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不知道是怎麽出的醫院,走到橙黃色的夕陽底下的時候,徐知苡才恍然發覺自己站了好久,明明沒有光,她眼眶卻發了紅。
    腦袋暈乎乎的。
    此時此刻,她只有一個念頭。
    想見他。
    當站在陳氏集團辦公大樓下時,她才想到自己沒有預約是不能進去的。
    黃昏把不規則的五角大樓染上绮麗漂亮的顏色,街道上人流入如織,徐知苡站住腳,擡頭看了一眼上面的集團logo。
    南俞氏首屈一指的大集團,logo并沒有跟其他公司那樣花裏胡哨,恨不得把所有的元素都采用上。
    陳氏的logo簡潔大方,只有簡簡單單的兩個縮寫單詞。
    J&Y
    “哇,感覺這個公司的設計師好有品味,就連logo都這麽高大上,看起來好高級啊。”
    後方傳來一道女生的聲音。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設計這個logo的并不是JY的設計師,我表弟之前在裏面做過,他跟我說那是他們總裁設計的。”女生身邊的同伴回道。
    “我靠我靠,真的嘛?那他們總裁是誰呀?”女生問同伴。
    “陳嘉屹啊,這你都不知道,不過也是,他很少上新聞周刊的,也不怎麽接受采訪,我之前偶然遇見過他一次,本人真的又帥又酷,長的超級正,野痞野痞的,當時看的我都走不動道了。”
    “陳嘉屹,那這麽說的話這個JY是不是就是他名字的縮寫啊。”
    女生胸有成竹的問同伴,沒想到同伴竟搖了搖頭,說:“不是”。
    “啊,怎麽可能,剛好對得上呀。”
    “不是他名字的縮寫。”同伴眼神露出一種類似于豔羨的東西:
    “是他跟他初戀的縮寫,J是嘉,Y是苡。”
    “為什麽不能是悅那些呢?”
    “因為有人在他腰間的肋骨看見了一個“苡”字的紋身。”
    “啊啊啊啊啊,他好浪漫啊啊啊,當他的女朋友肯定很幸福嗚嗚嗚嗚。”
    兩個女生的聲音漸行漸遠,徐知苡呆呆的站在原地。
    女生同伴每說一句,她的心口就猛地一縮,像被一根線緊緊的勒着,讓她心口疼之餘,還有一種酸酸甜甜的漲痛感。
    落日的餘晖漸漸褪去,呈現出天空本來的顏色,周圍的喧嚣仿佛被按了暫停鍵,徐知苡打字的時候手都有點抖。
    【我在你公司樓下】
    收到這條信息的時候,陳嘉屹在跟國外分公司的一衆高管開視頻會議,他正黑着臉沉聲對着負責人重新部署規劃。
    擱在腕邊的手機屏幕亮了一下。
    于是,大屏幕上的所有高管都看見了,他們平日裏淡漠寡情高高在上的大boss,在瞥見那條信息後,臉色一下子雲開月霁,眸子裏漾出不易察覺的笑意。
    陳嘉屹把文件夾拍在桌上,挽了挽袖扣,露出的半截勁瘦的小臂顯得很有力量感:“你們回去都他媽給我寫份失職報告。”
    “散會。”
    他掏起外套就走了,步子很快,仿佛急着去見很重要的人。
    被他訓了的一幫高管面面相觑,個個都在心裏揣測是什麽人,能讓他們躲過這一劫。
    一個男高管說:“陳總不輕易發火,這次是我們分公司這邊做的太過火了,我還以為今晚怎麽說都得被批的狗血淋頭,沒想到一個短信就把陳總哄走了,你們知道究竟是何方神聖不?”
    衆人搖頭,只有一個坐在角落裏的女員工小聲點說了一句:“陳總心上人呗。”
    ……
    辦公大樓外面有個假山噴水池,旁邊有幾張藤椅,徐知苡坐在那上面,揉着額頭,疏解頭疼。
    忽然,一道陰翳落在她頭上,随之席卷而來的是熟悉的冷調木香。
    她仰起頸子,陳嘉屹站在她前面,手插在兜裏,長身玉立。
    許是跑下來的,額角的碎發沾了汗珠,黑色高定西裝在他身上穿出了玩世不恭的味道,又帶着上位者的凜然傲氣。
    “怎麽不上去?”
    見她臉色白的像張紙,男人蹙眉,手撩開她前面的劉海,上面果然汗津津的。
    徐知苡只是看着他,那雙清水眸裏藏着濃郁的情緒,如同化不開的墨,偏偏看起來可憐極了。
    陳嘉屹嘆了口氣,一副拿她沒辦法的樣子。
    他用指腹替她揩去發絲上的汗水,動作很輕,仿佛像是在擦拭一件碰不得摔不得的寶貝。
    徐知苡在那雙眸子裏看見自己小小的倒影,心被輕輕的撩了一下,她抑制不住心動,傾身湊了上去。
    小姑娘難得的一次主動,陳嘉屹眉梢揚了揚,長臂一環,把人摟進自己的懷裏,反客為主,唇重重的印了上去。
    兩具滾燙的身體密不透風的貼着,女人的裙擺被風拂起貼到男人的褲腿上,他們在角落裏旁若無人的擁吻。
    水池上的藥掉在了地上,無人去撿。
    陳嘉屹手順着小姑娘細細的一截腰線往上移,所經之處引起一陣陣電流,分不清是誰的呼吸逐漸灼熱粗重。
    小姑娘今天太反常了,陳嘉屹不得不多花點心思哄着。
    他用那只沒戴腕表的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手心觸到了一片像被火燎着的肌膚,溫度燙的吓人。
    他輕嘆了口氣,低罵了一聲“小傻子”。
    “乖,我們回家。”
    舍不得罵,只好用誘哄的語氣寵着。
    陳嘉屹手放在她兩邊的耳朵上,兩人額頭相抵,說話的時候都能感受到對方的氣息。
    “抱抱”。
    小姑娘被燙糊塗了,兩只小鹿眼裏覆着一層融融的水意,眼尾都染了胭脂色,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陳嘉屹低笑了聲,順着她的話,公主抱把人圈進臂彎裏,為懷裏的女人擋住吹來的風。
    車子在地下停車場,這個時候上面的人還在加班,陳嘉屹抱着小姑娘一路光明正大的坐進車子裏。
    把人放到副駕駛,他扯來了一條毛毯蓋在上面,把暖氣也給開了。
    車裏面都是他的味道,徐知苡腦子被熱氣烘的沒法思考,她覺得熱,毯子被她劃拉到一邊。
    “乖,寶貝”。
    男人好聲好氣的哄着她:“我們很快就到家了。”
    小姑娘估計是被燒傻了,一直哼哼唧唧的要把毯子撥開。
    陳嘉屹不厭其煩的哄着,直到小姑娘鬧累了,不再嫌熱,把毯子重新蓋到她身上後,他望着已經睡過去的人兒,無奈的點了點她的鼻子:“真是欠你的。”
    那袋藥被他放在中控臺上,他劃拉幾下掃了眼上面的功效,指尖一挑,扔回袋子裏。
    方向盤一打,車子出了車庫,朝前面開去。
    大概半個小時後抵達小區。
    陳嘉屹把車停在下面,走到另一邊,自然的彎腰抱起小姑娘,小小的一團窩在他懷裏,比上車的時候安分多了。
    上樓梯的時候,遇到了一個挎着菜籃子的老阿姨。
    他不認識王阿姨,王阿姨眼神好,認出了面前這個看起來貴氣矜傲的男人就是那天晚上她在樓下撞見的吻戲現場的男主角。
    “小夥子,你對小徐幹什麽了,你是不是欺負她了,啊?”王阿姨眉一豎,撸起袖子就要開幹。
    “……”
    “你就是王阿姨?”
    陳嘉屹扯着唇冷笑了聲兒。
    “你……你怎麽知道?”王阿姨見他突然黑臉,還有點搞不清楚狀況。
    “就是你給我女朋友介紹男朋友的?”
    陳嘉屹被氣笑了,語氣冷的跟冰碴子似的:“老子的牆角你也敢撬?”
    想起那一晚憋的氣,他天靈蓋就突突的跳着。
    媽的,老婆都要被人拐跑了,他能不氣嗎!!!
    王阿姨沒想到人家秋後會來算賬,平日裏大殺四方的一張嘴頓時閉的比什麽時候都緊。
    嘭——
    關門聲震的王阿姨腿肚子發軟,她扶着樓梯,
    一邊喘一邊順氣:“現在的年輕人太可怕了,惹不起躲得起。”
    她偷瞄了眼緊閉的房門,瞪着兩條腿逃命似的下樓。
    這是陳嘉屹第一次來這裏,兩人和好有一段時間了。
    他不是不想住進來,而是想給小姑娘時間,等她心甘情願的把他迎進門。
    房間裏面的東西歸置的很整齊,幹幹淨淨的,表明房子裏的主人勤于打掃。
    陽臺是開放式的,淺綠色的碎花飄窗讓人眼前一亮,上面還養着幾盆多肉。
    客廳家具簡潔明了,大方自然,茶幾上放着一束花,用青瓷瓶精心養着。
    陳嘉屹開了大廳的燈,環顧了下房間的格局,輕車熟路的推開一間門。
    裏面萦繞着一股淡淡的清香,跟小姑娘身上的一模一樣。
    他把人放到床上,蹲下身,幫她把鞋給脫了。
    扯過床尾的碎花被子仔細的蓋好,徐知苡迷迷糊糊感覺有人在照顧自己。
    眼皮很重,她想看清面前的人,勉強睜開一條縫,生了病的調子更軟了:“這是哪兒呀?”
    她嘴唇嫣紅,就連眼尾都紅紅的,臉上浮起了淡淡的紅暈,睜着一雙水意融融的眸子看着陳嘉屹。
    他心口莫名一軟,拂開她額頭上的絨發,聲音少了幾分玩世不恭,多了點兒憐意:這是我們的家。”
    感冒的小姑娘格外黏人,她被燒的糊裏糊塗的,只是順着他的話問:“那你跟我什麽關系呀?”
    陳嘉屹像哄小孩兒一樣,:我是你老公。”
    “……老公。”
    小姑娘渾然不知自己被下了套,只知道眼前的男人說什麽她就應什麽。
    可愛的好騙。
    “嗯,老公現在去給你泡藥,乖。”
    陳嘉屹啄了啄小姑娘的唇,起身出了房間。
    廚房空間不大,他人高馬大的站在那裏,不知道從哪下手。
    一般都是別人照顧他,就連在國外的時候他都是請了保潔,哪輪得到他照顧別人。
    小姑娘真是他的克星,把他克的都沒了脾氣。
    煮了點熱水,陳嘉屹把袋子裏的藥一一拿出來,倚着廚臺,皺着眉把上面的注意事項仔仔細細的掃了好幾遍。
    每包藥的成分都是雜七雜八的,他罵了聲操,耐着性子把那些一個個都搜了遍。
    最後選了幾包幾乎沒副作用的。
    陳嘉屹正站在廚房把藥劑給攪散,察覺腳心有什麽東西濕潤潤的,他垂眼,看見了一只垂耳長毛兔。
    伽伽認人,估計是那天晚上見過他就記住了,聞着味兒過來貼他。
    陳嘉屹沒管小家夥,藥很燙,他沒那性子等,用嘴把它吹的溫度剛剛好就端去了房間。
    房間裏沒開冷氣,小姑娘臉色被熱的紅彤彤的一片,被子不知道被她什麽時候踢開了
    陳嘉屹把碗放到床頭櫃子上,傾身把汗津津的人兒撈到懷裏,嗓音低低的,跟喂小孩兒吃糖似的:寶寶,我們來喝藥。”
    他用勺子沾沾了唇,确定溫度剛剛好後才喂到徐知苡嘴邊。
    “……苦。”小姑娘細長的眉微微皺着:“我不想喝……。”
    人沒清醒,卻知道要格開他的手。
    幾滴墨色的藥汁濺到白色襯衫上,很快洇開一片水跡。
    陳嘉屹無可奈何,這一天簡直是要把他的脾氣都給磨光了。
    他從善如流的哄道:“乖,吃了老公就獎勵你一顆糖。”
    被燒的稀裏糊塗的小姑娘這個時候并沒有那麽好哄,一直哼哼唧唧的說不要。
    陳嘉屹眼神落在那片潋滟紅唇上,眸色一暗。
    抿了口藥汁,渡進那片他流連忘返的紅唇裏。
    小姑娘哼哧哼哧的不配合,他舌尖一頂,把那些藥汁盡數喂了進去。
    如法炮制幾次,兩人身上都出了一層汗。
    陳嘉屹把人放到床上,掖好被子,端着碗出去,回來的時候,他才注意到腳邊的小家夥一直在跟着他。
    兩條長長的耳朵垂着,那雙烏溜溜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
    陳嘉屹看了眼床上很安分睡覺的小姑娘,蹲下來,揉了揉小家夥的頭。
    “跟你主人一樣,小麻煩精。”
    他溢出聲笑,重新回到客廳,找了一圈才找到兔糧。
    伽伽像個跟屁蟲似的一直圍着他打轉,陳嘉屹把兔糧倒進裏面的瓷盆裏,嗓音清醇,隐含着威脅:“我不在的時候,好好照顧你的小主人,不然老子就把你吃的膘都給刮下來。”
    伽伽聽不懂他在說什麽,只顧着悶頭吃。
    陳嘉屹扯了下它的耳朵:“小沒良心的。”
    不放心房間裏的人兒,他複回到房間,床上人兒睡顏恬靜。
    房間裏空氣有點悶,小姑娘臉蛋兒紅撲撲的,嘴唇也紅潤潤的,額角上冒出了薄汗。
    陳嘉屹擰了條毛巾給她擦了擦,這才注意到襯衫上已經幹了的黑色污跡。
    他低低的咒罵了一聲,去浴室洗了個澡。
    天色漸晚,月亮不知什麽時候挂上了樹梢,淡黃色的光暈籠進來,把瓷磚分割成塊狀兒的白瓷。
    像是做了很長的一個夢,徐知苡醒來的時侯已經忘記了夢的內容,腦子很沉,跟灌了鉛一樣,但比早上的時候好多了。
    “醒了?”
    一道沙啞的嗓音在她頭頂響起,磨砂的質感很有磁性。
    陳嘉屹把手放到她眼睛上,一只手去按燈光按鈕。過了一會兒他才放下來。
    “好點兒了?”
    床上的人睡眼惺忪,眸子還霧蒙蒙的,他探了探她的額頭,上面的溫度退了些兒。
    徐知苡懶懶的“嗯”了聲,看了眼黑黢黢的窗外,想起什麽,就要掀起被子起來。
    陳嘉屹把人摁住:“伽伽已經吃過了。”
    聞言,徐知苡果然不動了,剛剛起的太快,再加上還沒吃晚飯,她腦子現在有點暈。
    “餓了?”陳嘉屹淡聲問道。
    “嗯,好餓~”。
    小姑娘仰起頭,可憐巴巴的望着他。
    陳嘉屹插兜閑閑的站着,下巴擡了擡,語氣很傲:“等着。”
    他的語氣就好像什麽都會做一樣,徐知苡狐疑的瞟了他一眼,小聲問了句:“你會做什麽呀?”
    “……”
    男人沒回她,走的時候背影透露着最後的倔強。
    廚房裏沒一會兒就傳開了鍋碗瓢盆噼裏啪啦的聲響。
    如果不是知道他在做飯,徐知苡可能會以為家裏進賊了。
    她還是不太放心,準備起身的時候手機“嘟”了一聲。
    三人的小群裏,蘇姝問她感冒怎麽樣了,需不需要來個人去照顧她。
    中午休息的時候,兩人打電話,蘇姝聽出她聲音不對勁兒,問了才知道她感冒了。
    徐知苡剛打完不用,手機就跳出一條信息。
    周湘倚:【人家有人照顧,你去湊什麽熱鬧,想當三百六十度的大燈泡?】
    “……”
    蘇姝怒吼:【???我靠我靠我靠,你們這發展速度可以啊,看來我和老梁算保守的了】
    周湘倚:【你的老梁每天play不重樣,你好意思說這話不,我都替你害臊】
    蘇姝:【隔着屏幕我都能聞到你的怨氣,果然,獨守空房好幾周的女人不能惹】
    徐知苡這時才插進去一句:【浩傑又出任務去了?】
    周湘倚:【對啊,緝毒警察不都這樣嘛,我都習慣了,不過聽他說這次的任務很艱巨,估計要好長時間才回來了】
    徐知苡沉默下來。
    曾經嬌生慣養,被家人捧在手心裏的小姑娘說自己已經習慣了這種刀口舔血的日子,她的勇敢所有人都無法企及。
    “想什麽呢?”
    她發着呆,腦袋突然被人揉了一下。
    廚房的聲響已經沒有了,陳嘉屹不知什麽時候倚在了門框上,額角的碎發純黑,一雙黑曜石般的眸子正鎖着她。
    徐知苡視線落在他單手托着的碗上,上面飄着騰騰的熱氣,還有一股蔥花香油的味道。
    “你做好了呀。”徐知苡肚子裏的饞蟲被那味道勾起來了。
    陳嘉屹哼笑了一聲,找了一圈兒,沒找到小桌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床上的人兒:“怎麽吃?”
    他故意把調子拖的很長,聽起來暧昧不明。
    “你喂我好不好?”
    沒想到小姑娘絲毫不羞,反倒是睜着一雙清淩淩的眸子撒嬌似的看着瞅着他。
    呦,真是個小祖宗,居然開始黏他了。
    陳嘉屹挑了挑眉,拖了個凳子,開始給小祖宗喂面條。
    面條的味道出乎意料的好,上面還窩着一個金黃的蛋兒。
    因為工作忙,冰箱裏屯的東西不多,很多都是現買的,也不知道他是怎麽找到這包面。
    徐知苡胃口小,吃了一小半就吃不下了。
    陳嘉屹看了眼還剩下一大半的面條,皺着眉,哄小寶寶似的:“乖,再吃點兒。”
    小姑娘搖頭,他看了她半晌,忽地舀了幾口面條放進嘴裏。
    然後——
    猛地低頭,堵住了她的唇。
    徐知苡猝不及防,被迫咽下那些面條。
    等人兒把東西乖乖吃下去後,陳嘉屹退出來些,兩片嘴唇貼在一起,他的聲音低沉喑啞:“好吃嗎?”
    徐知苡咳了幾下,眸底水色潋滟,她的鼻息全都是他的味道,還沒回答,裹着顆粒感的嗓音再次響起。
    這次是——
    “接吻嗎?”
    他對她的欲望毫不掩飾,渴望就是渴望,直白的全世界都知道。
    徐知苡沒有說話,用動作去回應他。
    她抖着唇吻上他,舌尖生澀毫無技巧的探進去,沒有章法卻輕而易舉的勾起了他的欲火。
    燈被關掉,月色悄悄的潛移進來,投在兩道長長的影子上。
    一開始只是淺嘗辄止,後來不滿于此。
    徐知苡被人摟着,幾乎是整個人都挂在陳嘉屹身上,他撬開她的牙關,舌尖探進去,唇齒交融,呼吸交纏,裏面藏着他觊觎已久的東西。
    月色灑進來,融進暧昧旖旎的空氣中。
    房間裏的呼吸聲漸漸變的粗重,黑暗裏放大了一切,喘息聲兒,水聲,外面的汽車聲……
    柔若無骨的腰肢被一只大掌鉗着,動彈不得。
    小姑娘臉色布滿潮紅,呼吸時輕時重,像瀕臨死亡的美人魚,她的手摸到的每一處都是硬的。
    “寶寶,我想要你。”
    耳畔的呢喃聲帶着蠱惑,沉沉的打在她的耳蝸,引起一陣陣酥麻感。
    她像一個誤入藕花深處的小鹿,而身上這個人要帶着她探索一片神秘的地帶。
    黑暗裏的感官被無限放大。
    陳嘉屹把呆滞的小姑娘抵在門上,細細密密的吻她,聲音帶着誘哄。
    “寶寶,你好乖……”
    徐知苡被他吻的缺氧,兩條腿發軟,根本就聽不清他說了什麽。
    “寶寶,我也讓你舒服好不好?”
    鬼使神差地,徐知苡低低的“嗯”了一聲,腿不由自主的纏住他的腰,衣衫落地。
    有什麽東西在房間裏爆開,溫度在緩緩上升,渾濁馥郁的味道蔓延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