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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3章 煩人
    醉鬼粘人,小徐牌醉鬼尤甚。謝疏把他放在副駕駛時還被揪着衣領不讓走。
    “你身上好香啊,香噴噴,以前在哪裏聞到過......”
    謝疏拽下他的手握在手心,心中火氣不滅,力氣就控制不住大了些:“不省心的,還真是随便一個就能把你拐走!”
    看見徐懷硯疼得皺起眉頭,用力閉了閉眼,長吐出一口氣放開他:“小混蛋。”
    頗有咬牙切齒的味道。
    原本打算直接把人帶回家,只是随着驅車時間越長,徐懷硯臉色越難看,眉頭皺成了一個顯而易見的川字,下唇咬得發白,無奈只能掉頭往最近的歇腳處——學校駛去。
    路過藥店,謝疏下車去了一趟,等他重新上車關上車門,一直雙眼緊閉歪在副駕駛的人忽然睜了下眼咕哝了一大串什麽,語速時快時慢,謝疏只聽見一句“記得給毛球喂貓糧”,別的一句沒聽清。
    一只貓喝醉了還惦記着,怎麽就不知道惦記一下人?
    十點之後,除了教師職工的車,別的車已經沒辦法開進學校,只能停在校門口旁邊的臨時停車場。
    謝疏鐵青着臉扶着醉鬼歪七扭八了幾步就沒耐心了,索性把人撂在背上加快腳步往宿舍走。
    徐懷硯酒品不穩定,說好也好,說不好也不好,醉過頭時特別乖,除了蒙頭大睡什麽也不知道,但是就是這種醉了又留了點精神頭的時候最折磨人。
    趴在謝疏背上閑了腳,手就閑不住了,或者揪一下人耳朵,或者用鼻尖蹭人脖子,謝疏偏頭躲不開,便由着他胡鬧。
    宿舍樓下打夜籃球的還沒歇,一撥人在場上玩兒一樣傳球投球,一撥人坐在球場旁邊的臺階上樂呵呵聊天,有男有女,走進一些就能聽見他們大嗓門的笑聲,在空蕩下來的校園裏顯得特別清晰。
    進了樓道,笑聲就模糊了,倒是背上這個人的耳語清晰起來。
    “謝疏。”他叫了一聲他的全名,沒等謝疏搭理他,又自顧自接下去:“煩你,真煩。”
    他還是不會罵人,生氣了心情不好了不高興了都能用一句煩人打發。放在平時謝疏不會跟他計較,也懶得跟他計較,但是剛剛在電話裏裏聽他信誓旦旦說不喜歡,還有走廊上差點被人拐跑得事,謝疏想計較了。
    “只是煩?”他輕聲問他。
    “昂!”不知大難臨頭的醉鬼還很篤定:“神煩,不喜歡。”
    謝疏平靜地點點頭,穩步往上走。
    開門的時候徐懷硯就守在一邊額頭抵着牆等他,看到門打開的第一時間就偏過身子擠進去。
    他的床鋪收拾起來了沒法睡人,徐懷硯習慣性往床上撲的動作頓了一下,很快轉而而對門疊得整整齊齊的床上滾,胡亂扒拉一陣,就把謝疏的床扒拉成了狗窩,然後整個腦袋埋進被子深深吸了一口氣:“哇,傻逼的味道。”
    謝疏撕開醒酒藥的包裝,裏面是黑色長相類似甘草片的藥丸,聞起來沒味道,放在舌尖舔舔就覺得苦到腎疼。
    開個飲水機的功夫,徐懷硯就從床上爬起來晃晃悠悠轉到陽臺兩手趴好往下面看。還是那群打籃球的人,剛剛坐在旁邊看熱鬧的都上場了,嘻嘻哈哈,場面亂得不像打籃球,更像是打群架。
    徐懷硯歪着腦袋看得有趣,謝疏将三顆醒酒藥攤在手心靠牆看他,一開始覺得他這個樣子很眼熟,認真想了想才想起來毛球也是這樣,動不動就愛蹲在窗沿往外看,一蹲就能蹲上好半天,也不知道在看什麽。
    “寶貝。”他忽然叫了他一聲,是心血來潮,也是蓄謀已久。
    徐懷硯轉頭看了他一眼,也是看了一眼又很快轉回去盯着樓下。
    群架比他好看。
    陽臺有個廢棄的小書桌,之前被徐懷硯用來養了兩盆多肉,很快多肉死了之後就沒用了,連缸都沒剩下。
    謝疏走過去,掐着他的腰身輕輕一提就把人抱起來放在那張小書桌上坐好。徐懷硯愣愣地扶着他的手臂,問他:“你幹嘛?”
    “吃一個?”謝疏把醒酒藥往他嘴裏塞了一顆,柔軟的舌尖掃過指腹,讓漠然的眼神更多了幾分晦澀不明。
    徐懷硯只抿了一下就立刻吐了出來,苦哈哈的一張臉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推着他的手臂想要從桌上跳下來:“爾等刁民,下毒謀害我?”
    謝疏終于露出幾個星期以來第一個笑,按着不讓他得逞,順便伸手蹭掉他嘴邊一絲光澤:“不接電話的懲罰,舍不得打你,只能這樣了。”
    徐懷硯掙紮個不停,謝疏幹脆單手捏住他兩只手腕往胸前一帶,一手托着他的背不讓他往後躲:“本來打算這一萬零一百步也慢慢來,不過誰讓你這麽不聽話,所以我改變主意了,拖拖拉拉的怕你被越拖越傻。”
    力氣比不過他,氣場也差了十萬八千裏,這種被全方位壓制的感覺還真是讓人不爽。
    “再不放開就把你拖出去斬了!”
    “斬誰?”他問:“知道我是誰嗎,叫一聲?”
    “狗渣渣,煩人的謝老狗——”
    抵在背上的手猛地将他往身前壓了些,原本還算合理的距離一下子被拉近,壓迫的感覺成倍上漲。
    “為什麽被別人抱着不知道推開?”
    他壓低了聲音問他。剛才上樓看到他被人困在身前時怒火就燒上了天靈蓋,一想到只要他來晚一步,這個寶貝就會輕而易舉被別人帶走,帶走的人會對他做些什麽他甚至都不敢去想,只能壓着火努力告誡自己:殺人犯法。
    “為什麽要給他抱?”
    徐懷硯盯着眼前放大的一張俊臉,不知怎麽的這幾天做的夢都串珠似的翻上來在大腦裏一幀一幀一過幕,眼前的人和那個拒絕他的表白,轉而對着別人女生言笑晏晏,收花接情書的混蛋重合在一起,火氣上漲,腦袋一熱就朝他鼻尖咬了一口。
    “關你屁事!”
    拽着他手腕的五指驟然收緊,手腕關節的骨頭磨得生疼,徐懷硯想抽手抽不動,就低頭去咬他的手,剛騙過頭就被某人截了胡,溫熱的唇瓣堵上他的,帶着不可抑制的急切橫沖直撞,壓在背上的手移到後腦勺,他貪婪地進攻,且不允許他後退一步。
    醉鬼沒接過吻,除了自己從來沒人咬過他的舌尖,這會兒就算神志不清身體的反應也很誠實地向他展示着自己的生澀意動,一道電流從腳底板一直竄到後腦勺,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讓他渾身起了激靈,不知道應該迎合還是躲開。
    糾結的思緒最後還是敗給本能,因為他的吻也帶着似有似無的檸檬味,不知道是在鼻尖還是舌尖。
    樓下忽然響起一陣急促的掌聲,不知道是進球了還是怎麽了,來得很及時,像極了是在為他們兩人歡呼。
    小醉鬼暈乎乎了,掙紮的動作也慢下來,連他什麽時候松開了他也不知道,更不知道他的手為什麽會菟絲草一樣自己攀上他的身前抓住他的衣領,直到再一次被奪走呼吸,牙關被強硬地抵開,兩顆小小的東西被送進喉嚨,苦澀的味道彌漫了整個口腔。
    他記得這個味道,才不久之前剛被他吐出去一顆。
    “唔——”
    沉寂的神經被苦味觸到又指揮着他開始新一輪的掙紮,從抓着他變成掌心抵住使勁往後推,腦袋也不聽話地企圖躲開他把那粒藥吐出去。
    謝疏盯着他開始盈滿水汽的雙眸,将滑到唇邊的淚水一起卷入口中,強硬地捏住他的後頸不放,直到藥完全化開溜進他的喉嚨。
    慢慢收拾好殘局,等到苦味漸漸消散才施施然退出來蹭他的唇瓣:“今晚的事情很重要,丁點兒也不可以忘記。”
    醒酒藥的藥性來得很快,也可能是苦味太刺激,小醉鬼眼中的醉意肉眼可見地褪了些,胸腔裏一顆心髒跳動得很歡實。
    “以後不可以讓別人抱你,不可以讓別人靠你這麽近,誰也不可以,知道嗎?”
    額頭抵着他的,鼻尖地若有若無擦過他的,暧昧的溫度在兩人身邊升高升高炸開,徐懷硯蒙在眼前的霧氣散開,還是暈,但是意識在漸漸回籠,認出眼前的人跟夢裏的不一樣,也認出他正在對自己做什麽。
    呼吸變得急促,情緒控制不住,淚腺也控制不住,任由謝疏吻着他不斷滾下的眼淚,僵硬得像塊空心的木頭。
    “寶貝,點頭。”
    徐懷硯順着他的話僵硬地點點頭。
    謝疏滿意地笑起來,獎勵似的在他嘴角啄了一下:“乖。”
    這個吻是個導火線,炸彈就埋在這裏,他親一口就激得驚弓之鳥瞪大了雙眼,使勁推開他從桌上跳下來,然後就被對方更快地拐到一邊抵在陽臺。
    情況不但沒有好轉,反而變得更加糟糕,剛剛至少還能坐着,現在沒了唯一能歇腳的地方,才發現自己兩腳發軟不太站得穩,不想往地上栽的話就只能把力氣全部壓在身前這個人身上。
    “跑什麽。”他說:“今晚的賬還沒算完。”
    直到這一刻徐懷硯才發現之前在跟謝疏的相處中自己真的是一直被他在似有似無地寵着,不管他說什麽做什麽,謝疏從來不會對他說一個“不”字,事事依着他順着他,他需要幫忙了,護着有什麽要求,只要告訴他他就會答應,不排除有時候會多費一點功夫,但也是多磨磨嘴皮子賴皮一下的事。
    雖然那些賴皮在現在看來更貼切的應該稱之為撒嬌。
    作者有話要說:  真的不是故意卡的,停在哪裏都不合适,但是我實在做不到日六,年末真的忙,真的真的真的!!!(重要的事情說無數遍),明天,明天我一定搞粗來!周一周二請假!
    另外!康康我的預收嗚嗚,這本快要完結了,我無縫開新文的計劃要落空了嗎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