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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1章 前奏
    他不喜歡忍,速戰速決最幹脆利落,小不忍則亂大謀的事情他只幹過兩次,一次是高中那會兒忍着沒告訴徐懷硯自己喜歡他,明明就樓上樓下一層樓梯的距離,還頭鐵地跟他做了快兩年的筆友,最後只落了一句再見,就把人給弄丢了。
    他曾經覺得如果再見到徐懷硯,他一定會第一時間沖上去把人摁倒先啃一遍。誰想到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夢寐以求的重逢來得既突然又意料之中,見到人的那一刻,什麽準備什麽沖動都被壓住了。
    眼前的男孩子幹淨好看,笑起來眉眼一彎能要了他的老命。
    于是,還是那句話,小不忍則亂大謀。
    因為他臉皮厚,能裝,等得。但是徐懷硯跟他不一樣。謝疏從高中就知道他是個直男,整天揚言說自己喜歡漂亮小姑娘,突然發現有個男生喜歡自己,而且自己對他竟然也有那個意思,實在是驚悚。
    謝疏理解他,所以才願意給他有限的時間讓他在有限的空間裏好好把這件事考慮清楚,但是結果只會有一個,徐懷硯如果願意進一步,那他就進一百步,如果徐懷硯往後退了一步,他就辛苦些,進一萬步,總之這個人是他的,除非他病了殘了,雙目失明兩耳失聰,背不起他抱不動他,否則他絕對不會把他讓給任何一個人。
    現在他給的有限的時間已經過去了。
    徐懷硯來找他又中途跑掉,放在別人眼裏可能就算進一步退一步站回原地,但是在謝疏這裏沒有退回遠處這個說法,嘴簡單的加減法算起來,他該進一萬零一百步了。
    一句“在哪”正要發送,謝父的電話打進來,讓他趕緊回家幫他幫他拿個文件送去機場。
    謝疏只能應下,删掉準備發送的文字,很快調轉車頭離開。
    半路鑽出只攔路虎,便宜了膽小的兔子再躲一會兒。
    蘭樂接到徐懷硯時已經是中午了。
    一上車蘭樂就注意到他早上出門戴得鴨舌帽不見了,取而代之是連衛衣的大帽子,罩下來鼻子都能遮住一半,坐在副駕駛腦袋一縮兩手揣兜,也不吭一聲,跟個自閉兒童似的,看得人鬧心。
    “怎麽,攤牌失敗?碰哪個壁了?”
    “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小孩子一樣,說話都帶着股氣。
    蘭樂一看他這樣就差不多猜到他跑一趟大抵是得了個不如意的結果,不但不閉嘴,還就要嘴賤去招他:“不知道?那你直接跟我說說呗咋了,幹嘛一副為情所困哭唧唧的樣子,剛剛過來看見前邊有賣糖葫蘆和冰淇淋的,要不要給你買一個啊徐小朋友?”
    “你在說誰為情所困?”徐懷硯掀開帽子嗆他:“剛剛出來的時候被只野貓撞翻摔了一跤,我這純屬疼的。”
    “人不順,野貓都跟你作對,啧啧。”蘭樂頗為感嘆地搖搖頭:“不過別妄想扯開話題,有一說一,正事怎麽樣了?”
    這句話又不知道是哪裏戳到了徐懷硯一顆被折磨千百遍的敏感小心髒,瞪着還沒紅過的眼睛一下子坐直了,擡高嗓子吼他:“什麽有一說一?沒一!只有個渣男死混蛋!狗渣渣,煩人!”
    蘭樂诶嘿嘿笑得賊賤:“罵得真可愛,繼續繼續。”
    “你也是個狗渣渣!”徐懷硯兜回帽子不理人了,恢複自閉兒童模式,蘭樂再招他也不吭一聲。
    兩人随便找了個地方解決午飯。
    徐懷硯心有千千結,看什麽都沒胃口吃不下去,垂着個腦袋瘟神一樣滿身喪氣的坐在那兒,的虧蘭樂內心強大,從頭到尾無視他,風殘雲卷吃完後特別不真心地問他一句:“真不吃?一會兒聚起來可就沒機會好好吃了。”
    徐懷硯也特別不真心地甩他一句:“又不餓。”
    好吧,不餓就不餓,反正胃長在他身上,他也沒辦法掰開嘴給他強行塞進去。
    然後兩人上車直奔活色生香。
    徐懷硯挺久沒有來了,之前謝疏總是有這樣那樣的理由拴着他不讓他出去浪,後來就是他自己懶慣了,或者說習慣了跟謝疏窩在一起,就算一整個周末不出宿舍他也呆得慣,反正有謝疏陪他玩游戲,再後來......不說也罷。
    推開門進去,包間裏面已經鬧哄哄玩兒起來了,見他進來紛紛伸長了脖子嬉皮笑臉跟他打招呼。
    “喲,好久不見徐老板,怎麽銷聲匿跡這麽久約都約不出來,幹什麽活路呢?”
    徐懷硯坐在角落不去跟他們擠,說話有氣無力跟要睡着了一樣:“我說忙着學習你們信嗎?”
    “學啥?”
    “什麽能學學什麽呗。”
    高數,課題,游泳,還有,跟學怎麽喜歡上一只狗渣渣。
    他悶頭不說話,蘭樂也看出來他不想說話,幫他明裏暗裏擋了幾個過來準備拉他一起玩的人,吧熱鬧都趕去了那頭,徐懷硯猶如一頭孤狼坐在着邊癱着腦袋,癱着癱着,竟然恍恍惚惚在一群鬼哭狼嚎群魔亂舞中睡過去了。
    他就幾個晚上沒睡好了,做下重大決定的昨晚尤甚,早上又因為過于興奮緊張一大清早就爬起來,誰曾想吃個悶頭虧無功而返,憋了一肚子委屈和難受找不到地方倒垃圾,又累又倦,這會兒到了個暖些,人氣兒足些的地方就扛不住。
    從最近糟糕的情況來看,這一覺竟然是個難得的好覺,雖然不安穩,總是覺得有什麽東西在□□他的耳朵,但是很幸運沒有再夢見什麽煩心的,比如一堆女生為了謝疏給他表白送花送禮物,比如毛毛茸茸小姑娘含羞帶怯給他送情書。
    不知道外面是個什麽光景,反正徐懷硯醒過來的時候還有個男生正拿着麥克在那兒陰陽怪氣唱狼的誘惑,周圍人玩兒骰子的玩兒骰子,猜拳的猜拳,灌酒的灌酒,吵吵嚷嚷,沒有一個人來打擾角落低睡得昂面朝天的他。
    蘭樂第一個發現他醒過來了,端着杯酒挨挨蹭蹭坐在他旁邊:“醒神了?精神來了沒?”
    “小徐精神頭從來就沒跑過。”
    徐懷硯适應了一下包間晃瞎人眼的燈光,接過他手裏的酒不客氣地一飲而盡,入口滿嘴帶着酒香的清甜。
    “果酒?”他皺眉。
    “明天大家都還有事兒呢,喝太醉不好,醒不過來耽誤時間,還上頭。”
    破理由,徐懷硯才不信。幾個纨绔子弟湊在一塊圖的就是自在樂呵,家裏的事都扔給長輩或者兄弟,自己只管逍遙自在,什麽時候喝酒還管過第二天會不會耽誤事,這是故意放水照顧他,又瞞着給他留面子。
    放在平時徐懷硯可能還會要強地吼兩句,然後讓他們把這些娘唧唧的果酒全撤了,然後白的啤的一起上,最好混着來,再然後,撐過三杯作孽撒酒瘋,受罪的還是哥幾個,他自己睡一覺回頭起來啥事沒有。
    不過今天沒心情要面子了,坐起來幹幹脆脆拿起一瓶子對瓶吹,幾個玩骰子的看見了,吆喝兩聲助助興,然後特別給面子地一人拿起一瓶跟他一起咕咚咕咚兩口喝個精光。
    果酒酒力低呀,徐懷硯睡覺的時候他們就吆五喝六喝了一圈了,到現在最嚴重的也只是唱歌對不上歌詞,走路歪一下直線,醉的沒幾個,大多頭腦清醒,還行特別理智地數別人的點數比自己大幾個。
    蘭樂也拿了一瓶過來像模像樣跟他碰個杯:“我現在能提提敏感話題了嗎?比如,說個一?”
    “一個鬼啊,不能!”
    徐懷硯嗤了一聲,起身過去搶了人家的麥,一邊灌酒一邊唱,本來音樂天賦就不咋地,清醒時開口都能偏到天際,更別說喝了酒之後,嘴裏唱的跟屏幕上亮着的一個字也對不上。
    行吧。
    蘭樂無奈地搖搖頭,起身出去讓店員把果酒換成再第幾個度的,幾個在活色生香工作的女生在前臺一邊聊天一邊看他,聽到報出包間號就知道是那個高消費間,滿屋子的富二代,沒想到湊一塊一個公主少爺沒叫,連喝酒都是帶果汁的,越想越覺得戳中萌點,趁着蘭樂出去接電話時互相多嘴了幾句,眯着眼笑出聲。
    電話那頭是蘭欽。
    Q大大一期末考試的時間比大二大三的都要早一些,看時間最近幾周都是考試周,科目多內容雜,還要忙着惡補睡過去的選修,蘭欽是個從小到大沒做過弊也沒讓人操過心的乖乖寶,現在應該正是忙得不可開交的時候,怎麽算都不應該在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
    “怎麽啦?”蘭樂吊着嗓子問他。
    “哥,你和硯哥是不是在一塊兒?”
    “嗯,你硯哥心情不好,陪他喝點酒消遣下。怎麽,是不是學校有什麽事?”
    “沒。”蘭欽握着手機靠在陽臺上看着外面球場上幾個一蹦三尺高正打籃球的男生,面無表情:“就是最近考試壓力有點大,想跟你們說說話而已。”
    蘭樂啼笑皆非:“大學考試不是高考,低頭飛過六十就算你厲害了,你有個鬼的壓力?行吧,那你跟我聊聊呗,哥陪你,你硯哥為情所困忙着借酒澆愁,怕是沒空做你知心哥哥。”
    “只有你和硯哥嗎?”
    “沒,還有幾個之前高中的朋友,應該你都見過。”
    “嗯......”蘭欽沉默了一下:“那天送硯哥回來的那個同學也在?”
    “你說謝疏?”蘭樂笑起來:“說你傻怎麽還總問到點子上,謝大才子要是過來了,估計你硯哥也就沒愁可澆了。”
    蘭樂神色平靜地發出驚訝:“嗯?什麽意思啊哥。”
    “約莫就是好朋友吵架的意思。”蘭樂渾水摸魚哄小孩子:“大人的事情弟弟就不要多問了,說說你的考試呗,不是說緊張嗎?還是說我這個親哥給不了你安全感啊小兔崽子,好不容易來個電話就逮着你硯哥可勁兒問。”
    安全感嗎?
    也許這回被親哥猜中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下午加更,明天可能要請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