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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章 二大爺
    周一一大早,謝覃輝就被人舉報謊報家庭情況騙取助學金,挪用班級班費私作己用,而且獲得的獎學金也是來自剽竊他人研究成果。
    最終謝覃輝因為品行不端影響惡劣,被直接開除了學籍。
    這事情一經傳播,衆人一片嘩然,一邊在感慨謝覃輝這種社會垃圾居然也能考上Q大,一邊又在紛紛猜測到底是誰這麽狠這麽牛逼,在短短的時間裏,就把謝覃輝老底都掀起來了,平時不出手,一出手就置人于死地不給一點翻身的機會。
    不是沒有想過是不是徐懷硯親自出馬,但是略一尋思又覺得不對。
    徐懷硯這個人确實是挺會來事兒的,但是也不知道為什麽,他總是會給人一個單純又直腦筋的感覺,而且還不止是一個人抱着這種想法,于是關于到底是誰在給徐懷硯出氣的讨論悄咪咪又開始了,可惜讨論來讨論去,誰沒能拿出個結果。
    徐懷硯聽到謝覃輝被開除學籍的消息時沒覺得多高興,頂多也就是覺得他罪有應得,多不容易才能上Q大,還不安分着好好讀書,盡搞些沒用的幺蛾子,這下把自己訛進去開心了。
    蘭樂不知道從哪裏聽來那天晚上他為了氣徐健行說謝疏是他男朋友的事,抓着不放得意洋洋嘲笑他:“我說你們兩個在搞對象你不承認,現在倒好,上趕着打自己臉,覺得爽不?開心不?”
    “我覺得你沒腦子。”徐懷硯說:“那只是為了氣徐健行那個老東西,要是當時進來的不是謝疏,而是別人,或者是你,我也一樣會那麽做,簡而言之換誰都行,這事并沒有什麽嘲笑的價值,你笑就是你傻逼。”
    謝疏就坐在徐懷硯旁邊,在聽見他說出那句“換誰都行”時,原本淡然的眸光猝然冷下來,偏過頭涼飕飕地看了身邊某個大言不慚的人一眼。
    蘭樂嘔了一聲:“你可拉到吧,哥不是你想利用就能利用的,我筆直好嗎,鋼板直,漂亮妹子就是我人生的希望之光,別想拉我做基佬,一秒鐘都不行,這是原則問題。”
    “我只是打個比方,你以為我看得上你啊,小矮子。”
    “喂,多大仇?你好好說話,不準對我人身攻擊!”
    “我就攻擊了怎麽樣?你還有臉說我,那天晚上誰開場就跑了個沒影,知道我有難也不來幫幫忙,養你何用?”
    “我也是迫不得已啊。”
    蘭樂提起那天的事情也覺得頭大:“你是不知道,我開場就被我爸拉着滿大廳的跟人敬酒,臉都快笑僵了,後來好不容易功成身退,我正想去找你的,結果我爸居然又碰見了一個老朋友,非要介紹給我認識,不知道兩個人哪裏來那麽多話,簡直從頭聊到尾,而且還不準我離開,完事我爸知道人今天沒開車來,還非要我給他送回去,從城北一直繞到城南,巨他媽遠,我他嗎硬是橫穿了整個城,絕了!”
    “......那你還真是挺慘的。”
    “更慘的你還沒聽見呢。”蘭樂頭疼地拍了下額頭:“而且你絕對猜不到我爸那個相談甚歡的老朋友是誰!”
    “你在放什麽臭屁?你爸的朋友我怎麽會認識,本來就猜不到。”
    “我的意思就是說那個人你也認識。”
    徐懷硯狐疑地看着他:“不會是我們輔導員吧?”
    “怎麽可能?是咱們新來的代課老師,李簡繁。”
    時隔幾天,蘭樂現在回憶起來當時的情況都還能清清楚楚感受到那種日了狗的心情:“我就搞不懂了,他們兩個人差了十幾歲,這個朋友是怎麽交上的,而且看我爸的樣子是真的挺喜歡他,聽說他回國了暫時都待在這邊,還要經常約他吃飯。”
    徐懷硯比較關心另一個問題:“你爸知道他是你代課老師了?”
    蘭樂搖頭:“不知道,我沒說,李簡繁也沒說,我爸給我們倆介紹的時候我就裝作不認識都他,于是氣氛就變得更尴尬了。”
    徐懷硯還挺好奇的:“他幹嘛不說認識你是你老師?”
    “鬼知道啊。不過我盲猜一下,可能是我倆第一次見面場景太糟糕,不好提吧。”
    “你是說小澤小姐那事?”
    “不然呢?”
    一報還一報,徐懷硯的笑點被戳到了:“呵呵呵呵呵呵呵。”
    “笑個屁啊......”
    蘭樂後悔給徐懷硯說這事了,一下午都被笑個不停,到最後蘭樂不想理他,直接換了個座位離他遠遠的,于是徐懷硯換了個方法,在微信上“呵呵呵呵呵”騷擾他,直到被人拉黑才心滿意足停下。
    多不容易才能逮到蘭樂一件糗事,不笑就是傻子。
    下午放學,蘭樂不計前嫌跑過來問他要不要晚上去打球晚玩兒,被徐懷硯以“忙着學習”為理由毫不留情地拒絕了,并且又對他“呵呵呵呵”來勁一陣,把人得罪個通透,甩他一個大白眼扭頭走了。
    徐懷硯收拾好東西,屁颠兒屁颠兒跟在謝疏後面離開教室。
    關于學習這事,他可沒撒謊。離補考越來越近,他得抓緊時間讓謝疏好好給他補補課,不然到了補考那天又只能是挂科的命了。
    兩個人肩并肩走出教學樓,挺拔帥氣的男孩子真的很容易吸引人的目光,尤其還是兩個人走在一起的時候,擠在熙熙攘攘的人群裏簡直就是鶴立雞群,不管是男生還是女生都忍不住頻頻偷來打量的目光。
    徐懷硯覺得今天下午的謝疏格外的沉默。
    怎麽說呢,雖然平時謝疏話也不多,但是他就是有種感覺,謝疏心情不太好,不僅僅是表現在話少這方面,氣場上也是。
    這會兒走在謝疏身邊,他就覺得氣壓極低,背脊涼飕飕,讓他忍不住默默離這個低氣壓源頭遠了一些。
    事實證明他的直覺沒錯,才挪開兩步,謝疏一個眼神過來,徐懷硯頓時覺得更冷了。
    快走到宿舍樓下時,徐懷硯才想起來他的耳機昨晚被他不小心踩壞了,想着今天下午去學校門口重新買一個的,結果被蘭樂一逗給忘得幹淨,幸好現在想起來還不算晚。
    “謝疏,我有個東西忘記買了,你先回去,我去校門口一趟,一會兒就回來。”
    這會兒正好是放學時間,店裏高峰期,徐懷硯拿了耳機排隊都排了半天,結完賬覺得口渴,想喝奶茶的勁兒又翻上來。
    看了看時間還早,他衣服沒兜,索性伸長了手往後把耳機往寬大的衛衣帽子裏一放,優哉游哉往奶茶店晃去。
    幸好買奶茶的人不算多,很快徐懷硯便拎着兩大杯奶茶往回走,剛朝着近路拐了個彎兒,就聽見裏面一陣罵罵咧咧的吵雜聲。
    打頭是個滿頭黃毛的小混混,緊身衣,深紅色吊裆褲,嘴裏叼着一根燃了快一半的劣質香煙,說出的話難聽到不堪入耳。
    周圍還圍着幾個吊兒郎當的男生,看起來跟黃毛是一夥的。
    一群人正堵着一個漂漂亮亮的小姑娘不讓走,看架勢是在收所謂的“保護費”。
    徐懷硯歪着腦袋看了下,覺得有點無語。
    難道他最近是被詛咒了嗎?怎麽一到買奶茶的時候就總能遇上這種事情。
    上天是在暗示他拯救宇宙嗎?
    還是暗示他別喝奶茶了。
    他這裏天馬行空地想着,那邊幾個小混混已經散成一圈把人小姑娘緊緊圍住,看樣子不占點便宜是不會放人走。
    徐懷硯認命地吐出一口氣。
    沒辦法,雖然有點麻煩,終歸遇都遇上了。
    黃毛一口方言說得溜,每個字都粗俗難聽,偏偏還覺得自己滿嘴噴糞的樣子帥爆了,深深吸了口煙又吐出來:“別不識好歹啊,老子也是看你他媽長得還不錯才有閑心跟你掰扯到現在,告訴你,老子脾氣可不好,想你這樣的老子也玩兒過不少,再不識好歹不聽話,信不信老子在這裏就他媽辦了——嗷!誰他媽扯老子!”
    一番狠話沒放完,就被人不客氣地扯住衣領往後拖開。
    都沒看清是誰,緊接着被一個拳頭狠狠砸在臉上,登時眼冒金星站都站不穩,歪歪斜斜倒在地上咿咿呀呀直叫喚。
    徐懷硯動作太快,黃毛的幾個小弟反應過來時已經晚了,看見黃毛的慘狀下意識後退了兩步,一個個目光警惕地看着徐懷硯。
    “喏,幫我拿好別撒了,一會兒還我。”
    将奶茶塞進旁邊一臉驚詫的女生手裏,徐懷硯指節捏得咔咔響,笑眯眯看着幾個小混混:“還不上?等110呢?”
    幾個男生互相看了幾眼,确定徐懷硯只有一個人之後,一股腦沖上去準備以多欺少把他打趴。
    可惜現實總是殘酷的,小混混們的幹架水平好像還停留在初中時代,跟曾凡一比簡直不夠看,徐懷硯都沒費什麽力氣就把幾個人全幹趴了,仰在地上不是捂着臉就是捂着肚子,半天爬不起來。
    艹!踢到鐵板了!
    “一群排骨精啊。”徐懷硯揍得太用力,被他們骨頭硌得拳頭發麻,揉揉還有點痛。
    “就這水平也好意思跑出來收保護費,不如去政府申請個殘疾人補助金算了,理由就是太廢物,活着也對社會主義建設沒什麽貢獻,純屬浪費空氣。”
    回頭從女生手裏接過奶茶,臨走時想了想,忍不住道:“他們要錢你就給呗,幾個錢還能比命重要啊?以後學聰明點,別這麽鐵腦殼,不是每次都能這麽運氣好遇上人幫你。”
    女生點頭,眨了眨眼,試探着問他:“徐懷硯,你不認識我了?”
    徐懷硯聞言,目光在她臉上一掃,好像是有點眼熟。
    摸着下巴認真想了想。
    似乎是想起什麽,可是又有一絲不确定:“你是不是,韓斯啓的女朋友?”
    見女生高高興興點頭了,他搖頭晃腦,覺得好神奇:“厲害啊姑娘,你跟上次怎麽長得不一樣了?”
    任仙噗嗤一聲笑出來:“只是妝畫得不一樣而已,而且上回我還紮了頭發的。”
    臉盲還怪別人長得不一樣,也是好玩兒。
    他沒交過女朋友,不懂這個,還是覺得很神奇,拒絕了女生說要感謝他請他吃東西的請求,轉頭走了兩步想起來什麽,回頭道:“對了,那個,記得別告訴韓斯啓是我救了你啊。”
    “為什麽?”任仙一臉疑惑。
    徐懷硯說:“我怕下回再跟他打架不得勁。”
    “.......”
    任仙哦了一聲,指了指後面一個好不容易爬起來跌跌撞撞落荒而逃的小混混:“那我要怎麽說?總不能說是我自己打跑了他們吧?”
    “這還不簡單,你就告訴他,是他二大爺剛好路過幫你打跑了不就行了。”
    任仙無語地目送他笑嘻嘻走出巷子在拐角處消失不見,很快韓斯啓帶着兩個朋友氣喘籲籲地趕過來了,一看見人就沖過來抱住緊張兮兮上下查看:“沒事吧乖乖,有沒有挨揍有沒有受傷?哪裏痛?”
    “我沒事,哪裏都不痛,也沒有挨揍。”任仙好笑地拍拍他的背示意他放開自己:“你來晚了斯啓,有人比你早到一步,幫我打跑了那些人。”
    韓斯啓後怕得很,心髒還在撲通撲通跳着沒緩下來,聞言忍不住追問:“是誰?你還記得他的長相嘛?回頭我得把人找出來好好感謝一下!”
    任仙想起徐懷硯臨走前的囑咐,忍笑道:“他說他是你二大爺。”
    “二大爺?”
    韓斯啓一懵,他哪兒來的二大爺?
    “反正他就這麽說的。”
    翻着眼皮想了下,從小到大除了徐懷硯那個讨厭鬼之外,還沒————
    等等?
    不是吧,這麽巧???
    韓斯啓瞪大眼睛:“是我想的那樣?”
    任仙笑眯眯點頭:“就是你想得那樣,你準備怎麽感謝人家?”
    韓斯啓低低罵了聲見鬼,想說誰要感謝那個讨厭鬼,可是看任仙完好無損亭亭玉立站在他面前,他就說不出口。
    要死,怎麽偏偏是他!
    任仙歪着頭看了他一會兒,沒等來他的回答,忍不住好奇追問:“怎麽,你反悔了啊?”
    “我是那種出爾反爾的人嗎?”
    韓斯啓梗着脖子為自己正名:“一碼歸一碼,回頭我其親自找他去。”
    徐懷硯回到宿舍的時候奶茶都已經涼掉了,頗為可惜地嘆了口氣,收拾好東西拎着奶茶搬過去跟謝疏擠在一張桌子前,把其中一杯放在他面前:“怎麽樣,我夠意思吧,幹什麽都沒忘記你。”
    謝疏沒接他的話,上下打量他一會兒,唇角一掀就是刻薄的弧度:“你出去就為了買兩杯奶茶?”
    徐懷硯滋遛吸了幾口,咕咚一聲吞下,搖頭道:“不啊,我買耳機來着,之前那個被踩壞了不能用了。”
    說着一邊伸手去掏帽子,結果掏了半天什麽也沒掏着。
    “咦?!”徐懷硯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轉頭背對着謝疏:“你快幫我看看我帽子裏的耳機還在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