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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章 一對三
    徐懷硯和曾凡的恩怨,說淺不淺,說深也不深。
    曾凡早年家庭情況不錯,怎麽說也算得上一個官二代,可惜他爹不争氣貪污漏了馬腳被抓,家裏財産全被凍結,一朝從天堂掉進地獄。
    據傳言,是因為他爹得罪了另一位高官,觸及了背後一波的利益集團,才被合力扳倒,很不巧的,其中正好就有徐父徐健行的一點功勞。
    原本兩個人一點交集沒有,因為這件事,徐懷硯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就有了這麽個仇人。
    曾凡聽說過徐懷硯家裏那點破事,本來是沒多大興趣,可是現在兩個人結了仇,事情就不一樣了。
    反正他也什麽都沒有,破罐子破摔,半路截了徐懷硯,嘴裏不幹不淨罵他爹亂搞,罵他媽短命被小三氣死,家裏被小三登堂入室,家産也要被小三的孩子搶光。
    那是兩人頭一回打架,徐懷硯被激得兩眼發紅,摁着曾凡往死裏揍,七竅流血也停不了手,最後還是有人路過看情況太嚴重,報了警,等警察來了把兩個人拉開,才算結束。
    曾凡原本就想着把事情鬧大,最好搞到徐懷硯被退學,結果沒等來徐懷硯的退學處分,反而是自己先被開除了學籍。
    直到處分下來,他才真正意識到自己的處境,他已經什麽都沒有了。
    就像徐懷硯讨厭別人叫哭包,曾凡也很聽不得別人在他面前提破産兩個字,剛才被謝覃輝激氣的火氣又蹿上來,緊緊攥着拳頭大步往徐懷硯走過去。
    “徐懷硯,上回是我故意沒有還手,這回你可沒這麽好的運氣了!”
    徐懷硯嘴角一咧:“弱雞就是弱雞,還手你也打不過,還是別着急給自己找借口了,到時候又被打得跪在地上爬不起來,那樣子可不好看哦。”
    “那我們就試試,到底是最後是誰會跪在地上!”
    說話間曾凡已經幾步走到徐懷硯面前,擡起拳頭狠狠就往徐懷硯臉上砸過去。
    眼看拳頭就要落到臉上,旁邊女生吓得尖叫一聲捂住眼睛,只聽嘭的一聲,有誰被重重掀翻在地上,膽怯地拿下手戰戰兢兢看過去,才發現預想中慘烈的場景并沒有出現,徐懷硯不但沒有挨打,反而将曾凡反剪住手狠狠壓在地上,一手掐着他的脖子,剛剛那一聲響顯然就是曾凡被掀翻時發出的。
    心髒驟停了一瞬又飛快跳動起來,這回不是因為害怕,而是興奮。
    兩個人面容身形差異都挺大,曾凡一臉兇相不說,看上去比徐懷硯壯了不少,對比起來讓她們險些都忘記了徐懷硯可是橫行霸道慣了,連單挑幾個高一屆的學長都能把人揍進醫院的人,怎麽可能怕這個小混混。
    “不是挺嚣張的麽?這就不行了?我看你也就是個中看不中用的草包,還想揍我,不如等下輩子看看有沒有機會。”
    “徐懷硯,你得意什麽?”曾凡嗤了一聲:“別忘了,你現在是一個人,我們可有三個!”
    說罷迅速朝另外兩個男生使了個眼色,兩人對視一眼,立刻沖上就要去抓徐懷硯的手臂,徐懷硯餘光看得清楚,只得放開曾凡,閃身躲過去。
    曾凡搖搖晃晃站起來,手背擦過流血的嘴角:“今天可是你自己送上門來,要是現在下跪求饒,說不定我心情一好,還能揍得輕一下,怎麽樣?”
    徐懷硯虛虛将衣袖挽上手腕以上,表情還帶着無所謂的笑:“說實話,不怎麽樣!”
    話音剛落,沒有給他們反應的機會,一腳踹翻其中一個男生,背上挨了一拳頭也只是身形晃了晃,反手狠狠往他臉上砸過去,嘭的一聲,光是聽着就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力氣。曾凡看準時機沖上去從後面往他腰上踢了一腳,像剛剛他掐自己時一樣單手捏住他的脖子,将他的背抵在冰冷堅硬的牆上。
    徐懷硯顴骨上挨了一下,立刻變的青紫紅腫。
    曾凡笑着,看着他漸漸蓄起淚花的紅彤彤的雙眼,舌尖舔過齒尖,聲音無不得意:“過了這麽多年你這愛掉眼淚的習慣還真是一點兒沒改。怎麽樣,再傲啊,再繼續打我啊!”
    一對一徐懷硯肯定是沒問題的,可是現在情形變成了以多欺少,幾個女生眼看徐懷硯的處境已經落入下風,對視一眼,咬牙忍着腿軟爬起來,悄悄往後退,然後轉身跌跌撞撞跑了,只剩下謝覃輝還捂着肚子像個死狗一樣躺在地上低聲哀嚎。
    徐懷硯咬着下唇,眼角下得朱砂痣紅得刺眼。
    “曾凡,我又沒有告訴過你,沒把敵人揍成一灘泥爬不起來之前,不要這麽信誓旦旦的放狠話?”
    “你———唔!”
    徐懷硯膝蓋狠狠往上一頂,曾凡立刻被疼出眼淚花,在他身體下意識蜷縮起來之前徐懷硯又被補了一腳,剛好踹在膝蓋上,一瞬間曾凡都覺得自己一口氣緩不上來,差點沒厥過去。
    “以為人多我就怕了?太輕敵了吧?”
    徐懷硯笑着,眼神冷靜得可怕,轉過臉看着兩個虎視眈眈盯着的男生:“還等什麽呢,別浪費時間了,兩個一起上啊。”
    ......
    “他怎麽買個奶茶買這麽久,電話也不接短信也不回的?該不會走到一半困了回去睡覺了吧?”
    蘭樂盯着長久沒有人接聽自動挂斷的撥號界面:“看吧又不接。”
    謝疏站起來:“算了,別打了,我去找他。”
    蘭欽見狀立刻也跟着站起來:“我跟你一起去,我知道硯哥去了哪家店。”
    “幹嘛啊?”蘭樂嚷嚷:“你們就把我一個人扔在這兒?我可是......”
    “謝疏!”兩個女生慌慌張張地從遠處跑過來,一看見他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眼睛都亮了:“蘭樂,謝疏!”
    謝疏不認識她們,但是下意識就覺得她們找過來是以為徐懷硯,不等她們開口便立刻沉聲問:“是不是徐懷硯出事了?”
    女生拼命點頭,轉身指着剛剛跑過來的方向:“徐懷硯在那邊小道上跟人打起來了,對面三個人,他只有一個!”
    “打起來了?”蘭樂騰地瞪大眼:“他不是買奶茶去了麽,這也能打起來?”
    “不是,是因為我們......”
    謝疏沒空聽他們慢吞吞講述什麽前因後果,徑直穿過人群快步往小道跑去,蘭欽立刻跟上,兩個人轉眼就不見了人影。
    “喂喂!你們等等我!”
    謝疏臉色極差,遠遠看見一個人影蜷在地上爬也爬不起來,目光幾乎要吃人,疾步過去才發現那人并不是徐懷硯,面色稍霁。
    “硯哥!”
    跟在後面跑過來的蘭欽忽然大叫了一聲,謝疏立刻往旁邊小巷側目望去,就看見徐懷硯扶着牆正勉強站起來,臉色白得吓人,看見他無聲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又因為臉上太疼了,愣是一點聲音沒發出來。
    在他腳邊橫七豎八躺着幾個身形高大的男生,狀況看起來也沒有好到哪裏去,個個都被揍得不輕,咿咿呀呀叫喚着,嘴角血跡斑斑,捂着肚子站也站不起來。
    徐懷硯剛剛被曾凡踢中了腳彎,站起來就覺得腿抽抽得直疼,勉強逞英雄撐了一會兒就堅持不住了,顫顫巍巍就要跪下去。
    謝疏見狀立刻沖上去,在他落到地上之前伸手把人直接抱進懷裏,讓徐懷硯将全身的重量都壓在他身上,手掌扣在他的腰際不讓他往下滑。
    徐懷硯呼吸的聲音還是輕到不行,只是因為傷口的關系比平時更加急促了些。
    謝疏低頭看他,才發現他臉上的傷比之剛才看着更加駭人,眼角下顴骨上青紫了一大塊,嘴角上也是,甚至都有血絲滲出來,眼睛紅得像只兔子,才被淚水洗刷過的雙眸澄澈明亮,就是恹恹的沒有什麽光彩。
    徐懷硯皮膚白,這樣的傷口在他臉上看着格外吓人。
    謝疏眼中的暗色郁郁沉沉,開口時聲音卻放得很輕,生怕吓着他:“徐懷硯,你還清醒着嗎?”
    “屁話......”徐懷硯一說話就扯着嘴角的傷口,疼得龇牙咧嘴也要把裝逼的話說完:“再戰十場都沒問題。”
    蘭樂姍姍來遲,跑得上氣不接下氣,一眼看見被謝疏摟着的徐懷硯,驚得一聲叫喚:“卧槽,你怎麽挂彩這麽慘,還活着嗎??”
    蘭欽圍在一邊,看着他這幅慘樣急得眼眶都紅了:“怎麽下手這麽重,身上還有沒有別的傷,硯哥你感覺怎麽樣,還有沒有哪裏很痛?”
    “先送他去醫院!”
    謝疏将人打橫抱起來,往外走到路上攔下一輛出租車,回頭對想要跟上來的蘭樂和蘭欽道:“我帶他去就行,你們留下來把這裏的事情收拾一下,該報警就報警,別讓他一身傷白挨了。”
    蘭樂咦了一聲:“可是那幾個看起來比他還慘,報警能行?”
    謝疏讓徐懷硯靠在自己身上,語氣冷硬得跟他手上小心翼翼的動作一點也不符:“放心,後面的事情,我會處理。”
    “那行吧。”蘭樂往後退開:“到了醫院跟我們說一聲。”
    謝疏點點頭,搖上車窗,蘭樂目送他們一路駛遠,直到消失不見了,讓蘭欽打個110,自己則又回到巷子裏頭,在曾凡身邊蹲下認真打量了半晌,終于認出來他是誰,咧着嘴毫不留情按上他臉上的傷口:“我還說怎麽這麽眼熟,搞了半天原來又是你這個老狗幣啊。”
    曾凡痛得從喉嚨裏發出一聲低吼,連擡手把他揮開都做不到。
    蘭樂一點不同情他,冷哼一聲:“你家破産關徐懷硯屁事,冤有頭債有主,這麽有能耐怎麽不直接去找他爸算賬?上回我就覺得太便宜你,開除學籍不痛不癢的,沒想到這回你又自己撞槍口上來,等着吧!有你好果子吃。”
    作者有話要說:  小謝:聽說愛哭鬼在醫院都會原形畢——
    小徐:你可閉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