是同一个人。
    当然,她知道不是。
    然后她转身面对元赫,静静的瞅着他看。
    元赫的眸光满是复杂神色,他想向她解释,可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因为连他自己都无法分析对卢咏恩是什么样的心态。
    男人很不知足,不是吗?
    就在他好不容易决定要开始一段新生活。新感情时,却出现了这样的变数。
    他怎么也没想到他的生命会出现第二个纪恩,而咏恩又和纪恩那么不同,她弱质纤纤,需要一个人来保护她。
    她是纪恩的妹妹,他不能弃她于不顾。
    当然,他知道自己是顾过头了,相信小珊也看得出来,她一直是那么敏感又神经纤细的女孩,以她的敏锐,她不会没有发现他的异状。
    " 这就是你冷落我的原因?" 凌获珊很平静的问。
    元赫没有回答。
    他明知道咏恩不是纪恩,可是他仍然无法克制自己将她当成纪恩。
    他也不想骗小珊,如果说他见到咏恩一点感觉都没有,那是骗人的。
    只是他还无法确定自己对咏恩的感觉到底是什么,或者他现在需要的是一点时间吧,时间能帮他理清许多东西。
    看到元赫沉默不语,就像已经默认似的。
    凌获珊闭起眼睛又睁开,心里一阵凉,那种酸酸楚楚的感觉又来了。
    她走过去拿起搁在沙发上的手提袋。" 我约了清清,先走了。"就这样,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元赫的办公室。
    " 清清……我……我还是输给了一个死人。凌获珊哭得像个小丑,也不管茶店里还有别的客人,她已经用掉一盘面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