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番外六
◎“老婆,你坐我腰上了”◎
又是生日又是被求婚, 曲盈今天高興得很,晚上不免多貪了幾杯。她從餐廳出來時尚有三分醉意,到樓下時, 腳步已經不穩。
她下車後就靠在車門上, 半撐着身子,只一雙被酒意浸染的水潤眸子追着霍予聞移動。
霍予聞一下車就已經察覺出她的異樣,看她表情不像是難受,站在那邊乖乖的樣子又可愛非常, 便起了幾分逗弄心思。他故意停在原地不動, 她的目光也跟着定住不動,幾秒後擡頭看他,似乎在問怎麽不走了。
他逗貓一樣向左挪動兩步,她目光跟着向左, 他向右,她便跟着向右。
他準備再逗時,貓等急了。
曲盈眯着一雙眸子, 朝他張開手臂, “老公, 抱抱我。”
這哪裏還逗得下去。
霍予聞大步走過去,人才到近前,她已經跳着撲上來。
兩條長腿自然地環在他腰上,手臂娴熟地繞過他後頸摟緊, 嘴裏嘟囔一句“嚴絲合縫”。
時間并不算太晚,路上不時有人經過,眼神有意無意地朝兩人瞥來。
霍予聞笑着托住她的腿。
她在外時一直注意形象, 只在家裏才這樣粘他。未免她明天酒醒之後回憶起今晚的事羞到無地自容, 他還是問她:“确定要這樣抱嗎?路上還有人。”
曲盈腦子發木, 擡着頭朝左右看看,确實有人,也有人在看他們。她應該下來自己上樓,但是這個姿勢抱着很舒服,她不想動。她就那樣呆在那裏,卡殼了一般,皺着眉頭,懵懵地不知道該怎麽辦。
霍予聞低聲笑笑,看出她實在發愁,便學着她糊弄人的那一套,将她的臉往他肩膀上一壓,“藏好了。”
問題得以解決,曲盈高興地小聲說道:“老公你好聰明呀。”
她又暖又軟的唇貼着他的脖頸,不再動。
霍予聞原本過了一把糊弄人的瘾,又因為她的誇贊笑彎了唇,此時脖頸被她的唇貼着,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這怕不是在給自己找罪受。他穩了穩心神,抱着她往樓棟走去。
電梯間有人在,他抱着她直接拐進一旁的安全樓梯。
樓梯間很安靜,只有他上樓的腳步聲。
擡足間手臂不時晃動一下,暖熱的唇就那樣擦過他側頸。
酥麻。顫栗。
真是要命。
他抱着她停在四樓樓梯拐角處,緩了口氣,終于願賭服輸。
“老婆,不用藏了。”
曲盈乖乖地擡起頭,眯着眼睛打量四周,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是哪裏。
她松開纏着他腰的腿,落到地上,上下看看确認沒有人在,頗為神秘地朝他招招手。
霍予聞看她醉态可掬的樣子實在有意思,在她頭上揉了兩把,配合地低下頭,看她要做些什麽。
曲盈把手攏在他耳邊,悄悄話一般,聲音又輕又柔,說出的話卻大膽勾人。
“你試過在樓梯間接吻嗎?據說很刺激。”
霍予聞擡起頭,喉結無聲滾動,耳珠上她呼吸輕落在上面的溫癢感還在。
曲盈媚眼如絲,挑着火似的看他,躍躍欲試卻偏偏按兵不動,只等他回答。
霍予聞輕吐一口氣,反問她:“你試過嗎?”
曲盈收斂了目光,蹙着眉上下打量他,像是在說這人怎麽明知故問,回答時就帶上了小小的賭氣抱怨。
“我當然沒有。我和誰去試。”
霍予聞低低地笑,順了一下她耳邊的碎發,耐下心反問:“我只吻過你。你沒試過,我和誰去試?”
曲盈一愣,反應過來後頓時眉開眼笑,一句要試試嗎還沒問出口,已經被他反身壓在牆角。
他一只手撫摸過她的臉頰,輕輕托着她的下巴,低頭吻上來。
他的呼吸灼熱,靠近時鼻息和她糾纏在一起,吻得綿長深邃。
曲盈輕輕閉上眼,兩只手向後,手掌張開,手心貼在微涼的牆壁上。
唇齒交合,世界慢慢褪去。
只剩眼下零碎的浮光。
不對。這光應該是不存在的,她明明在閉着眼睛,她想。
可是她又感覺它在。
這光攏着她,也攏着他。
浮浮沉沉,飄飄碎碎。
是她喝醉了嗎?還是被他吻醉了?
後背冒出細汗,她漸漸覺得呼吸不暢,擡手捉緊他的衣領,鼻息粗.喘。
呼吸即将被掠奪一空時,他起身,留給她片刻喘.息。
她胸口起伏不停,張着唇呼吸,趁機睜開眼睛看他。
他的視線定在她唇上,身上确實攏着一層朦胧碎光。
她眨了眨眼,碎光凝成光韻,再碎裂開來。他的面容漸漸清晰。
他沒容她再細看,揉着她的後頸,又低頭吻下來。
曲盈再次閉上眼。
她昂着頭,身體向後貼在牆上,用微微涼意維持一絲清醒。
安靜的樓梯間漸漸只剩他和她的呼吸聲。
還有,腳步聲?
曲盈一驚,意識瞬間回籠。她睜開眼,用力攥緊霍予聞的衣服,在他纏人的唇齒間艱難吐字,“有人來了。”
霍予聞抵着她重重吻了兩下,慢慢停下動作。将她的頭壓在他胸口。
這一下她耳邊便只剩他一聲緊似一聲的心跳。
她靠着他,慢慢平緩被他擾亂的呼吸。
不知道過了多久,頭頂傳來他的輕笑。他的聲音低沉暗啞,帶着灼人的熱和壓人的緊迫感,“這是你說的刺激嗎?”
她心頭突突直跳,只從他懷裏擡起頭看他。
他吻了下她的眼尾,将她再次抵到牆角,深深吻下去。
曲盈輕聲嗚咽兩聲,捶打他的胸口。霍予聞這才微微讓開一些,呼吸仍落在她唇瓣上。
“別怕,那人沒上樓。繼續嗎?”
曲盈停下動作靜心去聽,果然沒有腳步聲。她擡頭看着他,用眼神控訴。
浸了酒意的眼神除了撩人,還有溫熱。霍予聞看得心頭發軟,又要吻下來。
曲盈氣得扭開頭,被他親了一下耳朵。
這人笑了一聲,耍賴一般想順着她的耳朵繼續親。曲盈微微皺着眉,伸手護住耳朵,拒絕:“不要刺激了。”
她說完就當這件事情已經結束,手臂纏上他的後頸,腿往他腰上勾,“老公抱我上去。”
霍予聞拿她這種自己爽完就想跑的行徑完全沒轍,又怕她摔了,護着她讓她纏上來。想一想又生氣,拿手輕拍了一下她的後腰,“你真是不管我死活。”
曲盈把頭往手臂上一搭,撂下豪言壯語:“上去管你死活。”
“……”
霍予聞呼吸一沉,獨自緩了一會兒才抱着人往上走。
兩人在樓梯間折騰這一通,他身上也已經冒了一層汗。他将她穩穩放在床邊,直起身後掀起衣角,擡高手臂将上衣脫下。
猝不及防地,腰腹上落下一只柔軟的手。
蔥白手指彈鋼琴般起起落落。
曲盈仰着頭看他,朦胧醉眼,“我想到許給你的生日願望了。”
霍予聞捉住她作亂的手,挑眉提醒:“不如等你酒醒了再許願。”
曲盈搖頭,“我已經想好了。你放心,明天我會記得不會賴賬。”
霍予聞點了下她的鼻尖,嘆一口氣,“我是怕你後悔。”
“那不會的。”曲盈聲音輕快,吻了一下他的腰,擡頭再看他時語氣堅定,“我一定不會後悔。”
霍予聞腰腹輕輕一顫,低聲警告:“別亂撩。”
曲盈顯然也注意到了,她才不怕他,馬上叛逆地湊過去又親了一下,還拿手指去戳,并且宣布她的願望,“我要你今天晚上聽我的話。”
她平時粘着他時就小動作不斷,又撩又挑的,今天借着醉意更是變本加厲。
霍予聞有心計較,俯下身雙手夾到她腋下,單膝跪在床邊,提着人往床裏面放,随即就要壓下來。曲盈顯然也有招兒,腿腳伶俐地向後挪了挪,在這一刻一點也不像一個喝醉的人。
她眼神明亮,神氣十足,擲地有聲,“從現在開始你就要聽我的。”
看他盯着她沒說話,她馬上亮出他今天的話,“你不是說我在你面前可以不講道理嗎?而且,這是我的生日願望,說好的你要幫我實現。”
霍予聞看了她一會兒,心裏暗忖,腿腳麻利邏輯清晰,親了一會兒酒醒了?
他看她實在堅持,任命般垂下頭,額頭抵在她膝蓋上,語氣無奈,“老婆,別對我太狠。”
曲盈這次滿意了,往他跟前湊了湊,捧着他的臉吧唧一口,“那我怎麽舍得。好熱,我先去洗澡,一會兒你再去。”
霍予聞點頭,看着她爬到床邊,下床時一個不穩差點栽了,急忙伸手撈住她。
看來還是醉着。
“一起洗?”他提議。
曲盈有自己的小算盤,搖頭後再次重申,“你今晚要聽我的。”說完指揮他幫她拿了睡衣,又把她送進浴室,讓他站在門口等。
霍予聞抱着手臂倚靠在牆邊,聽着浴室裏淅淅瀝瀝的水聲深深嘆氣。
這叫舍不得他嗎?
這難道不是酷刑?
然而,如果他提前知道半小時後的事,就能明白這才不算什麽酷刑。
曲盈洗好澡出來後又将他推進去,等到他出來時,她已經裹好一件寬大的淺藍色浴袍,領口半開,臉蛋微紅。
浴袍看起來有點熱。
他伸手碰了一下她的臉,垂眼看她,“不熱?”
曲盈攏了一下胸口衣領,嗔怪地瞪他一眼,說了聲“不熱”,之後推着他坐到床邊。
她居高臨下地打量了他一會兒,回身拿出一條他的斜條紋領帶,在他臉上比劃一下,作勢要往他眼上蒙。
霍予聞被她打量時就覺出不對勁,看她這舉動連忙握住她的手制止,心髒怦怦跳着,喉結無聲滾動幾下問她:“老婆,你打算做什麽?”
曲盈頗有成就感地勾起唇角朝他笑,卻不回答他的話。她的手指沿着他的下颌線向上摸到他的耳垂,俯身親了一下他的耳尖。
“你不是喜歡刺激的?”
她的聲音輕得像一根羽毛,撓得他心癢。俯身後微敞的領口露出一段輕紗黑邊。他要仔細分辨這是那一件睡衣時她已經拿着領帶遮在他眼睛上。
視野突然黑成一片。
她傾身上前,衣料擦過他的臉,熟悉的暖香撲在他鼻尖。
她的手指很靈活,扯了扯領帶,在他腦後打了一個結。
不過幾秒,她已經退開。
暖香不再,他坐在床邊悵然若失,過了一會兒叫她一聲:“老婆?”
曲盈沒回答。
他能感覺身上攏着一道目光。
是她在看他。
霍予聞心頭躁動不止,試探着伸出手,掌心正好貼在她腰上。
她的腰很軟,皮膚燙熱,衣料手感輕滑,不是她剛才穿的那件浴袍。
是他只窺到一絲的黑色輕紗。
這是什麽時候買的衣服?
在他思索間,已經被她推着向後躺倒。
她翻身上來,衣擺落在他手背上。
霍予聞倏地想起顧淺語寄給他的謝禮。雖然未曾窺其全貌,但是貼在手心的感覺卻和這件極其相似。
身上的人挪了挪位置,兩條長腿貼在他身側。
霍予聞呼吸一窒,啞聲提醒:“老婆,你坐我腰上了。”
曲盈“哦”了一聲,又向後挪了挪位置。霍予聞忍不住顫栗一下,低咒一聲,伸手扶着她的腰。
“你還是坐回來。”
曲盈輕笑一聲,對他的出爾反爾并沒有不快,順從地屈膝向前挪動一點。
她俯下身,半濕的頭發垂下一縷在他喉結上,輕輕掃過時酥麻的癢。
她的呼吸落在他唇邊。
這種眼不能見的滋味并不好受,他的手敷在她柔軟纖細的腰肢上,在腦內描摹她的曼妙身姿。
不知道她在做什麽,一直沒有下一步動作。
他的喉結無聲滾動,試探着提出要求:“老婆,解開領帶好嗎?我想看看你。”
“不好。”她拒絕得幹脆,聲音就在他耳邊。
他熬得難耐,手掌貼在她後背上,稍稍用力,想讓她再貼近一些,馬上被她拒絕: “說好了你今天要聽我的。”
霍予聞無聲嘆息,咬了咬牙,“那你什麽時候給我個痛快?”
“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