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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9章 再見
    回到酒店,徐懷硯又回到倒時差那會兒,鑽進房間就開始蒙頭大睡什麽也不想管。
    謝疏叫來的律師當天就到了,遺産分配的事情很順利,徐父把所有東西一分為三,徐懷硯,徐懷安,安月婉各有一份,不過要是真的就按照遺囑這麽來,徐懷安也就沒必要讓謝疏另叫一位律師了。
    徐懷安在米國自己有個公司,從畢業開始一手建立,完全在自己名下,跟徐健行一點不沾邊。
    他把徐健行分給他和安月婉的東西都過給了徐懷硯,母子倆放棄了遺囑上所有東西,因為安月婉想要留在米國,徐懷安也會把所有的工作中心放在這邊,不出意外,這次分開之後,徐懷硯不會再見到他們了。
    回國那天,徐懷安早早在酒店下面等他們。
    “我送你們去機場吧。”
    徐懷硯站在原地,沒有跟他上車的意思。
    徐懷安攥着五指緊了又松,上前一步:“懷硯,就算父親不在了,我還是你哥,有責任照顧你。”
    “算了吧,沒必要。”徐懷硯難得心平氣和跟徐懷安說兩句話,沒有怒火,沒有嘲諷,除了疏離,再沒有別的情緒。
    “徐懷安,我還是那句話,我沒有哥。現在徐健行死了,就當一切都結束了吧,沒必要裝什麽兄弟情深,反正也不會再見面了,從今以後,我會當你和你媽不存在,要是不湊巧碰見了,最好也別打招呼,大家各過各的,挺好。”
    “就在這裏說再見吧,也不用你送,徐懷安,認識一場,沒好聚,至少落個好散。”
    “走了。”
    從這邊到機場打車也只有半個小時的車程,路上徐懷硯盯着窗外看了會兒,然後拉過謝疏靠在他肩膀上又開始睡。
    司機是個地地道道的米國人,一點中文都不會,幸好謝大才子口語能力強,交流沒有障礙。
    “是不是不舒服?”
    謝疏看着焉嗒嗒的徐懷硯,用手背探探他額頭的溫度,正常,偏低。
    “就是困,算不舒服嗎?”
    “心情不好?”
    “沒,高興着呢。”
    謝疏撓撓他的下巴,手感很好:“我怎麽看不出來?”
    徐懷硯低頭在他手上咬了一口,憤憤道:“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這麽不懂事,看不出來你寶貝有心事嗎?還一直問問問!”
    謝疏将不懂事進行到底:“什麽心事?傷心了?”
    徐懷硯送他一個大白眼:“怎麽可能,我就是為路邊随便一只流浪貓流浪狗傷心,也不可能為那個人傷心。”
    “我就是,覺得有點不習慣。總感有些不适應,當然肯定不是難過,我真的完全不難過,你懂嗎?”
    謝疏懂嗎?
    不太懂,但是如果是關于他的,他都會盡最大的努力去懂。
    “謝老板,你會不會覺得我太冷血了?自己老子死了,不但一滴眼淚都不掉,還吃的好睡得好,就差額手稱慶了。”
    “可是我真沒辦法難過起來。他對我不好,對我媽也不好,不對,不是不好,是差得要命,就是一個渣!要說父子情,可能三四歲,五六歲那會兒還有點,不過也早被他自己磨幹淨了。”
    “不會。”謝疏把他的手包在手心,用親密而不越矩的姿勢跟他靠在一起:“別太高估你自己,冷血這個詞,你搭個梯子蹦起來都夠不着。你做的沒錯,一點都沒有,別檢讨你自己,反正我一直都在,你想怎麽樣都可以,瞎胡鬧也沒關系,都随你開心。”
    “鬧出爛攤子怎麽辦?”
    “我都替你收拾。”
    徐懷硯終于露出離開醫院以來的第一個笑容,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
    “謝老板,我忽然想起來一句話。”
    “嗯,你說。”
    “很多人都沒有愛情,只是誰對他好,他都跟誰走了。”
    謝疏蹙眉:“沒有愛情?”
    “我居中。”他總是思路奇特,撒嬌讨好地在他肩膀蹭了蹭:“你對我好,所以我愛上你,才跟你走了。”
    先愛上,才被你騙走了。
    謝疏掌心很暖,沒一會兒就把他冰冷的爪爪烘得暖洋洋。
    果然。最開心的事情不是有人能随時陪着吃吃喝喝,出去不計後果的瞎胡鬧,而是能夠理解和包容你所有缺點,在你鬧的時候永遠能笑着在後面看着你,保護你,給你最大的自由同時,也能給予你無比的安全感。
    一輩子能遇到這樣一個人,那真的是幸運到了極點。
    到了機場,徐懷硯才發現兩人的機票被改簽了,目的地從華國直接變成了巴厘島。
    徐懷硯一臉懵逼地望過來時,謝疏哄小孩一樣摸摸他的頭:“哥哥找點東西給你轉移一下注意力,你就不會覺得不适應了。”
    “幹什麽轉移注意力?坐飛機玩兒?”
    “嗯,也包括這一項。”
    “……你不靠譜。”
    說是一套做是一套,最終徐懷硯還是心甘情願被不靠譜的男朋友拐到了巴厘島。
    一下飛機,看着滿地穿着短袖熱褲四處跑的外國人,徐懷硯覺得穿着毛衣抱着圍巾的自己像個智障。
    面對一臉幽怨的男朋友,謝疏忍笑,帶着他先去找酒店,又拜托酒店工作人員幫他們準備一些應季的衣物。
    “抱歉,改簽太匆忙。”
    從天寒地凍中解脫出來,總的來說徐懷硯還是挺高興的,功過相抵,大方地原諒了他。
    晚上洗過澡,謝疏坐在沙發上拿着平板制定旅游計劃,徐懷硯就抱着一盤子水果歪在他旁邊跟蘭樂發消息。
    “寶貝,明天去南灣和海龜島怎麽樣?”
    “我又沒去過,你決定就行,不用問我的意見。”
    徐懷硯正忙着圍觀蘭樂跟他瘋狂吐槽李簡凡的□□外加老父親屬性。
    什麽都要插手管一管,什麽都要動手幫一幫,簡直把他當兒子,哦不對,當女兒一樣,還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那種。
    幫他挑水燒水,洗衣做飯也就算了,連暖被窩這種事情都不放過,還非要每晚八爪魚一樣抱着他睡,美其名曰怕他凍死,簡直喪心病狂。
    一開始蘭樂只覺得難以接受,知道他走的是親民人名教師路線,可也不至于這麽無微不至吧?
    那段時間,蘭樂看他的眼神都帶着見鬼一般的驚恐,要不是力氣懸殊太大幹不過,他都想直接跟他打一架讓他現出原形了。
    徐懷硯看得樂不可支。
    大學教師,洗衣做飯,暖被窩?
    李老師這人設崩得和謝老板真的有的一拼。
    徐懷硯:[那後來呢?你怎麽解決的?]
    蘭樂字裏行間都透着生無可戀:[後來,後來我就習慣了……]
    甚至有一次李簡凡吃完晚飯被人叫出去開了個會來不及給他暖床,他都不想爬上去,愣是在冷板凳上坐了快一個小時等他回來。
    果然是近墨者黑,他覺得自己也有點喪心病狂了。
    徐懷硯作為過來人,對這種戲碼就特別感興趣,本想單刀直入問一句你還直嗎?不過想想還是算了,他怕蘭樂直接惱羞成怒不給他瓜吃,于是斟酌了一下語言,拐彎抹角:[“flag倒了?”]
    蘭樂:[并沒有!再說一萬遍,老子是直的!]
    “晚餐要不要吃BBQ?”
    “都可以,你安排就行。”
    徐懷硯:[作為過來人,我就笑笑。]
    對這種“文化滲透”式的入侵,沒人比徐懷硯更有發言權。
    想當初他也信誓旦旦自己是個宇宙大直男,跟謝老板是兄弟鐵哥們,結果呢,連自己這只小青蛙什麽時候被扔進鍋裏的都不知道,然後就是直接被吃幹抹淨,骨頭渣渣都沒剩。
    原來天下男人都一個樣,他算是看透了。
    蘭樂:[你不能代表我的意志,我會用實力證明給你看,老子到底有多直!]
    徐懷硯一針見血:[行啊,那請你現在立刻從李簡凡被窩裏滾出來。]
    蘭樂:[……]
    蘭樂:[好夢,再見。]
    切,走不出舒适圈的傻狗,也就這點骨氣。
    作者有話要說:  不出意外,明天就要完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