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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3
    淩奪聽了她這麽突然的一句話,偏過頭去,臉上倏得紅了,嘴上偏還正經道,“現在正是國喪期間…”
    淮璎被他逗笑,實在是覺得他十分可愛,“難道全天下夫妻就真的在這期間老實本分了?”
    淩奪胸膛起伏了一陣,只覺真是要被她給玩死,“你真是……”
    她說真的嗎?
    “寡廉鮮恥,臉皮厚,不知檢點。”淮璎接上了他的話,“我向我的夫君讨歡,有什麽不對?還是說…夫君你有隐疾?”
    淩奪此刻十分理解當初錦昭被她氣的仰倒時的心情,“什麽隐疾?”
    他悶聲躺下,心裏知道淮璎仗着他腿不好,故意逗弄他。
    這阮淮璎,何時一肚子壞水了。
    淩奪揚了揚聲,“付一,站遠些,看好門,不許任何人進。”
    付一也揚聲接令,“是。”
    淮璎心裏快速撲通一下,原是想嘴上逞逞能,他他他…想幹什麽?
    淩奪握住她的手,引着她感受了一番他的強勢,低聲,“現在覺得,可還有隐疾?”
    淮璎一張臉通紅,慌慌得要收回手,卻被淩奪按住,“方才一張嘴不是挺厲害?現在上來。”
    淮璎別開眼,“不是…絕對不是!”
    淩奪嗤了一聲,“還要繼續嗎?”
    淮璎慌忙接話,“要不…下次?”
    “下次是哪次,改天是哪天。”
    淩奪擡手扶住她的腰身,将她一帶,淮璎便趴倒在他的身上。
    淮璎緊閉着眼,感覺到他溫熱的指尖在腰間游離,衣裙陡然一垮。
    淮璎深呼吸一遭,淩奪細致地觀察着她的神情,嘴角有了惡劣淡笑,“很怕嗎?”
    淮璎微微睜眼,撞上淩奪炙熱的目光,那目光裏有了未曾有過的、毫不掩飾的欲望,似乎在證明他不是玩笑,是動了真格了。
    手上的動作便帶着些“是你挑釁的,那就別怪我”的霸道。
    不是,他現在是個“殘廢”啊!他想幹嘛!
    淩奪似乎是讀懂了她眼裏的意思,男人的尊嚴被挑釁,他倒是平靜,慢條斯理地将手往下放。
    淮璎将頭埋在他懷間,任由他溫柔安慰她的羞臊。
    帳篷外,剛綻開的花被正饑着的蜜蜂小心翼翼觸碰,那花朵遭受了蜜蜂的刺激,微微顫着往後縮了縮,那蜜蜂卻好似故意逗弄它一般,更加得寸進尺,一下一下地汲取着花朵的甘甜。
    花朵哪裏經受得住,在這蜜蜂生澀而又惡劣地挑逗下,蕩出花瓣上的霜水來,撒了蜜蜂一身。
    蜜蜂愣了愣,離花朵遠了一些,有些懵懂的分析眼前的境況。
    花葉泛紅,如羞臊的女子一般,蜜蜂似乎是感受到了花朵的溫和,又重新發動了更惡劣得攻勢。
    帳篷裏,淩奪從淮璎懷中抽出手帕,擦着自己的手指,手指上過于潮,淮璎見他不再桎梏着自己,慌忙起身來,別過身子去。
    淩奪溫柔道,“心滿意足了嗎?”
    淮璎羞的想死。
    淩奪太會安撫人,也怪她,太好被安慰。
    “你…要不要洗手?”淮璎咬着唇,擠出這一句話來。
    “洗什麽。”淩奪擦過了手,又擦擦被弄亂的衣裳。
    淮璎滾到一邊去,用被子蓋住自己的臉。
    淮璎羞臊過後,卻有一些遲疑,她能感覺到淩奪的忍耐,為何他不再更進一步,與她…行房事?
    她選擇直接問出來,“方才,為何不更進一步?”
    “為何要。我現在身若浮萍,拿什麽對你負責。”
    跟腿沒關系,真的。
    天地良心。
    這淮璎,別老誤會。
    淮璎在被子裏握住了淩奪的手,感受到淩奪的手還有些濕意,方才褪下一些的燥熱又充斥在整張臉上,“你知道的,我不在乎。”
    淩奪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場景,目光柔了柔,方才的燥意也淡了下去,“真的嗎?”
    “真的。而且,你方才那話說的…不行房事,就不必負責了嗎?”
    淩奪聽了這話,活像聽見了賊喊捉賊,“我不知道前段時間,是誰親過了我就不要我。”
    “……!”好吧,又敗一回。
    淮璎觸了觸他腰間,
    他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如此憋着,難不難受?
    淩奪忍無可忍道:“你信不信,我把你丢出去。”
    “不信。你舍得叫那些軍士打量我?”淮璎嘻嘻笑,“方才,也不知道是誰,連讓別的男子喂粥相扶都不願意…”
    “很厲害。”淩奪被她挑-逗的話惱笑,“你等我腿好了。”
    *
    是夜。
    淩祁淵坐在馬車之中,下人報上來的快報一條接一條,淩祁淵擺擺手,對随從道,“孤有事,晚些時候回來處理。”
    下人焦急道:“可是…廢太子的舊部果然不肯聽話,眼下城外已經動亂起來了!”
    “這點事都處理不好?”淩祁淵甩袖便上了馬車。
    馬車在黑夜裏急行,家家戶戶緊閉着門,就連坊間之中都沒有一個人影,偶得幾聲犬吠,襯着不安寧的夜色,将淩祁淵的馬車送至了阮宅角門外。
    淩祁淵自馬車上下來,随行的只有一隊侍衛,淩祁淵看了看緊閉的角門,回想到那一日,站在此處等淮璎的答案,淩奪從身後嵌住了他的脖頸,力道之重幾乎下一刻就要讓他窒息。
    後來來了兩個淩奪的下人,将他帶到隐蔽處按住,淩奪目光落在他的手掌上,“孤問一句,你答一句,一句不實,便斷一根指骨。”
    他這才如實相告與淮璎相約書信的事。
    時至今日,風水輪轉,那時不知道的答案,就在今日,就在等會,便要呈現在他面前。
    心中怎能不爽快。
    淩祁淵看見一個婢女從街道的拐角處走出,向他走來,他面上的期許略略減淡,帶上了些狐疑。
    那婢女低聲道,“殿下請随奴婢來。”
    那婢女一邊領着路,一邊道:“阮宅之中到底是不好說話,在阮宅外恐怕也會被下人發現端倪,所以姑娘約殿下在隐蔽一些的地方,好說話。還請殿下見諒。廢太子看得緊,姑娘為了見殿下,廢了不少心思。”
    淩祁淵笑了笑,臉上的陰郁似乎随着這段話消散,浮現出往日的純澈,這般澈然明顯更襯他的眉眼,京中悠然的公子哥不少,他顯然是地位與姿色最出衆的那個。
    若不是心境變化,他本想悠然一生的。
    他雖心思沒那麽多彎繞,也并非沒有防備。但跟這婢女去陰暗處也沒得什麽怕的,一則他自身功夫不低,二則就算有什麽萬一,譬如圈套,外頭也還有一衆侍衛保護,當不會有什麽危險。
    最主要的是,約他的人,是淮璎。
    是遲到的答案。
    那一日在公主府,錦昭想要給淩奪上演一場淩祁淵與淮璎有染的戲碼,命淩祁淵“衣衫不整”的在淮璎身邊,可淩祁淵沒有這麽做。
    他希望他與淮璎不是靠下作手段,是她心甘情願,是佩服他的才幹,是傾慕他這個人,才留在她身邊的。
    如今,他已經是儲君,他想讓淮璎知道,他比淩奪更厲害。
    淩祁淵跟着婢女走入拐角之中,夜色昏暗,伸手依稀可見五指,再遠些,可以看到一個男子的身影。
    在淡淡月光照射下的黑暗角落裏,那個男子形如鬼魅,淩祁淵腳步卻是沒有放慢,反而加快了些許,向那人走去。
    “許牧,你何故在此?”淩祁淵走到許牧身前,兩人不約而同的往對方周邊看了看。
    “殿下一個人?”
    “淮璎呢?”
    兩人同時發問,淩祁淵心裏生出一種不安,許牧在此時指了指他身後,“阮姑娘不是在那嗎?”
    淩祁淵反身去看,許牧走到他身後。
    袖中匕首寒芒畢露,手臂繞過淩祁淵的脖頸,狠狠一劃。
    血噴如柱,頃刻之間。
    而後,許牧未留一眼,轉身徑直離開了這條小道。
    喚淩祁淵過來的婢女還在不遠處等着,許牧将匕首交到婢女手中,“再補幾刀。”
    “是,公子。”
    許牧從懷中掏出手帕,擦過手上的血跡,只是衣衫上被濺到的些許,恐怕是處理不掉了。
    “還有,那一衆侍衛,解決掉,別拖累阮家。”
    婢女仿佛聽見了許牧要她登天,“不拖累,恐怕很難。”
    除非您去自首。
    許牧淡淡看她一眼,她閉了嘴,默默去善後。
    晚春無寒,天雖要變,但到底還沒徹底換到夏季,這春日裏的蓬勃生機,尚可掙紮幾日。
    才會到真正變天的時候。
    *
    淩昱還剩一口氣,得知兵變消息,卻四處尋不到淩祁淵。
    一衆朝臣跪在紗帳外,床榻之側的珠簾後,姝妃領先與衆後妃,端正的跪着。
    曹德欽站在殿外,莊密滿頭大汗向他趕來,在他身邊低語道:“城外兩方已經打起來了。”
    曹德欽點點頭,這件事皇上剛剛已經知道了。
    莊密又道,“尋到了太子蹤跡,太子…被刺殺,和跟随太子的一衆侍衛一起,無一活口。”
    曹德欽震驚地看向他,而後很快又斂了神色,只有翻覆的眸潭愈發深幽,“我去告訴皇上,發現的位置在哪裏?”
    “已經被處理,但是還有一個在阮宅角門外,像是沒來得及處理的。”
    “阮宅…阮淮璎?淩奪的妾?”
    曹德欽提步走入宮殿之中,向着淩昱與一衆重臣禀報着方才得來的消息。
    淩昱登時口吐白沫,還有血沫從鼻子裏鑽出來,整個人不停搐着,幾名太醫上前施針,殿中亂作一團。
    “如此看來,便是廢太子謀逆!”
    “可是,據探子來報,是私兵先有的動作!”
    “皇上,快下令調兵吧!”
    “唉——!皇上如今這個情況,怎麽下令調兵?丞相,做決定吧!”
    丞相負手在殿中來回踱步,而後目光一沉,下定了決心:“去,擒住廢太子的妾室,而後傳信皓城,命皓王帶兵回援!”
    “丞相,恐有不妥。既然現在太子已經出事…儲君之位空懸,再召皇子回京,只怕京城亂象會更加不可挽救啊!”
    “只有皓王最近!那你說,該當如何!”
    殿內争執不休,下人索性先接了上一句的命令,前去緝拿阮淮璎。
    這時,曹德欽又得了消息,踏入殿中,詢着衆人意見,
    “阮淮璎在外頭叫宮門。”
    “她竟敢送上門來?”丞相停下了踱步,當即下令,“快去命人把她抓入殿中,我等好解心中疑惑。”
    “抓人只有既命府才可以…既命府得聽皇上的令。”
    “什麽時候了!還在講規矩!既命府卿也在此處!快些下令!”
    既命府卿猶豫了一息,向丞相點了點頭,“便依丞相所言。”
    阮淮銘為編修,所以此刻也在一旁的桌案旁,正提筆記史,聽見此話,手中筆墨沾染了書冊,對上殿外曹德欽的目光,曹德欽沖他搖了搖頭。
    *
    阮淮璎滿身血污,像是從修羅場裏方才爬上來一般,曹德欽拿出了招牌假笑,“阮姑娘,請吧。”
    淮璎被兩名士兵押入宮殿之中,衆朝臣向她看去,都沒有開口說話,似是在等着阮淮璎自己交代。
    淩昱現在已經清醒過來,目光呆滞,盯着帳頂。
    他剛才好像做了夢,夢境與眼前場景有種說不清的重合——分明都不一樣,可就是覺得熟悉。
    淩昱忽然開口,“只有你一個人嗎?”
    紫林軍呢?
    他這句話,問在場的誰都不合适,衆人面面相觑,不知何意。
    所以衆人的目光順着淩昱,又看向了阮淮璎。
    “罪己诏?”淩昱嘆了口氣,衆臣被這三個字驚住,又聽見淩昱魔怔般說道,“琨景,你就是看見了罪己诏,又能瞑目麽。”
    聽見了後半句話,衆臣懸着的心可算是死了。
    沒事,只是皇帝瘋了而已。