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所以, ”林知語總結道，“那盒玫瑰花是你發小給你的生日禮物？”
“還有兼聖誕禮物啦。他零花錢比較多，花錢又大手大腳的。”
陳姝生日就在陽歷一月一號, 元旦那天。她擔心江子陌的生日禮物讓她的這些好友在送禮上有負擔感, 所以解釋了一句。
只要用了真心的禮物，她都會喜歡，這無關價格。
晚上十一點鐘，林知語偷偷拉了個三人小群, 群成員只有她、王子越以及宋致。
王子越洗完頭看到自己進了一個新的群, 他點開群成員界面看了一眼想也不想就把陳姝拉進來了。
下一秒, 陳姝就被群管理人林知語踢了出去。
林知語在小群裏瘋狂艾特王子越臭罵，【你有沒有腦子, 要是群成員還是我們四個, 我為什麽要拉一個新群？！】
王子越被罵了很委屈：【那你建這個群聊是幹什麽嘛？】
系統用三人昵稱名字建的群聊名稱被林知語改成“姝姝生日驚喜謀劃小隊”。
哦，原來是想要偷偷給陳姝一個生日驚喜。
王子越：【姝姝生日正好在元旦假期, 要不, 我們帶姝妹妹玩密室逃脫，在她吓哭的時候點蠟燭給她送上蛋糕？】
林知語：【……驚喜變成驚吓了……】
林知語：【游樂園人偶送蛋糕和禮物？】
王子越點評：【庸俗！一點都不刺激！】
林知語發了一堆表情包攻擊王子越後，艾特宋致：【@宋致，你有什麽想法嗎？】
宋致想說, 他有, 但是派不上用場了。
對面卧室傳來陳姝和姜姚視頻通話的聲音，姜姚說她想要給陳姝過生日, 但她這些天都在隔壁市出差, 問陳姝願不願意元旦假期去隔壁市玩。
陳姝當場就答應了。
宋致在群聊裏回複：【她假期都不在家。】
好的, 驚喜計劃慘遭滑鐵盧。
還是各自準備各自的生日禮物吧。
群聊組成沒到五分鐘就又被林知語無情解散。
朋友的這些心思，陳姝一無所知。她準備在元旦回來的下一周找時間約杭城的朋友一起吃個飯, 元旦那三天假期她是要全部粘着姜姚的。
陳姝是十足十的媽寶女。姜姚寶貝她，她也寶貝姜姚。
隔壁市是海島城市，最近氣溫很低，又刮臺風，體感溫度不太友好。
假期第一天早上，陳姝推着行李箱迫不及待出門，坐姜姚朋友的車去海舟市。
宋致從二樓客廳沙發上拿起陳姝的粉色羊毛圍巾和手套，追上丢三落四的某位少女，“圍巾和手套戴上。”
“噢，忘了。”陳姝接來手套，低頭戴着。
少女秀氣的鼻頭被冷風吹得發紅，宋致低頭看到她的樣子，猶豫了一秒鐘就抖開圍巾繞在她脖子上。
這條圍巾很厚實，單披一層可以當披風。宋致擔心系太緊她會不舒服，于是松松在她脖子上繞了兩圈，兩邊有一邊掖進去，另一邊披在她肩膀上。
這是陳姝系圍巾常用的系法。
陳姝摸摸圍巾，笑着對宋致說：“哥，我回來給你帶禮物。”
宋致幫她拎行李袋，問：“什麽時候回來？”
“後天下午吧。”
“幾點？”宋致又問。
“下午三點，你要來車站接我嗎？”陳姝已經看到停靠在小區門口的轎車，她朝那位阿姨揮揮手，扭頭快速對宋致說：“後天我還是跟這位阿姨的車回來，你在家裏等我就好啦。哥，拜拜。”
宋致望着她的背影，說了再見。
——
三天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放在以前，這種假期宋致不會期待，也不會覺得特殊。他要麽在房間裏學習，要麽去聞香街陪外公看病抓藥熬藥，一熬就是一天，日子晃晃悠悠就過去了。
這個元旦假期，宋致依舊前一天寫作業學習，後兩天待在聞香街。
和以前不同的是，他看手機的頻率明顯比之前高了很多，連外公也發現他熬藥的時候經常分心去看手機了。
“手機上有什麽好看的呀，讓我的外孫看得這麽着迷。”姜外公背着手走進院子，想要探頭往宋致手機屏幕看一眼。
宋致正在刷新朋友圈。
他的朋友圈空白到只有一條系統劃的線，但陳姝有發朋友圈的習慣。她喜歡拍熱鬧的風景照，顏色絢爛，抓人眼球，偶爾那些照片裏會出現她的笑臉。
前兩個小時她還在逛老舊居民街，現在已經在海島邊給燈塔拍照了。宋致一一點開照片，一張一張滑過去仔細地看，就像之前陳姝給他看相機照片一樣。看到裏面有陳姝的，他順手點了保存到手機上。
看得太認真，都沒有注意到姜外公的靠近。
等姜外公的身影靠過來時，他才摁掉手機屏幕。他把手機放進口袋，摸摸鼻子，有些不自在。
姜外公不懂他的不自在，他還把宋致當小孩。
“沒了姝姝你就不知道怎麽去玩了？”姜外公對自家內斂寡言的外孫有些恨鐵不成鋼，他從口袋裏掏出幾張紙幣讓宋致拿着：“你跟隔壁子越出去玩呀，去那什麽集市看看燈會，多好。”
宋致沒說他并不想出去玩，零花錢也夠用。他接過外公給的錢放口袋裏，等把藥裝袋後跟外公說了聲就離開了姜氏老藥堂。
他去了趟靈隐寺，找師傅取了前段時間帶過去請師父加持的物件。從靈隐寺出來，才中午十二點。
他在附近的公園門口找到兜賣糖葫蘆和粽子的王子越，幫着他賣了一會兒。
糖葫蘆是晚上王子越按照網上的熱門視頻制作的網紅款，不是傳統的山楂串，糖晶裏包的是草莓和沙糖桔，很甜，雖然價格貴一點但是賣得很好。粽子也是自制的，夜燈下，王子越熬糖做糖葫蘆，外婆就在另一個鍋裏煮糯米包粽子。
今天氣溫接近零下，粽子賣得比糖葫蘆還好。
王子越一邊在冷風中搓手掌捂臉，一邊招攬客人。宋致在旁邊幫忙打包，還有客人嫌剝粽子葉麻煩的，他也會幫忙剝開。
王子越不忍心他那雙幹淨瘦白的手變得跟自己一樣凍得通紅，他用肩膀撞撞宋致，“你咋不戴那雙灰色手套？”
宋致低着頭給客人剝粽子葉，言簡意赅：“有油，會弄髒。”
王子越：“髒了就洗呗，我跟你說，洗潔精搓油比洗衣粉還好用。”
瞧着說不動宋致，他又想到宋致小時候吃過的苦比他多多了，受凍能力比他還強。
又有客人來，宋致揭開鍋，對王子越說：“粽子不夠賣了，只剩兩個。”
王子越把最後兩個賣給來的一對情侶，拍拍宋致肩膀，“等我一下，我外婆在家裏包粽子，我回去拿五十個過來。”
宋致看了眼手表，點頭：“我兩點要走，你快點。”
“今天還有事啊？”王子越狐疑道：“你作業不是前天就做完了嗎？”
宋致只道他要去趟外公那邊。要是跟他說陳姝今天下午回來，他說不定就會放下攤子跟林知語一起給陳姝慶生。
四個人的熱鬧，免不了一頓打打鬧鬧，宋致不想陳姝回來太累。
王子越騎着他那輛老舊自行車回了趟聞香小店裝貨，載着一車筐和一後座的粽子回到流動攤位前，硬是給宋致塞了五六個粽子才放宋致走。
宋致帶着王子越給的粽子回家，路過一家百年老字號面店，他進去買了五兩面，又去附近的生鮮超市買了新鮮的食材。
下午兩點半，天空有點陰沉，天氣預報說要下雨。
宋致回家把食材處理好，整理碼放在砧板上，就打開了一二樓客廳以及陳姝卧室的空調。
他在自己房間窗邊看了會兒窗外小區的路，過了幾分鐘，他又下樓，坐在一樓落地窗前。
下午兩點五十五，他打開別墅大門。冷空氣呼嘯而來，他就這麽站在院門口，張望着某人回家的路。
三點十分，不遠處有黑色轎車來了，就是三天前接走陳姝的那一輛。
宋致走過去幫陳姝拎行李，跟好心的阿姨道謝道別。
“好冷好冷。”陳姝小跑着回家，“杭城怎麽比舟市還冷啊。”
推開門，暖氣包裹着她，陳姝瞬間感覺自己活了。
宋致遞給她一杯溫水，接過她随手扔在沙發上的外套和圍巾，帶到樓上，挂進她的房間。
“你餓麽？”宋致下樓，問她。
陳姝噸噸噸喝完一杯水，眼睛裏盈着一彎笑意，“吃過了，我跟媽媽吃完午飯才回來的。”
“好。”
他點頭，趁陳姝去洗手間洗手的空擋，進廚房用保鮮袋和保險盒将砧板上的食材包好放冰箱。
“叮叮叮——”
可視門鈴響起鈴聲，宋致擦幹淨手走到玄關處點擊通話。
“哈喽姝姝！”
“嗨，姝寶！”
“讓我看看，讓我看看！姝姝，好久不見！”
“江子陌你能不能別擠？！”
兩個女生和一個男生擠在可視門鈴另一頭，原本熱情的表情在看到宋致的那一刻陷入了尴尬。
“我們是不是撥錯門牌號了？快看看。”
“沒錯。”宋致的視線在那唯一的男生臉上定了一秒，對他們說：“姝姝在洗手。”
說完，他喊了聲“姝姝”。
“哎！”陳姝手指沾着水就從衛生間裏跑出來，到門鈴前看到好友，她驚了。
“surprise！”
“姝姝快出來，我們遠道而來，你快盡一下地主之誼，帶我們去逛逛。”
“我在銀泰訂了餐，吃完飯再去游樂場玩！”
他們叽叽喳喳的，陳姝應了聲：“你們等我一下下！”
她扭頭問宋致：“哥，我剛剛脫在這兒的外套呢？”
“挂你房間裏。”宋致跟着她上樓，安靜地站了一會兒，開口問：“你要出去麽？”
陳姝邊穿衣服邊點頭，“嗯嗯，他們也就今天一天假期，竟然還來杭城，肯定是給我過生日的，我好高興啊哥。”
宋致給她遞圍巾和手套，看向外面的天色，狀似随意說：“今天外面冷，可能會下雨。”
陳姝：“那我帶一把雨傘。”
宋致沉默了一會兒，送陳姝到門口，又問低頭用手機跟朋友發消息的陳姝：“大概幾點回來？”
陳姝發完一條消息才恍惚回道：“噢你問我幾點回來嗎？我也不知道哎，肯定要把他們送去高鐵站再回來。”
宋致點了下頭，“好。”
雖然不知道陳姝會在幾點鐘回來，但是明天是星期一要上課，她今天淩晨之前肯定會回家。
冬天天黑得早，四點半外面就漸漸暗了下來，五點半已經是黑夜。
別墅大門時常被打開，門口出現抓着手機張望的宋致。
童話故事裏有等待小王子來麥田的小狐貍，景勝庭園有等陳姝歸家的宋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