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吹雪并不是一个爱出门的人,无论是在万梅山庄还是在金风细雨楼,无事不出门,而所谓的事情,也一直是每年必杀的那四个人。
他似乎也没有出门和别人交流的欲望,好像是远山寒雪,常处在千秋万载的寂寞里,也就习惯了。
当然,大多数的人也没有心情结交他这么一个脸上写着生人勿近的剑神。
曾经有很多人想要挑战西门吹雪,用剑的,不用剑的。人数在一段时间内迅速攀升,又很快紧缩,然后回归于平稳。
先行者的结局总是惨淡的。
杀了西门吹雪一定会扬名立万,但是杀不了呢?
被杀。
从前辈们的经验中总结得到的教训,总是不容易忘记的。
现在,依旧有胆量又有信心的人敢对着西门吹雪拔剑的人,仍然一贯的没有自知之名。
送死。
西门吹雪是一个认真的人,认真的剑客。所以一旦他拔剑,那么无论对手是否强大,是否该死,他都会认真的对待他。
而很不巧,西门吹雪只会一种剑法,杀人的剑法。如果能从这样的剑法里逃生,本就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了。
但这原比死难多了。
叶孤城和西门吹雪很相像,年少成名,白衣如雪,长剑如虹,一人一剑,未曾一败。
现在,两柄孤交绝世的剑,两个孤交绝世的人,终于要交手了,一交手就是生死之斗,这不能不引得满城风雨,江湖动荡。
这两个人同样很期待。
西门吹雪在静修,静心,也静手中的剑。
不知死活的人却偏偏喜欢撞枪口。
白愁飞在醉仙楼里坐着,斜靠在窗口,看外面的绿柳白草红菡萏。
这里的菜色不错,酒也够味,只是价钱贵了些,所以人一直不多。他喜欢这种环境,人多了,就太嘈杂了。
更重要的是,这是酒楼有个姓纪的东家,恰巧是锦衣卫总指挥使纪大人的亲戚。
安全,隐秘。
暮色刚染,天也上了云。他点的菜还没上,等的人也未到。
白愁飞也不恼,靠在那里,用手指轻轻的敲着桌板,半垂着眼想事情。
这里是雅间,很安静,除了嗒嗒的敲击声,什么也听不到。
他好像是为了要思考一些事情才坐在这里,等人反倒是成了次要的。
有人在上楼梯,又有人推开了雅室的门。来人站在门口,刚点上的灯火映出一道狭长的影子,还有两个更瘦小的身影藏在门后,不肯出来,可影子已经暴露了她们。
是两个女孩子。
可惜却都不是他要等的人。
白愁飞饶有兴致的侧脸去看他们。
为首的是个年轻人,白愁飞打量着他。这年轻人也在瞪着他,一只细长有力的手,还是紧握在剑柄上。
剑柄上密密的缠着一层柔丝,好让手握在上面时,更容易使力,还可以吸干掌心因
紧张而沁出的汗。只有真正懂得用剑的人,才懂得用这种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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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愁飞也看见那两个半隐着的姑娘,觉得有些眼熟,低头想了想,恍然大悟地笑道:“原来是三英四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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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打趣陆小凤的语调说道:“现在该是两英两秀,正好两对,不错,天作之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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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看见那年轻人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甚至可以说是可怕了。他笔直地走到白愁飞身前,手里的剑握得很紧,白愁飞随意地猜想,他一定是流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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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白愁飞?”
白愁飞皱了皱眉,这难听的声音和上令人难受的语调,活像是半夜三更从地狱里爬出来索命的厉鬼。
可是他仍旧优雅的点了点头,道:“如果你说的是金风细雨楼的那个,我是。”
端起了茶水,抿了一口,是上好的春茶。他不禁地猜想,要等的人恐怕是等不到了。
一个女孩颤悠悠的发问道:“是你害了我师姐?”
另一个女孩厉声接道:“你为什么要害她们!?”
白愁飞放下茶杯悠悠道:“喝过酒么?人为什么要喝酒?”
见三个人并不了解他的意思,白愁飞好心的解释道:“因为想喝,喝了会觉得兴奋,满足,幸福。杀人也是一样,开心就杀了,有什么为什么呢?更何况,我又没想杀她们。女孩子嘛,早早嫁人相夫教子多好,整天在江湖上打打杀杀有什么好的呢?”
“若要说害了,她还差点杀了我呢!”
他的话才刚说完,一声剑鸣,年轻人用一种最直接的法子回复了白愁飞的好心,他用的不是语言,是剑。忽然间,他的剑已出鞘,迅速、轻锐、灵敏,冰冷锐利的剑锋向着白愁飞的喉咙刺去。
白愁飞忍不住笑了。
如果是陆小凤,也许这年轻人会什么事情也没有,如果是西门吹雪,也许死的只会是拔剑的人。
可惜,现在坐在这里的只是白愁飞。
还是一个几个月都没近女色,男色也没有的家伙。
他的欲望一向很强烈,勉强忍住自然也不好受,就像是治水。
一面堵住了,一面就要泻出来。
大多数的时候,杀人是比做爱更有效,更轻松地泻火方法。
西门吹雪在静室里静修,这三天之内是不会出来的,他出金风细雨楼是没有人知道的。
这几个人死了,没人会想到是白愁飞下的手。
这样他杀人自然不能用惊身指了。
这样想着他笑了起来,茶杯打向了那人的手腕,飞身上前夺了他手中拿不稳的剑。
挽了个漂亮的剑花,用一种看死人的眼神看着这几个人,傲笑道:“想杀人者,人恒杀之。我不怕你们报仇,可既然你们杀不了我,也就不要走了,凑在一起下地府也有个伴。”
灯影摇曳,楼外蒙蒙的下起了小雨,白愁飞执着长剑,大开杀戒!
白愁飞把手中长剑往地下一掷,扎在被血染红了的地板上,慢悠悠的踱了出去。不像是刚刚杀了人,反倒是和饭后的消食有些相似。下楼的时候,瞥见一个灰衣戴斗笠的男人正盯着他,似乎是看了有些时候了。
白愁飞当然认识他,他哼笑了一声,道:“我以为你半路上就走了呢,泄露我的行踪很有意思?”
那人摘下了斗笠,露出一张文雅秀气的脸,他有些歉意的说道:“我以为你会想要解决这几个麻烦。”
白愁飞斜藐道:“三英四秀,全是疏忽?”
那人再次道歉:“石姑娘的事情,我也没有办法,天子脚下,没有人愿意看着金风细雨楼做大。”
白愁飞明白这一点,他不再和他纠缠:“我记得还应该有一个。”
那人回道:“本来是有,现在却不会有了。”
“哦?”
“呵呵,谁让他寻西门吹雪寻到了平南王府呢?这是不是很有趣?”
“真有趣。”
“水至清则无鱼,所以这水还是浑浊一点的好。”
“妙极。”
白愁飞离开的时候,灰衣人问他道:“那三具尸体怎么办?”
“烧了,鱼饵多了,有时候也不是什么好事情。”白愁飞头也不回的答道,人已经走在了黄昏后,烟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