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振仰哼地一声。「这件事由不得妳自己决定,如果妳不跟这家伙分手,我们就不是父女,我们断绝父女关系,妳想跟什么人谈恋爱。随便妳!」
    「爸!你这是在威胁我吗?」她气恼的喊。
    「那妳呢?妳是要不守承诺是吗?」安振仰直勾勾的看着女儿。
    「什么诺言?」安彤莫名其妙。
    安振仰犀利的视线不离女儿的脸。
    「妳对我承诺过,只要答应妳,让妳自己选择妳有兴趣、有热情的工作,不要强迫妳去当音乐老师,那么从今以后,妳什么都听我的。」
    安彤错愕的看着父亲。
    「现在呢?」他双眸精锐地质问着,「我要妳跟那家伙分手,妳却做不到,这不是想食言吗?」
    *** ***    ***
    怎么办啦?怎么办?她的头快爆炸了啦!
    安彤怎么也想不到,她会拿石头砸自己的脚,以前她一心只想追求自己对调酒的那份热情、理想,没想到现在却变成她跟至帅之间的阻力。
    爸就真的那么不能接受她选择的男人吗?竟然还搬出她的承诺来压她,现在该怎么做才能两全其美?这真是个棘手的问题啊!
    「你不能 ── 不能回到联通环球集团去工作吗?」她在两人上床准备睡觉时,小心翼翼的问他,眼眸如露。
    辜至帅环住她的肩,微微一笑。「妳希望我回联通环球?」
    「至少有个称头的职称。」不像现在这样,酒吧的幕后老板,辜家的黑羊,确实会令她父母很难对亲友敔齿。
    他轻点她鼻尖。「意思是,我现在的事业很不称头?」
    安彤扬起睫毛。「事业?」
    她父亲不会认为那是事业好不好?她的家人都认为他是无业游民,只会挥霍家里的财产。
    「亲爱的,妳的表情很奇怪。」他看进她眼底。「有什么事吗?有的话,妳就直说吧!」
    「老实说,我不喜欢你在酒吧里秀舞。」她决定避重就轻。
    他笑意更浓。「原来妳在吃醋。」
    「这是其一啦 … … 」她顿了顿。「我是觉得,你一个大男人,为什么不好好工作,空有学历却不好好应用未免可借。」
    唉,如果不是父亲施压,她根本不想逼他,因为她也是过来人,她一点也不想朝着父母安排好的路走,但现在她却得逼迫他放弃自己选择的生活方式
    「我喜欢现在的生活。」
    辜至帅很清楚自己父亲的控制欲,若在联通环球工作,那么他可能连婚姻都会被安排。
    「难道你要这样过一辈子?」安彤急了。
    他就不能为她改变一点点吗?只要他放弃经营酒吧,并且进入联通环球,有个响亮的职称,那么父亲或许就会对他改观了。
    「我正想要这样过一辈子。」他笑了,环住她的臂膀亲昵地收了收。「现在有妳在我身边,我们志趣相投,正好可以好好计划一下未来,我想到布拉格走一走,妳跟我一起去看看那里的酒吧市场,或许我们可以在那里住下来,妳会喜欢的。」
    「够了!」她突然觉得好烦,眼前的大问题都摆平不了,她哪有心思去布拉格。「不要经营酒吧了好不好?你上次才因为电臀表演被人袭击,难道你都不怕吗?」
    他笑了。「原来妳在担心这个。」
    「你好像认为我在小题大作。」安彤闷闷不乐的说:「可是你知道吗?女人都是需要安全感的,你这样把自己健美的身体秀给普天下的女人观赏,我的家人会怎么想?我的戚受你有没有想过?」
    母亲天天打电话问她跟他分手了没。说她父亲镇日板着面容,低气压简直快把家里压得不能透气了。
    老天!别说她家里气氛一片低迷,她的压力也已经大到自己快承受不住了,他们两边拉扯着她,她真的好想失踪,什么也不理!
    「但愿是我听错了。」辜至帅看着她,黑色双瞳用难以理解的眼神研究着她。「听起来,妳像是要我放弃我的生活方式,只因为妳在意别人的眼光。」
    「我不想说得很难听,可是你的电臀秀真的很不入流 … … 」不知不觉,她被父亲的话给影响了。
    「我想我们最好不要再继续谈下去,很晚了,睡吧。」他关了床头灯,收回自己的手臂。躺下,以臂枕着头。
    从他收回手臂的那一剎那,房里的温馨气氛顿时消失无踪。
    「我们要谈!」安彤又扭开了灯,她看着阖上眼的他。「我们谈一谈,这是迟早要解决的问题!」
    辜至帅慵懒的睁开眼,很平静的瞄她两眼。「我以为在妳重新接受我那天,妳就同时接受了我的一切。」
    她想呻吟,眼里笼罩着烦恼。
    是这样没错,虽然厌觉很糟,她很沮丧,但她试着理解,理解他为什么情愿当辜家的黑羊,但她父母不能理解他。要她怎么办呢?真的跟他分手吗?
    「所以──」她拧着眉,没好气地问:「你是打算一辈子过这样的生活?」
    他坐起来,端详着她。「希望妳的意思不是妳不认同我的生活方式。」
    她憋着气说:「对,我不认同!你可以为我改变吗?」
    她又不能告诉他,意见比较多的是她父母,她不想他们还没结婚,双方、心里就有疙瘩,将来大家还得相处。
    「妳要我变成一个朝九晚五的规律上班族?」他的视线定格在她脸上,黑眸变得深邃,像两道黑网。
    安彤咬咬嘴唇。「对!」她真的已经被爸妈烦得筋疲力尽了。
    「我下个月去布拉格,希望到时妳跟我一起去。」他瞬了瞬眼眸,忽然下了床,套上衣裤。「我走了,两个人冷静一下。」
    她的心冷了一半。
    他这样就要走了?
    他知不知道她这几天有多煎熬?天天面对父母兄长的压力,她不知道原来爱一个人是那么不快乐的事,而他却没有一点点的体谅……
    「我不会跟你去布拉格!」在他转动门把时,她冲口而出地说:「除非 ── 除非你结束电臀酒吧,回到联通环球上班。」
    答应吧!拜托你答应吧!就算是为了我,你就让步一下好吗?让我做个可以对父母交代得过去的女儿,也做个可以陪在你身边的小女人,我会很感激、很感动的 … …
    安彤渴望地看着他的背,心跳坪坪作响地等待他的回答。
    「我对妳很失望。」
    当他的声音传进耳里。她感到彷佛被五雷轰顶。
    他开门离去了。
    听到大门被打开又被关上的声音,安彤感到心脏阵阵痉挛,她的手脚冰冷,全身的血液都随着他那句话而凝结,连嘴唇上的血色也消失了。
    对她很失望?
    他说对她很失望?
    她饱受父母亲给的压力,却还是袒护着他,而他却说,他对她很失望?
    *** ***    ***
    「哥,你把我叫过来究竟有什么事?」安彤有气无力地坐在沙发里,刚刚秘书小姐送了杯热咖啡进来,但她一点都不想喝。
    她今天一起床就很不舒服,而且因为要来见哥,她只睡了几个小时就起床了,可能是睡眠不足吧,头晕晕的。
    她最近都比较嗜睡,只睡五、六个小时实在不太够,待会儿又要直接去店里,虽然生意依然冷冷清清,但她还是坚持每晚准时开店做生意。
    还是有些老主顾选择她的店,这样就够了,她会为他们服务到最后一刻,直到乐活小酒馆挂上熄灯号为止。
    「这些资料妳看看,都是关于辜至帅的。」安锜把一迭数据放在桌上。
    「哥!」安彤蹙拧着眉心。「你又请人调查他了?」
    「我请朋友到美国调查他的过去。」安锜直言不讳。「他毕业自麻省理工,头脑很好,在联通环球挂名总经理,但回国至今,他没踏进办公室半步,也不参与任何决策,目前联通环球的最高决策者是他的大哥辜至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